云雾缭绕

在黑夜里，点一支烟。吐出的烟圈，是我对你的思念......

廖岩就着灯光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目测死亡时间应该在今晚9点到10点之间，死者被切断颈部，切口平整，没有试探性切口，是一刀毙命。还有，根据周围的血迹判断，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其他的，我需要详细解剖才可以给出结论。”廖岩站起来说。

“简直是丧心病狂。”贾丁很气愤地说。

“这是一个怎样的凶手呢？越来越有意思了。”梁麦琦凝眸说。

“麦琦，你你你不害怕吗？！”陆小瞳不敢直视尸体，她看着梁麦琦。

“这种场面见得久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害怕有用吗？”梁麦琦转头看着陆小瞳说，还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瞳，查到什么了吗？”贾丁问。

陆小瞳回过神，看着电脑屏幕，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关键时候就这样！可怎么办？！这的监控一个星期前就坏掉了！”她有点气不过。

虽是深夜，却也引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郭巴和蒋子楠把那个中年男子送进警车后就一直在做保护现场的工作。

人声嘈杂起来。

“郭巴，把这些人请走，告诉他们别乱说，免得引起社会恐慌。”贾丁下了命令。

“请你们离开，警察办案！”郭巴对着人群喊。

“你们办你们的案，我们又不进去！”

“就是，看看怎么了？！”

贾丁本来就已经十分气愤了，他绕开陆小瞳走到人群前喊道：“看看怎么了？！你们想没想过死者什么感受？！你们这叫妨碍司法！我可以拘留你们！实相的赶紧走！对了，大嘴巴的我可以请你到警局喝杯茶！”他怒目圆睁。

“切，走就走。”一群人一哄而散。

“我去，队长霸气！”陆小瞳起哄，众人仪式似的看着贾丁无声鼓掌。

“行了行了，把尸体运回去，我们开会。”

镜转，法医科，解剖室内。

廖岩穿上手术服，梁麦琦走了进来，她依旧给廖岩系了带子。

廖岩笑了。他没说话，他转身走到尸体面前。

这血腥的场面，梁麦琦嘴上说不害怕呢，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她拿出口罩，捂住嘴，一是为了遮挡血腥味，二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害怕。

“魏然，这次你来主刀。”廖岩把手术刀递给魏然。

“老师，我......”魏然有些退却。

“你该学会自己面对一些事情了，我不可能一直做你的老师。”廖岩把手术刀晃了晃塞进魏然手里。

他接过魏然手里的笔记本，摘下口罩开始记录。

“死者女性，年龄......”

......

魏然解剖完毕，他长出了一口气。

廖岩停笔，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学生说：“不错，看来这一年多，你进步了不少。”

魏然笑了笑，他得到了廖岩的认可。

梁麦琦捂着嘴出去了。

廖岩隐约笑了一下，“你做缝合吧，我先去汇报了。”

“好的，老师。”

廖岩摘下口罩，换掉衣服走了出去。他追上梁麦琦。

“你不是说，你不害怕吗？”

梁麦琦走得更快了些，她不作回答。廖岩都有些跟不上。梁麦琦转身进了会议室，廖岩紧随其后。众人都以为这两个博士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呢。

梁麦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郭巴走了进来，把那男子顺来的挎包递给队长。

“已经审过了，那男的叫王大福，四川人，在这边发了点小财近两年买了套别墅，就在刚刚那个别墅区里。这包是死者的物品。”郭巴作了汇报。

“不错。死者证件在里面吗？”

“没有证件，只有少量现金和化妆品。”郭巴回答。

“蒋子楠，把这个包送去痕检科，让他们把这上的指纹和死者的做一个比对，对了，小瞳，指纹结果出来后，在数据库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信息。”

“是！”陆小瞳充满干劲的回答。

“好了现在我们开会，廖岩，你先说。”贾丁站在一边，给廖岩让出位置。

“小瞳，投......”廖岩走上前，话还没说完陆小瞳已经把照片和相关资料投影到了屏幕上。

廖岩礼貌地笑了笑。

“经解剖初步判断，死者女性，年龄在25至30岁之间，无性侵痕迹，手腕，脚踝，四肢处均出现生活反应，有捆绑挣扎痕迹，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颈部也无试探性伤口，是一刀毙命，直接将头颅砍下，毫不犹豫。死因是颈部动脉失血过多。另外，我们在死者骨骼里提取到少量金属粉末，已送去检验科。”廖岩依旧双手大开合的汇报完毕，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简直太残忍了。”贾丁愤怒地说，“梁博士，你有什么结论？”贾丁看向梁麦琦。

梁麦琦盯着地面回想着什么，她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几下，她回过神，抬起头，站了起来说：“观察死者衣着，生前应该是个富家女，傲慢无礼，骄傲自大，她应该是那种嫌贫爱富的败家女孩儿。她很爱吸烟，喝酒，打群架，泡夜店，每句话都像是刀子，只要自己占了上风完全不给任何人留有余地。她这种人的仇人很多，但是因为利益关系，她身边的人应该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这不就是典型的渣女吗？”陆小瞳嗤之以鼻。

“小瞳，你别忘了，我们是人民警察，不论死者生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现在是受害人，我们的职责就是为死者申冤。”贾丁说。

“队长说的对！”

“你们猜猜看，金属粉末是什么？！”猜猜姐拿着报告单走了进来。

“不猜！”众人异口同声。

“没劲！这么久不见了，一点也不给面子。根据廖博士送来的金属粉末，再结合我的专业手段，我发现金属粉末呈红色，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铁水合物和氢氧化铁。也就是说，这是铁锈！”

“铁锈？！”众人疑惑。

“谁会用一把生了锈的刀来杀一个人啊！况且还是完完整整的切下一整颗头颅！”郭巴问到。

“的确很奇怪，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可见他是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的。但是，如果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完美谋杀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凶器呢？”廖岩也充满疑惑。

“真的是一个矛盾且有趣的凶手。”梁麦琦说。

“矛盾？”陆小瞳不解。

梁麦琦笑了笑，说：“如果这是仇杀，那么凶手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把尸体丢在草坪里，还是垃圾桶后的草坪里，并且还在别墅区里那么空旷有危险的地带，他和往常的凶手有些不太一样，死者的头颅被隐藏，可能是凶手藏了起来作为战利品，也可能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试想一下，他为什么要把死者抛尸在哪个地点呢？”

“对啊，他这么做确实有点太傻了，他不怕自己暴露吗？”陆小瞳又问。

“他可不傻，我觉得，这反而是挑衅。”梁麦琦又说。

“挑衅我们？杀一个人来挑衅我们？！”郭巴惊讶。

“没错，有挑衅，也有仇恨，但可能不单单是对死者的仇恨。廖岩说的，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试探性切口。看来他很自信自己的杀人手法和自己的杀人工具，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将其杀死，所以他没有做任何试探。他在杀人的时候异常的冷静，就好像在屠杀一个牲畜，他很享受血液喷溅那一刻给自己带来的精神上的快感，他很享受骨骼断裂的声音，还有......死者的呻吟与呐喊。”梁麦琦说。

“这简直是一个变态。”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线索还是太少了些。”梁麦琦叹了口气。

“队长，痕检那边发来消息了。”陆小瞳说。

“快说。”

“痕检科的同事说，整个包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纹！”

“太狡猾了。”贾丁说，“现在监控没有，痕迹没有，就连指纹也没有！目击者......”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目击者！我们再回别墅区，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郭巴蒋子楠你们两个一组，小瞳你做指纹比对看看能不能在信息库里找到死者的身份信息，我一个人一组，廖岩梁麦琦你们两个一组，现在出发！”

众人坐上警车来到了别墅区。

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了，由于处于偏远地带，靠近山，早上的别墅区有些阴冷，还有点薄雾。

梁麦琦一下车就感受到了这种刺骨的寒冷，她裹紧了大衣。

“麦琦，等等。”廖岩叫住梁麦琦。

梁麦琦关上车门，和廖岩面对着面。

“怎么了？”她问。

廖岩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梁麦琦身上，整理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样会暖和很多。走吧。”

梁麦琦笑，“你不怕冷啊！”

“你不是说......是女人都会需要这样的关爱吗？”廖岩笑着像个老教授，声音低低地慢悠悠地说。

“是。”梁麦琦笑着转身就走。廖岩紧跟着她。

“哎，那我这样......算不算服务周到？”廖岩略微含蓄地问。

“勉强过关吧。不过用来找女朋友，这点技术还是不够的。”梁麦琦说。

廖岩和她并着排走，他不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

......

忙活了一上午，众人没有任何收获，那里的住户不是没回家就是早早就睡下了，根本没有目击者。

案件陷入僵局。

陆小瞳打来电话。

“喂，小瞳。”贾丁接起电话。

“队长，我有重大发现！”

“好，我们回去再说。”贾丁挂断电话召集众人回警局。

警局内。

“队长，果真和麦琦说的一样。这女的生前真的很能作。好几次酒驾记录，还有一次是......”

“是什么？”

“吸毒。”陆小瞳顿了一下，她把资料投在屏幕上说：“死者黄晓柔，女，26岁，家住鑫源家园5栋，是个富二代。”

“很好，调出死者的交际圈，我们要对她的朋友和家人进行排查。”

“好的，马上就好。”陆小瞳敲击着键盘。

案件终于有了些眉目，贾丁的眉头放松了一些。

又打来了一通电话。

“贾队长，在开怀酒吧又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请你们到现场勘察。”

“坏了，搞不好是个连环杀手......”贾丁眉头又紧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