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现实残忍

第二天一大早，苏林杰起床开了电视，准备洗漱上班。这是他的习惯，起床如果身边没有一点声音，他会觉得自己无比寂寞。从电视机里面再次看到播放着A市新闻。

    “据报道，昨天下午18:15左右，有人看到一位赶往机场的50多岁的男子突然晕倒。好心的路人过去将他扶起，并拨打120及时送往医院，但是该男子还是在送往医院途中来不及抢救身亡。至于死亡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不过从他随身携带的物品，发现他竟然就是s市创出新科技成果的韩育林教授。目前已经通知他的家人。”

    这时候的苏林杰百思不得其解。他昨晚才接到前岳父林震南的电话。说叫他不用再调查此事，此事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与他人无关。至于他们所发现的线索，纯属巧合。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本来还想今天打电话找白永涵来问个清楚的。

   可是现在的新闻，白永涵不是去s市找韩育林教授吗，为何他会在昨天死于A市？

    他立刻拨通了白永涵的电话。

   “喂，你在哪呢？韩育林教授昨天突然在A市赶往机场途中死亡，死亡原因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端传来了愤怒而又似悲伤的声音:“你说什么？韩教授死了……你等等，我稍后和你联系……”

   这一消息无疑像是炸雷，惊醒了白永涵。昨天他才从这里走出去，昨天爸爸和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一切疑问如同胸口压着大石头，让白永涵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只想找爸爸问个清楚。

    他用尽全力，毫不客气地拍打着爸爸的房门。许久，房门开了。他几乎是咆哮着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白家承担后果？”

    白天林表情平静：“你说的是韩教授去世这件事吗？那是他的选择。”

    “他的选择！你说的倒是如此轻松，他为我们家，为了你承担了不该他承担的责任，现在你竟然告诉我这是他的选择。这就是我从小到大敬仰的爸爸，那个令我羡慕的爸爸所说的话吗？”

    “我早和你说过，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那天最后你们说了什么，为何他会愿意自己牺牲？”

    “他并不是自己白白甘愿牺牲，他为的是他的女儿真真，因为只有这样，只有他一个人担下这一切，林家才不会追究真真。也只有他出面，才能做到这样的谈判结果……”

    白永涵惊呆了，他忽略了他在s市调查时候他们的变化。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韩育林教授的女儿韩真真所犯下的，那么……

   “不用想了，等我洗漱好后你进房间，我把一切告诉你，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一切了。”

    白永涵轻轻退了出去，他突然觉得他不知道的还太多太多。

    不一会，爸爸和他同时走进了那间房间，那间只有商量重大事情才会打开的房间。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听着韩育林教授以及林家的所有恩恩怨怨。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难怪当初在s市，杨航还曾经说过一切会回来给他一个交代。原来都是为了维护韩真真。而林家也只有韩育林抵命，他们才会罢休，否则，两家的一切恩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个了结？之所以这一次白家能够全身而退，也是韩育林教授承担下了所有一切。而且以后“猫舞团”不会再出现在世界上。不会再出现无谓的麻烦。

    白永涵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也一样如此。

   只是他真的需要时间来抚平他心中的创伤。曾经自己最深爱的女人，间接死于爸爸之手，这怎么来说，都不是一个很轻易就能忽略的痛。而以后白家的一切，他会主动与爸爸一起挑起这副重担，不会再让爸爸在无助中他踏错，不会再让他在十字路口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有下人来报“少爷出门去了，谁也拦不住。”

    “随他去吧”白天林摆摆手，看着白永涵走出家门没有再阻拦，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出去也不会惹什么麻烦了。

   而白永涵出了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满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感觉世界离他远远的，每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

   苏林杰走进公司，就遇到江楠也正往董事长办公室走。他跟上江楠，客气而又很有风度地打招呼。

   “没想到你工作如此拼命，江伯伯把你叫回A市也没能让你松懈怠慢工作！”

江楠笑笑“我一向如此，你是知道的。”

    当他们并肩走过销售部主管区域时候，江楠一眼就瞥见了在办公室勤勤恳恳认真工作的杨歆玉。也许是她独特的气质，以及与城市女孩不一样的清纯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竟然盯着杨歆玉看了几秒钟。

    苏林杰看看她，解释道：“她是销售部总监，杨歆玉，一个工作能力很强，而且也很上进，很努力的女孩……”

   本来苏林杰还想继续说下去，她不到三年就从最底层做到了现在的位置，但是，突然遇上江楠看着他的笑。他突然顿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加了一句。“你可不要为难她。”

    江楠的笑容更深了，“如果我偏就喜欢找她麻烦，你要拿我怎样？”

    苏林杰突然后悔自己刚出口的话，她知道江楠的性格从小就是如此，越是不让她去做的，就越要做给你看。

    这也许也就是她能够在工作上如此出色，如此有理由拒绝江夏为她培养的未来夫婿的原因。

    他两一起走到董事长办公室，江夏刚好在办公室打电话，挂了电话。江夏看见他两一起进来，开心地迎过来。

   “怎么样，女儿，这次就放开那边，多在A市陪爸爸几天如何？”

    说完，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苏林杰，苏林杰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早上与白永涵打电话也没有说清楚，白永涵说稍后会打给他。看来还是自己亲自去找他把事情了解清楚才能对江伯伯有个完整的交代。

   看着江伯伯投来的目光，他马上说到。“江伯伯，我刚好要来告诉你，我一会要出去一趟，找个朋友了解一点事情，回来我再和你详细解释。”

     “好的，去吧！”

    看着苏林杰走出去，江夏露出更加和蔼可亲的样子。

    “女儿啊，你到底要锻炼到什么时候，才肯考虑你的婚姻大事啊，你妈妈和我都一直盼着。你不能为了保住江家的昊辰企业，就自己那么拼命，什么事都自己干。女人对于事业，不必太拼的。我们觉得你最好的办法还是好好找个夫婿，好帮你挑重担才是啊！”

    江楠甩了甩她那看上去干练的短发，对着爸爸微微一笑。

    “我知道，爸爸妈妈就是催我赶紧结婚，可是我也总得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才行吧！否则，结了婚，如果有问题又离婚，到时候被他分去江家财产，不是很划不来？”

    江夏看着女儿眯起眼睛笑了笑:“就知道跟我耍贫嘴！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已经能挑起江家的昊辰企业重担了，你是不是应该从分公司回来，正式考虑你的婚姻大事了？”

    江楠拉住爸爸的手，撒娇道:“爸爸，又来了。我说了，我要到自己有信心能够接受住董事会的考验时候再回来。如果我现在回来了，那么董事会那些个老头还不说我接管昊辰企业完全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不想别人说太多闲话啊”

    看着这个宝贝女儿，江夏脸上幸福的笑容越来越深，她真是太乖巧懂事了。他为了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自豪。

   白永涵自从走出了家门，漫无头绪走了半天。走累了，就进了一家酒吧，要了一些啤酒，昏天黑地的喝起来。

    苏林杰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都要问服务员酒吧的名字。

   苏林杰来到白永涵旁边，从那天在林思雨的墓地与他相识，到今天。他看到白永涵变化太大了。那个站在自己妻子墓前看起来潇洒而又不失风度的男子。如今就像换了一个人，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

    静静地看着白永涵，伸手拿杯子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我还有未解的谜团，是否能为我解开？”

    白永涵迷醉的双眼瞪着苏林杰。举杯敬了一口，才慢吞吞的说道：“事情就如你所看到的，没有什么不清楚。”苏林杰凝视着白永涵，半晌才开口道：“此事真的与你白家有关？”

    白永涵不说话，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苏林杰再次说道:“此事最后也是由于韩育林教授的离去而告终？让林家从此不再查下去？”

    白永涵再次点了点头。苏林杰终于想明白了，白永涵的伤心，最爱的女人，死于自己的家族。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难怪他会如此，这事情搁谁身上，谁也不能说可以做的更好。

    想到这里，苏林杰朝白永涵举杯，两人继续喝酒。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韩育林教授的家人。

    “听说韩教授的家人已经到A市来，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毕竟是你把韩教授带到A市才出事的。”

   白永涵久久没有说话，但是他想起那个看起来简单清纯的韩真真，还有那个看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表弟杨航。要给他们交代肯定是必须的。

    那就等着他们先来找上门再说吧！现在的他只想喝酒，用酒浇灭他的伤心与烦恼。

    在s市的韩真真在昨天韩育林教授还没有出事之前，就收到了爸爸的快递。

是一封长长的书信。在现在的互联网时代，消息传递的方式那么快捷，随便一个电话，一条消息，一封邮件都可以比这个更快。

    当韩真真看完一遍又一遍，爸爸的嘱咐，爸爸的选择，让她泪水迷蒙了双眼。

爸爸告诉她，每一个人都会有很多的十字路口，但是每一个路口如何选择，将会影响自己后面的人生路。所以，要坚持做一个爸爸所说至善至美的人，不论遇到什么要保持善良，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当真真知道爸爸出事了，哭得晕了过去。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错了，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却让爸爸承担了后果。她好后悔，后悔自己犯下的错。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么，她一定听爸爸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可是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杨航扶住即将倒下的真真，坚定的说道:“别怕，真真，还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依然会陪在你身边。”

    韩真真抬起头来，看着杨航。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原来杨航有多么重要。自从杨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好像杨航就一直像个哥哥一样关心她，照顾她。此刻她突然想说:杨航，没有你我怎么办？

    杨航再次紧紧拥抱住她“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有我在你身边。”

    看真真哭够了，不哭了。杨航扶着她的双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放开，面对着自己，然后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真真，老师说过，我们就应该按照他的遗愿好好活下去。而我们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老师好好安葬。老师说，他想就留在A市，因为那里曾经有他最在意的人。我们尽快赶过去，把一切后事处理妥当。”

     飞机载着他们两人飞到了A市。

    在A市的人民墓地里，他两恭恭敬敬地祭奠韩育林教授。除了他俩，还有曾经韩育林教授的学生，还有白家的白天林，白永涵……

    看到白永涵，韩真真就觉得心里特别难过。想到就是因为他去了s市，想到就是因为他去调查那件事，爸爸才会和他一起回来。她就觉得自己无法面对白永涵！    

   而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因为爸爸最后要她发誓，不再做令他担心的事，凡事多与杨航一起商量。

     她看了看杨航，这个她将要托付终身的人。爸爸的眼光也许不会错吧！她淡淡地说“谢谢大家！”当大家走后，她也就拉着杨航的手小声说了一句:“走吧！”

    杨航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一个人如果不出现挫折，不出现不可不挑起的重担，也许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坚强。只有残酷的现实，才会告诉你，其实，你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