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式演出的时间愈来愈近，赵霖也渐渐有了紧迫感但伴随而来的也是想在舞台上展现的迫不及待。

　　赵霖站在地铁站台上，右手里捧着剧本仔细的研读，左手握着一支笔不时在书上标记，耳朵里塞着耳机，轻柔的音乐在她耳中流淌，她喜欢这类音乐，因为这能让她更加全神贯注。

　　虽然时间不晚，但站台上的人寥寥无几。

　　「La toxica？」赵霖偏了偏脑袋，在下划上标记，又将额头前的刘海拨开。

　　「La toxica是西班牙语，英语里是toxic woman的意思。」

　　赵霖猛的转头，熟悉的已经将近两周未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捏着一只她的耳机。

　　「我刚刚去林肯歌剧院找你，那里的人说你刚走，我就跑来地铁站来了。」Timothée扬着笑脸，身体向着她的方向前倾。

　　赵霖抿抿嘴唇，没来由的心情酸涩又带着复杂，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Timothée的笑容依旧，看着似乎还加深了些，他伸出一只手握住赵霖的手腕，接着轻轻一拉，没有防备的赵霖被拉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去看歌剧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她不是很适应，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从他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好闻的味道。

　　「不……我……我现在不是很想……」

　　「奥德修斯和佩内洛普，确定不去看吗，票很难得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在她面前打开，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

　　站在人山人海的百老汇前，赵霖心里已经是满满的懊恼，懊恼自己定力不足，一张歌剧票就败下阵来。

　　她偏过头，偷偷描过他精致的侧颜。

　　好吧，也许和人也有关。

　　「走吧，人很多，要小心些。」提莫西的声音低沉了些，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张口罩和一顶帽子，将他的脸几乎全覆盖。

　　他虚环着赵霖的腰，在人群中穿行。

　　「今天的百老汇人格外的多呢」赵霖想着，默默靠近了些，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腰上。

　　两人在较前排的位置落座后，厅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余舞台上的灯光璀璨。

　　赵霖看得认真，脊背挺直，身体微微前倾。

　　直到戏剧接近尾声，奥德修斯经历了十年的艰难险阻后和妻子佩内洛普两人火热纯粹的吻让赵霖回过神来，慢慢靠在椅背上，脸颊微微发热。

　　今天来看这部戏剧的貌似大多是情侣，他们在这影片烘托的绝妙氛围下早已吻得难舍难分，而此刻坐在赵霖前面的一对正全情投入，声响也略大。

　　赵霖舔舔嘴唇，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边合适，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她揉揉手指，看向Timothée，正想说着想先退场，却发现对方似乎早已看着她良久。

　　他仿若也看出了赵霖的不自在，扯下口罩，向她这边靠过来，压低嗓音「你知道解决尴尬的一种方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赵霖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上了些颤音。

　　「和其他人一样就可以了。」

　　「…………」她听明白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同意了。」

　　「…………」

　　Timothée的脸越靠越近，她抬着头仿若能看见他眼里的灿若繁星。

　　「你愿意吗，Tessa？」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牵住她的手，微凉的体温，仿佛也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以及不确定。

　　「……嗯……」赵霖轻哼一声，她是不想逃离的，她是喜欢他的，不然这两周不见他之后接踵而来的低糜情绪又从何而来？

　　握住她的手又紧了些，接着他的气息完全笼盖住她。

　　在漆黑的环境下人的感官尤其敏感，不知过了多久，两片温暖又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她不自觉颤抖一下，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袖不断用力。

　　可还没等Timothée更进一步，全场的灯光突的开启，激的赵霖一哆嗦，接着她猛的站起身来，全身的热气直往她的脸上涌去。

　　「我……我……我在外面等你。」她结结巴巴的说完，捂着脸跑出百老汇，让凉风扑在她的脸上。

　　*

　　夜晚两人走着，之间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不知沉默了多久，身旁的Timothée突然开口，「其实……我这两周在拍戏。」

　　「你好像瘦了。」赵霖嘴角不住的上扬。

　　「你看出来了，确实有点明显，You know角色需要。」Timothée也笑了。

　　「其实吧……」

　　「嗯？」

　　「那些都不重要了。」借着月光，赵霖主动牵上身边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