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妈妈很喜欢夏凝，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夏凝添菜。王源凑近王俊凯，“媳妇儿有着落了。”王俊凯把红萝卜丢进王源碗里，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想理他。其实王源心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高兴的，暂且不评论夏凝这个人本身怎么样，就她为了靠近王俊凯豁出去得这个劲儿，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王俊凯不善与人交际，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认识王源以前，王俊凯几乎没有朋友，认识王源以后，还是除了他几乎没有朋友。王源偏头看着正在低头吃饭的王俊凯，微微怔神。“源源？”王妈妈拍了一下王源的肩。正在发呆的王源吓了一跳，手一松，手里的筷子掉了下去。王俊凯摸了摸眼睛，弯腰把王源的筷子捡起，这个笨蛋。王源有些尴尬的看着王妈妈，“阿姨”，挠了挠耳鬓。“源源陪我洗碗好不好？”王妈妈给王源使了个眼色，王源立马了解，阿姨这要给两个人留时间和空间，应声就要起来帮忙，王爸爸也起身准备去客厅。可是王源被王俊凯捏住了肩膀。“妈妈，他就没吃几口，让他把剩下的饭吃完。”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王源，王源闭了闭眼。只有王俊凯没有感觉到什么，自顾自地进厨房给王源重新拿了双筷子，只不过重新坐下时瞥到了此刻王源红透了的耳朵。这家伙在害羞么。王俊凯觉得好笑。王源甚是无奈，可他知道他肯定是拗不过王俊凯的，只能在夏凝，王爸爸，王妈妈以及王俊凯高度集中的目光下，迅速吃着碗里的饭，期间还被王俊凯硬塞了很多块红萝卜。王妈妈本身觉得没什么，这两人从小开始就这样，可当她抬头看夏凝的时候，捕捉到了夏凝微笑时，眼神里的晦暗不明。王妈妈再看看此刻自己的儿子正在逼着王源放慢吃饭的速度。早上打电话时的那种奇怪感又冒了出来，王妈妈像是抵抗什么似的转身进了厨房。王源吃完了饭，进厨房帮王妈妈洗碗，王爸爸进了客厅看电视，留王俊凯和夏凝在餐厅。夏凝看着王俊凯，“王俊凯，你对王源真好呢。”王俊凯愣了一下，“没有吧”以为她在说刚刚吃饭的事情，“因为他现在太瘦了，你知道么”王俊凯尽力组织着语言，“他现在跟小时候简直没法比。”“......”“你喜欢王源。”王源走到厨房门口只听见夏凝这句，不是疑问。王源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女生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两个男人好么。这边王俊凯也叹了口气，“能不能脑子里面不要多想？我们是两个男人。”语气诚恳。王源低下眼。夏凝微微松了口气，再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恩。我也觉得我多想啦。”而且王俊凯肯跟自己解释，是不是代表他不想自己误会呢，想到这里，夏凝更开心了。告别了王爸爸王妈妈，王俊凯和王源把夏凝送回了寝室，所以他俩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王源已经瞌睡到极点，爬上床过了一会就睡着。王俊凯把早上吃完粥没来得及收拾的锅和碗清理了之后，才进卧室。于是他就看到王源把脑袋砸到大熊的肚子上，已经不省人事......拉上浅绿色的窗帘，想把王源卷缩的身子摆正，一靠近就闻到王源身上干净的味道，看着他洁白无瑕的皮肤，在淡绿色的环境下，就像一块软玉。“你喜欢王源。”夏凝的话毫无征兆的回响，王俊凯触电般得收了手，额头竟然出了汗。放弃碰他，随意拉过毛毯盖在王源身上，眼睛扫到王源此刻白白净净的耳朵。中午王源红得熟透了般的耳朵又出现在他眼前，一时间王俊凯眼睛里风起云涌。王源最近越来越喜欢睡觉，一睡就是四五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周围已是一片黑暗，王源摸着爬过去想开灯，没开起，又停电了。皱了皱好看的眉毛，王源翻身找手机，想起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外套他进门的时候被王俊凯挂在外面的衣架上。“小凯。”王源额头出了汗。没有人应他。不可能，王俊凯不可能晚上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会不会是低血糖晕倒了。王源咬了咬唇，试探着下床，赤着脚摸着东西慢慢前进。看不见，自己果然，什么都看不见。“他真的看不见，这以后怎么做事情”“不然我们先走吧，快走”“他可是你的小孩。”“我哪有钱，我自己都养不活”“爸爸，我看不到，你在哪”小孩茫然得站在大街上。“爸爸，我看不到，你抱我好不好。”小孩张开双手朝向空无一人的周围，开始慌乱了。“爸爸......”小孩开始哭，撕心裂肺的，不要他了是么，不喜欢他所以不要他了对不对。灯忽然亮了，王源慢慢睁开双眼，王俊凯紧张的脸出现在眼前。王源想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可是脸颊的湿润以及内心的空洞，让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去牵动嘴角。“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王俊凯懊恼得轻轻揽着王源的身子，让他靠着自己，手掌轻轻拍着王源的背。王俊凯刚刚一开灯就看见王源靠墙坐在地上，脸上的痛苦很明显，这种表情他已经很久没从王源脸上见到了，这也因为他一直把王源保护的很好。这次没有想到他去找物业修电路的时间这么长，更没有想到王源竟然敢自己走下床。没错，王源有夜盲症。王源出生的时候他的妈妈就过世了，王源的爸爸每天都在奔波，没有时间在意他的饮食，所以他常常吃坏东西，长时间的腹泻，让他4岁那一年有一天晚上什么也看不见了，一个星期之后，他的爸爸把他放在了王俊凯家楼前的那条马路上。王源把下巴放在王俊凯的膝盖上，闭着眼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刚刚想起的事情抹去，毕竟已经十四年。“好了没事了，起来吧”王源抬头看王俊凯愧疚的眼睛。“怎么跑下床？”王俊凯拉起王源，又走进卧室把拖鞋拿给他。“没有。很饿。”王源摸了摸耳鬓。“我把你......”王俊凯伸手理了理王源的头发，推了一下他，“去洗澡，我去做饭。”“小凯。”“恩？”王俊凯转身对上王源此刻认真的眼睛。“下次你走了，一定要叫醒我。”长久以来的安稳，让王源没有意识到，假若王俊凯离开，他就相当于再一次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