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15

15.

一丝阳光照进房间，天又亮了，可是楚天明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他失眠了，彻夜未眠。

昨天的情形，自己说过的话，清清楚楚地在脑子里浮现。

他不想起床，不想面对暮延卿未知的态度，可是，他又舍不得这匆匆的时光，眨眼间，已经第六天了。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楚天明还是决定去找暮延卿。若是暮大哥生气了，赶他走，那他绝不再出现，但若不是这样，至少他还能再多看他几眼。

这样想着，楚天明推开门，没想到刚打开，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住了。

“暮……暮大哥。”楚天明咽了口唾沫，默默把迈出去的左脚收回来。

暮延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天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暮大哥，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天明，”暮延卿轻轻抬起他低着的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过，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诶？”楚天明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这话里似乎指的不只是昨天的事。

果然，暮延卿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一年，你从对诗文一窍不通成为现在的出口成章，一定很痛苦吧。”

楚天明笑了，“痛苦谈不上啦，一点点辛苦还是有的。”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哎，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多亏了我啊。”

一旁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楚天明吓了一跳，“原来是你，前辈，你怎么能背地里调查我呢？”

子虚真人得意地哼了声，“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

“天明，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吧。”

“好。”楚天明心情大好，看来，暮大哥并没有生气，吃完饭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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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逸从四君子口中得知了天澜寺的情况，打心底里感到骄傲，没想到天明这小子真的可以。

“天逸，你知道飞龙去哪儿了吗？”风陵傲突然风风火火地进来，这几天一直陪着楚天逸，今天想去飞龙房间看一下，没想到早已是人去楼空。

“飞羽宫事务繁重，飞龙应该是回去了，他的两个手下也不见了。”楚天逸堂而皇之地解释。

“走得这么急，难道是有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他只是让两个人替他去准备飞羽宫的那份儿贺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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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暮延卿和楚天明在天澜寺外的小路上散步。蓝天高高，白云飘飘，清风拂面，好不惬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天明，我曾以为不会有人真正地了解我，似乎，我在你这里暴露了。”

楚天明微微一笑，“是暮大哥你愿意在我这里暴露更多，我才有机会去认识你。”

暮延卿突然停住，回头看整个天澜寺，“说来也巧，也许你不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处游玩，竟来过这天澜寺，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楚天明怎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物是人非事事休，经历过的种种，好的，不好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若是暮延卿真能放得下，他自然也会毫无顾忌地与他一起，只是……

楚天明看着暮延卿，他目光里透露出的对天澜寺的感情，似乎已超出常人。

“暮大哥，大千世界还有很多值得体验的经历，之前的你没有机会，现在的你却可以。”一人独行也好，几人作伴也好，即使没有他楚天明，他也不愿看到暮延卿这看淡一切的目光，不愿他把自己束缚在这小小的地方，似乎下一秒就要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一般。

暮延卿仰望天空，“外面的世界，不去经历，自然没有值得留恋。”

“天明，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说出来了，还是说出来了。“呵呵，”楚天明笑了，眼泪却划过脸颊，“我明白的，暮大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天明，我累了，走不动也不想走了，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回去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暮大哥，我终于成为了能和你比肩而立的人，可是，你却又走远了。我理解了你的牡丹，你的《凤求凰》，却始终追不上你的脚步。既然如此，相忘于江湖，不失为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