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动漫同人小说 > 【安室透同人】零影
本书标签: 动漫同人  邀请驻站  五组邀请驻站     

Chapter 14:爱情别馆(下)

【安室透同人】零影

头在剧烈地疼痛。

没有骨折,也没有摔到脖子——很好。

我扶着脑袋吃力地坐起来,谨慎活动着关节。手臂和腿部有多处擦伤,但这暂且并无大碍。四周潮湿、阴冷,漆黑一片,没有任何能够反射进我眼球的光源。我隐约听见水流在空旷中传来回声,空气里弥散着轻微的腐臭气味。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也无法估算到底昏迷了多久。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腰带,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周遭摸索。

他躺在我身边的不远处,仍旧处于昏迷。

“安室君?”我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唤着。这里似乎是地下隧道中段的某处——左右耳畔都能听到回声。

“凉……”虚弱但熟悉的声线再度响起,我瞬间安心了许多。确认他没有伤到颈椎后,我在黑暗中找到他的胳膊,搀扶着他撑起身子。寒冷的潮气侵袭着我的肌肤,我不住地打着冷战。在他醒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森静谧的恐怖环境中。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衬衫的布料。

虽然这家伙平时自以为是的性格真的很令人讨厌,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在与我合作过的众多同伴中,如遇危机时刻,还是他最靠谱——他从马甲内侧取出应急小型手电筒,在无尽的黑暗中点亮了光源。

如我先前的推测,这里是一条狭长的地下隧道,向两端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墙砖和地面上黏腻着污垢与青苔,头顶上方有一排电灯。

“没用的。”安室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摆弄佩戴式信号发射器的我:“半个世纪以前修建的、深藏于地下的下水道,不可能有信号。”

我极其烦躁地爆了句粗口,收起信号器。目前的情况不太乐观:为了参加舞会,我们都没有把通讯设备和枪械带在身上,便装也被留在了房间里——我们以没有武器、没有食物、不便于行动的状态处在未知的空间中。尤其是我,还穿着长裙和高跟鞋。

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边,我敲了敲砖墙中央的一块铁板。铁板的后面应当就是我们方才掉进去的密道,它此刻已经被铁板封死。

如此精心设计的机关——下水道里果然暗藏玄机。

“走吧,既然有电灯,就说明这条隧道曾经被人使用过——”安室单手插兜,招呼着我:“虽然不知道这条下水道的实际用途,但往前走说不定能够找到另一个出口……”

我叹了一口气,用力在碍事的裙子上撕开一个能够容许我行动的开衩,走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觅着水流声向隧道深处走去。

我们大约走了一刻钟,流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道路的尽头连通着一条横向延伸的人工水道。随着安室将手电筒的光线的移动,我们看到,在我们所处的这一岸,搭建着一排牢房。

牢房之间被砖墙隔断,面向外侧的铁栏上贴附着黑色的污渍,不知道那是铁锈还是风干氧化后的血迹;门栓上的锁也已经完全腐坏——爱情别馆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竟然是关押囚徒的水牢。

这里非常空阔,黑暗包裹着我的身体,寒凉的空气带着恐惧侵入我的体内。周遭一片沉寂,唯余我与安室的两串脚步声。高跟鞋踩在砖石砌成的地面上,有如亡命游戏的倒计时。我的浑身都在颤抖,我下意识地搂紧了安室的胳膊。

我们顺着水流沿岸继续行走,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一共经过了20间牢房。如果单纯是为了处置犯错的家仆,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吧……公馆主人拥有黑道背景的传闻,很可能是个事实。

我心不在焉地跟在安室身侧,和他朝最后一间牢房的正前方走去。安室率先向那间牢房的内部瞟了一眼,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停下脚步挡在我的身前:“那个……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这里的囚犯可不止20个。”

我从他的肩后向里面看去:如他所言,最后一间牢房的内部,尸骨成堆。

众多枯骨被堆积并丢弃在监牢中。我凑近查看,包裹着它们的衣服已经破败,地面上有成片的干涸血迹。根据这些遗骸的损坏程度来判断,它们已经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地下角落中度过了十余年。

十余年?我记得那位富商将别馆遗弃的时间也是“十几年前”……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尸体主人死亡的时间基本上是一致的,”蹲在地上查看的安室缓缓站起身:“而且依据现场尸骨的堆积情况来看,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屠杀……凶手似乎出于某种原因,来不及处理尸骸,只得将它们胡乱遗弃在这里。”

“黑道、屠杀、别馆主人转移根据地……”冷汗从后背冒出,我的大脑在紧张的情绪中飞转:“难道……是帮派火并?”

“也许吧。”安室沉思着,宽慰式地将胳膊搂过我的肩头。

我心有余悸地瞟着那些遗骸——骷髅眼窝的空洞中,是望不到底的黑。

继续顺着河道前行,腐臭的气味越来越重。前方道路的侧墙上有一道铁门,上面钉着“配电室”的标识。

“就是这里了——腐臭味的源头。”我掩着鼻子看着紧闭的铁门,门没有上锁:“恐怕里面已经——”

“要开门了哦。”安室转动了门把手。

如我所料,在手电光柱的照明下,我看到了墙角那具已经腐坏的尸体:橘色的短袖衬衫、浅棕的短裤……

我努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看着菊地次郎的遗骸:肉体已经完全腐败,面皮发黑,两排牙齿和无神的双眼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变成灰黄颜色,体内水分早已蒸发,显露出薄皮下的骨骼。

在利用手电筒将配电室内扫视一圈后,我和安室快速地从室内走出,跑到水流边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安室边喘息,边冷静推断着菊地惨死时的场景:“尸体正面的衣服上总共有三处梭形破洞,洞口纤维粗糙,估测凶器为有些发钝的刀具。致命伤应当是刺进肝脏那一刀,死因是失血过多……”

我存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应和着:“地面上的灰尘痕迹表明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还有门边配电总闸上新鲜的手印——他应该是在点亮灯光时被人袭击的……积灰的地面上除了菊地的脚印,还有一串在水流和配电室之间来往的脚印,脚印的主人大约是个赤足的、健硕高大的男性,一路顺着水流走来,在行凶后又潜入水中,消失踪影。”

我们默契地交换着眼神——有一个行踪悄然的危险人物,正潜藏在下水道系统的黑暗之中。也许此刻的我们的一举一动正处于他的监视下,不知何时就会被偷袭……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考量,袭击者的出现也同时意味着,下水道系统中一定潜藏着通向光明的出口。

“呵……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宣战吧。”习惯于直来直往,我简单粗暴地向安室提议,眼神中闪烁着格斗前的兴奋:“既然找寻菊地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要早点下班回家应该不过分吧?”说罢,我直径转身走向配电室。

“嘛……真是拿你的暴脾气被办法啊……”安室汗颜,却还是纵容我拉下了门口内侧的总电闸。

伴随着呲呲的声响,隧道顶端的电灯一盏一盏依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逐渐照明了前路。

地下水流的尽头一定连通着新鲜的外界水源。

凭借着这一信念,我们在封闭阴冷的环境中不断向前探进。身上没有任何计时设备,我无法估算我们大致行走了多久。由于踩着高跟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前脚掌,再加之皮鞋本身并不完全合脚,我的脚踝处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磨破,刺骨的痛楚从脚下传遍全身。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一路上都在暗自咬牙坚持,尽量跟上他的脚步。礼裙里面的束腰又迫使我时刻保持着身体的挺直,此时的我早已腰酸背痛,小腿肚有些痉挛。

终于,在下一个转弯口,我停下了脚步,靠在墙上休息。撩起裙角,我看到自己双脚的脚跟被磨出两道深深的伤口,皮鞋内里沾满鲜血。

“嘶……”我忍痛弯下腰,动手解开鞋带,自认倒霉——看来后面的路,需要我光着脚走完了。

安室听到背后的动静,立刻快步赶回来,背对着我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不用了,我……”

“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安室斜着眼睛用有些鄙夷的目光回头一瞥,直接反手将我的胳膊拉过他的肩头。

我看了看地面,地上到处都是风化的沙砾碎屑。

……

最终,我妥协地把自己的重心交给他的脊背,任由他将我背起。

他的背很宽厚,使我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安全感。在寒冷的颤栗中,我本能地尽可能贴紧他,他的体温传导进我的体内,暖极了。

“呐,你刚才不会是在关心我吧?”过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我故作云淡风轻地问。

“只是怕你给我惹麻烦罢了。”他十分轻松地将我的身体往上一颠。

“嘁……”我扭过头不再理他,却在他视角看不见的地方上扬着嘴角,抽出一只手撩开他后颈处的碎发,轻轻抹去他冒出的细汗。

头顶的电灯突然熄灭,黑暗重新在周身降临。

要来了。心跳加速,我警惕起来。

安室小心翼翼地将我从背上放下来。双脚一接触到地面,我立刻转身与他保持背靠背的姿势,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安静地观测。

屏住呼吸,我发动感官,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感受到细弱的空气对流,随时准备捕捉那即将从远方传来微弱声响。

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焦虑与快感。

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的光线能够反射进人的眼睛——我们与对手都看不见彼此。

这是一场完全依赖感官功能的决斗,是一场危险的豪赌。

流动的水流中传来细微的杂音,自远处逐渐向我们逼近。

我慢慢将手摸上后腰,确认着藏在腰带绑扣里面的小装置。

这是Champagne昨天送给我的微型防身武器:只有半个拇指大小的麻醉器,前端是坚硬的塑料外壳,后端则是橡胶质地。只要轻轻捏住后端的橡胶,一小段浸泡过药剂的针头就会从前端露出。

据优奈介绍,这种麻醉器如今仍处于试用阶段,虽然便于携带和藏匿,但它也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它只能被一次性使用,且不具备任何毒素,只能在注射入人体后,让对方全身的神经短暂地麻痹三秒左右。

看看自己所处的现况:对手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很可能携带着刀具的高大男性……即使只有短暂的三秒,我也必须争取。

我听到水流的搅动声和水珠滴在地面的声音——他上岸了。一步、一步,带水的脚步声向我们逼近,他在逐渐加速。他已经锁定了我们的位置,也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踪迹。

我听见安室迅速移到我的身边,与我一同准备迎接对手。

我们与那人之间的距离迫近到我能够清晰感受空气波动的程度。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侵入我的鼻腔——尸体的腐臭,再掺杂着野兽身上久未被清理的肮脏味道。

在对方距我们还有大约两米的时候,安室突然点亮手电筒,将光束直直地照进那人的眼睛。

由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突然被强光照射,那个人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同时,我看清了对方的形容——仅是那瞬间的一瞥,他的形象就足以牢牢刻在我的脑海,成为令我恐惧的噩梦。

“林间野人”不是传说。

他是人与兽的结合体,是纯正的怪物。我从其兽性的举动中依稀辨认了出他的人形:卷曲、油腻、杂乱的长发和包裹着下颚的浓密胡须,在灯光的照射下,其间飞绕的蝇虫清晰可见。他身上的装束,与其被称作“衣服”,被描述为勉强遮体避寒的“布条”似乎更为妥当。我分辨不清这布条原本的颜色——山间的淤泥、人或动物的污血,以及某些不知名的、正在发散腐臭的东西,混合并凝固在布料的纤维缝隙中。

我亲眼目睹了他的脸,以及那有如木雕一样嵌刻在他脸上的狰狞表情。他双目圆睁,眼窝深深凹陷进骨骼的空洞中;颧骨高挑,脸颊消瘦,齿骨凸显,他看起来像一具骷髅。他是活着的尸体,这比菊地的死状还要可怖万分。虽然他在行动,却神情木讷,仿佛这场攻击对他而言只是生存的日常,不能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情绪的变化——就像每天例行的捕猎一样。或许我与安室在他眼中就是普通的猎物,而不属于“人”的范畴。他可能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人、什么是物,长久的与世隔绝的生活,早已让他丧失人类的语言。他嘴唇微张,口中发出恶臭和含混不清的声音,像野兽进攻前的低吼,又宛若丛林神庙祭祀时巫师的咒语……

“躲开啊!笨蛋!”安室的吼声将我从恐惧的怔愣中拉回了现况。

我立刻反应过来,侧身一闪,勉强躲开野人的出击——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满是缺口的刀刃距我的腹侧只有几厘米。

我敏捷地用双手遏住野人挥刀的手腕,提起右膝对准他的腹部一记狠击。野人腹部肌肉发达,绷紧的腹肌使我的膝关节有些吃痛。

在我还未进行下一步反击之时,野人另一只持刀的手直径向我的脖子刺来。安室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帮我拦下了这一刀,并左手出勾拳击打野人的肋下。待确认我为他腾出空间后,安室果断地冲出直拳,击中了野人的面门。

野人痛苦地挣扎着,安室的手电筒在扭打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滚到墙边。周身的光线再次黯淡下来,我艰难地在黑暗中辨认着野人和安室的身体轮廓。

脚掌还在疼痛,由于刚才提膝的冲击,高跟鞋的鞋帮又一次深深嵌进后脚跟的伤口里。情况有些糟糕。

在微弱的光线中,我看到反光的刀尖一寸一寸逼近我的皮肤。我拼命反关节掰着野人的手腕,却实在难以扭转他的力量。被激怒的野人嘶吼着,发疯般地甩着手臂。安室钳着野人的另一个手腕,绕到他的斜后方,将膝盖抵住野人的左腿后膝,企图用重力强迫其跪下。野人敏锐地察觉到安室的偷袭,转移重心,在躲避袭击的同时将左腿朝我踢来。未来得及躲避,我被野人一脚踢中小腿侧面。在惯性的牵引下,我一个没站稳崴到了脚踝,摔在地上。刀刃触碰到我的左臂,在大臂上留下一道划痕。

在地上翻滚缓冲一周后,我咬着牙用右手撑起身子。粘稠滚烫的血顺着刀伤流下,灼烧着我那被冻得冰冷的皮肤。

钻心的疼痛直冲脑干,消磨着我的气力和判断。

安室和野人仍在黑暗中扭打,赤手空拳的他独自面对着双手持刀的对手。不愧是Bourbon——在我摔倒后的十秒内,我听到一把短刀被踢入水中的声音。

没有时间容许我迟疑,我重新爬起来,从后腰取出麻醉器,一瘸一拐地赶到他们身边,在黑暗中估测着两人的动作,然后狠狠地将麻醉针头扎进野人的手臂——

试用品终究是试用品。野人丝毫没有被麻痹的迹象,仍旧疯狂地朝安室发动攻击。

安室似乎在搏斗中遭受了一记重伤,短促地呻吟着,栽倒下去。我眼睁睁地看见那晃着微弱反光的刀具,即将刺入他的前胸。

没有经过任何利益考量和行动计算,我直接用身体撞开安室,并张开嘴咬住了野人的手腕。

野人痛苦地嚎叫着,松开持刀的手掌。

在黑暗的环境中,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与凶猛健壮的野人近距离肉搏……我不明白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打斗中,我这一套徒劳的举动究竟意义何在。

或许这只是情急之中的本能反应,又或许是我铭刻在骨子里的不甘心:我绝不能允许那个姓安室的坏家伙死在别人手里。

在我生命中不经意的某一瞬间,他成为了我唯一的猎物,也成为了我欲望的渴求。我真是疯了。此刻的我一心只想着冒险做些什么,哪怕在极度绝望的困境中飞蛾扑火。

然而现下已是绝望透顶。

我被野人压倒在坚硬的地面上,碎石刺入我的后背。

野人扔掉了短刀,用双手扼住我的脖子。他在变态地欣赏着我临死前毫无用途的挣扎。

安室就躺在我的近旁,在手电筒所散射出的微弱光晕中,我看见他尚在起伏的胸膛。

全身的血液向大脑涌去,四肢的神经渐渐麻痹。窒息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肉体折磨。

我还能再坚持一分钟左右。

在我缓慢步入死亡的倒计时里,透君,请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

我马上就要死掉了——在你没有机会目睹的瞬间,在你的身旁。

混沌之中,我似乎感受到自己额头上有一记温软且湿润的触感,很轻很轻,像朗朗晴空中悄然飘过的一片云。

意识逐渐在头脑中恢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他活着。我躺在他的怀里,也活着。

能够和他共享同一个世界的空气,真是太好了……

“醒了?”他轻声慰问。我听得出,他很累。

口舌干涩,我眨了一下眼睛,以示回应。

忍着脖颈的疼痛,我艰难地观察着四周:手电筒被立在地上——可能是我的身体实在太冷,我居然能够将其想象为寒夜中的烛火。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味,地面上沾染着许多血迹。

脚踝已经肿到不能转动,左臂的伤处也开始传来痛感。扭过头,我看到刀伤已经被他做了紧急止血的处理。

“幸好没有切到动脉……你命可真够大的。”

“彼此彼此。”我凄然地笑着,慢慢抬起手,替他抹去嘴角的血。他的身上也挂着刀伤——前胸一道、手臂一道……

心在疼。他受到的所有创伤,似乎都会在我身上留下疼痛的痕迹。

需要尽快逃出去处理伤口呢……那刀子上一定满是细菌。

我平静地听着他的描述:在野人掐住我喉咙之后,他恢复过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精准地刺中了野人的后肩。受惊的野人松开了我,带着插在他肩上的短刀仓皇逃走,滴下一路的血。

能够看出,这野人对下水道系统的路径非常熟悉。只要遵循着他的血迹前行,我们就有机会找到出口。

休息了片刻,安室蹲起身拿过手电筒,将我的右臂跨过他的脖子,把我拦腰抱起,站起来一步一步踉跄着沿血迹向前走去。

“喂……”我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最终,我闭上双眼,乖巧地将脸轻轻贴在他的颈窝。

只恨我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行走的能力,使本就筋疲力尽的他,还要承载着我的重量。他在昏暗的路程中走走停停,每走上一小段路程,就要把我放下来稍作休息。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全依赖他——我也十分确信,他会一直不离不弃地,抱着我走到最后。

一路无言。我们连说话所需求的力气都不愿耗费。我安静地聆听着他的喘息与脉搏,感受他肌肉的每一次松弛与紧张。在数不尽的“抱起”与“放下”的交替中,我的心态,逐渐从一开始那种带有羞涩的抱歉,转变为理所当然的占有——虽然我清醒地明白这种想法在往日正常的交往中也相当失礼,但我依旧渴望占据他的关怀。

实不相瞒,我的心头泛滥着一种近乎幸福的感受。在被他紧紧拥抱的温暖中,在被这世上的一个人所珍惜的时刻,我一直以来索求的东西得到了满足。我发现自己竟有些离不开他了……

我这致命的、病态的癫狂念想……

终于,经历了漫长的黑暗后,我们看到:在那隧道尽头的楼梯所通向的顶端,闪耀着由外界照射进来的、久违的光明。

上一章 Chapter 13:爱情别馆(上) 【安室透同人】零影最新章节 下一章 Chapter 15-影:人间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