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定

朝堂之上，争吵声不绝于耳

宇文护朝中宣召，你父亲赵贤为何不来？若是各大柱国只因为些小病就抗命，那又视朝廷为何物？

赵瑜太师息怒，家父确实是沾染重疾无法前来。身为后辈，又岂敢诅咒父辈呢

宇文护既然身患重病，不如回京好好将养着，你们将手中府兵交回，朝廷自会荣养

宇文护语气强硬，似乎不容置喙。独孤信与其争辩，两人争论间，赵瑜像是怕极了，朝皇帝直直跪下来磕头恳求。而杨坚竟直接吓昏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将杨坚赵瑜扶回独孤府内自是不提。

——

宫内

回想起刚刚朝堂境况，哥舒思虑再三，斟酌开口

哥舒主上，请恕属下直言，主上今日之举有冒进之嫌。各柱国，反而会起兔死狐悲之意。

宇文护对一侧走来请安行礼的宫婢视若无睹，只背手向前大步前行。对哥舒之言亦不放在心上

宇文护这还要你来说。

哥舒属下知道，主上是因为葶苎女公子的事而心中不快，所以才会迁怒独孤丞相吧。

哥舒您有气，尽管责罚属下便是，属下绝无怨言。但还请主上务必要以国事为重，切不可操之过急

宇文护她若不在我身边，我要这霸业，又有何用

哥舒面露急色，却又对宇文护坚决的态度无可奈何

哥舒主上，您……

哥舒属下实在不能理解，天下美人无数，主上您又何必频频为独孤葶苎一人一再失态呢？

宇文护因为我相信，世上只有她一人，是叫独孤葶苎

宇文护沉吟片刻，重新开口

宇文护哥舒，你对我忠心耿耿，是因为我母亲当初救过你的性命。那些下属肯为我卖命，是因为我有钱有权。

宇文护可是只有她，才能在万人之中看出我的实力和抱负，也只有她，才会助我一步一步走向至尊高位

宇文护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吗

哥舒属下不知

宇文护第一次，是她在独孤府替我解围。第二次……那时候叔父还在，却已经对我起了忌惮之心，于是他就放任字文觉在府中大宴上羞辱于我

宇文护立于栏杆处，眺望着远处高楼，思绪渐渐飘远

那时宇文觉仍是王爷，还未登基称帝，众人心里却都明白他将是下一任皇帝，于是在他下帖子后，独孤信欣然应约，还带着般若和葶苎。

宴会无非就是观舞赏乐、吃酒玩乐。但葶苎第一次参加皇室宴席，加之宫内舞姬舞姿曼妙，倒是沉浸其中。

然而，宇文觉却不满意，将舞姬叫停后，唤了宇文护为众人舞剑助兴。宇文护不从，推脱几句，就惹来了宇文觉一顿羞辱，嘲讽他出身卑微，还将其与舞姬相比。宇文护气极，却无力反抗，只能咬牙应下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舞的是长剑如芒，气顶长虹的势态。葶苎巧的入迷，她自小长在京中，却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

恍惚间，舞剑之人已持剑刺向宇文觉。葶苎还没反应过来，独孤信就横剑挡下，将宇文护震开到高台之下。宇文觉口口声声喊着要宇文护的命，又以“贱奴杂种之子”侮辱欺凌，言语简直不堪入耳。

葶苎同情他身世，又联想到同样境遇的自己，挣开般若的桎梏缓步走到宇文护身边，以最平淡柔和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始皇帝之母曾入勾栏，但却能统一天下，卫青出身于骑奴，却也平定了匈奴。”

“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可是做什么，是可以选择的。”

“刚才宇文将军为王爷舞的那一剑，光芒毕露，颇有力量，甚好。”

宇文护当时整个房间里的人都鸦雀无声，那会儿，她真的是让我惊叹不已，到现在我还记得

哥舒早知如此，属下实在是……

宇文护已经发生了，就不用再提了。我与她之间时也命也，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神色一变，宇文护眼神变得如鹰般尖锐

宇文护独孤信老谋深算，敢拿自己的性命担保，保住各柱国手中的兵权。可是那帮老鬼，真的会那么忠心耿耿吗

——

清枫阁

葶苎亲自浇灌着院内的夕雾草

这是不久前刚刚种下的，葶苎托阿爹寻了好久，把它们当宝贝一样养在院中

秋画从院外走来，挥手屏退一旁立侍的婢子。

秋画姑娘，杨公子和赵公子被……抬回来了。

葶苎不解

秋画说是朝堂上，太师针对赵公子，要收回兵权，还和老爷吵了起来。杨公子直接吓晕了，赵公子也没好到哪去

独孤葶苎想瞒天过海？

秋画啊？什么意思啊姑娘？

秋画接过葶苎手中的水壶，跟着进了内堂。

葶苎倒了杯茶，氤氲的水汽缪缪，让人看不太清表情

独孤葶苎他们二人这么一闹，一来，宇文护无法再继续索要回兵权，二来，给外人一种胆小如鼠的样子，想要扮猪吃老虎罢了

秋画那太师那边……

独孤葶苎不用管他

独孤葶苎他针对赵瑜不过是因为听说爹会将我许给他，与阿爹起争执也不是本意

秋画一顿，小心翼翼的问

秋画那姑娘，咱们还去看看两位公子吗

独孤葶苎不必，阿爹会处理好，我也无意去卖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