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天为证

“二货道士…”

“你就是涂山当家，妖盟盟主涂山红红？”

他开口了，但并不是以前那种或调侃或调皮的语调。他的声音低沉又冷冽，不带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感情，像是从冰谷深处而来的寒风。

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她微微低头，咬紧了牙关，将汹涌而来的眼泪与内心的悲伤一起压了回去，再度抬头之时，她已经从他的妖仙姐姐变回了那个妖盟盟主涂山红红。她也回敬他同样冰冷的表情与声音：“不错，你们一气道盟今日约我至此，又是作何想法？若是想在此杀了我的话，这点人数可不够看的。”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有点妖力就可以嚣张！”一个留着白须的白袍老者怒喝道：“难道你还不能认清现在的局势么？”

“区区狐妖也敢在盟主面前如此蛮横，真当我们不敢杀你是么！”

“少跟她废话，今日大伙一起杀了她，倒也免了那些麻烦事！”

继白袍老者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叫嚣，有的甚至已经召唤出了法宝，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他低喝一声，四周的人才逐渐收敛了一些，但仍然有细微的抱怨声。

“妖盟盟主——涂山红红，你可知，这些日子里，各处的妖怪正在进行的对人类的无差别袭击，无数的人死在了妖怪手上，致使各地百姓民不聊生。而这些妖怪中，更是以涂山的狐妖为多数。此时正是人妖共处的关键时期，却仍然导致了此等事件的发生，你作为涂山之主，更是罪不可恕。”

“我知此事。但此事与涂山无关，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你相信与否，在于你自己。”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解释一下吗？”

“我已经说出了我的回答，盟主若是信我，我便无需解释；但若是不信，那我解释了也是无用。”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说话，四周的人更是不敢插嘴两大巅峰强者的对话。

于是他们两个就这样对立着，谁也不开口。那些一气道盟的人一动也不敢动，他们认为现在的正处剑拔弩张之时，谁先轻举妄动，下一秒脑袋可能就要搬家。

可他们只是在赌气。

忽然，她听见了一声浅浅的鼻息声，她猛地抬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瞳孔。

那一刻，她终于看到了她熟悉的二货道士，那贱贱的笑容，充满了狡黠之色的双眼。

五十年过去了，可喜的是，除了在他的黑发之中隐隐掺杂了几缕白丝以外，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与她一般的王者风范。

可她甚至还没好好看看他，他又变回了那个一气道盟的盟主。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盯着她的双眼，凛冽的杀气疯狂向四处扩散，他用力咬断了嘴里的糖葫芦木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今日在此，我，一气道盟盟主——东方月初，正式对妖盟盟主涂山红红提出生死决斗，七日之后，就于此地，以天为证，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