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转校生（下）

正如老师所说的不要关注别人的痛苦，同情也没必要，不要改变任何，做好自己的事。简直是正道之光。聂雨由于初中不愉快的就学体验，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帮同学们。

大家都很泰然处之就是了。

身后有道视线，聂雨有种被盯住的感觉，一进教室她就注意到了，多了张生面孔。以前就听物理老师说当某个人盯着你，你其实是有感觉的，如果没记错那堂课讲万有引力。

小雨回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短短几秒就像是能看进对方心里的博弈。她不怕他，他也不避开。两个人都心灵敞亮，没有一丝阴影。很奇怪，小雨觉得他很面熟。三年以来没有哪一堂课让她有这么复杂的体验。

两人的目光交接淹没在历史老师的讲堂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小雨！小雨！”

潘晨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她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没有意义的任何一点，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一具空壳。

“小雨！”潘晨叫醒了她。“在想什么？”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小雨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事。

潘晨这几天也常常想起许默，只有六岁的许默，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份清冷。他拿着一根在地上随便捡的光秃秃的树枝搅动金鱼池子里的水草，把它们挑起来再放到水里去，他能这样玩一下午，也没有发现有个陌生人在旁边观察他。

那个时候最喜欢潘晨的是邻居家任性的小女孩林娇婷，经常爬在他宽大的背上要求转圈圈，把他当游乐园里穿玩偶服的熊了，身上还挂着个许默，花园里常常传来他们的笑声。

只有孩子才讨孩子的喜欢。

那是真正开心的岁月。他从国外来被介绍到这个家里干起了偶尔来打杂的活计，他是真正介入这家人的生活又远离他们的。

从厨房向外望去，拨开洁白的蕾丝帘子，女主人看着远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她被逗得哈哈大笑的儿子，不知觉的弯起了嘴角。她的默很少这样笑，也很少对别人敞开心扉。潘晨也注意到那个影子，随即消失，老板过来刷地拉上窗帘。

那个神神秘秘的美丽女人是许默的母亲梁真。沉默寡言，几乎不笑，深居简出。

最近，潘晨半夜爬起来，就再也睡不着，掏出手机不知道该干嘛，那些该沉睡的回忆也来敲门了，潘晨放下手机，直到睡眠再次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