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之所起 你叫柳如眉

“你愿意嫁给我么？愿意一生一世保护我么”梦中朱第满含深情地在向楚楚求婚，楚楚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知所措，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他英俊的脸庞，仿佛有种力量在牵引她，脱口而出几个字“我愿意嫁给你，愿意一生一世保护你”，说完后发现面前的男人不仅没有她想象中的欢喜，反而满眼的疑惑，难道他还不确定她的心意？

只见男人面色冷峻地开了口：“你可知我是谁？”，楚楚不禁觉得好笑：“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朱第啊！”，说着楚楚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连忙起身，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头好痛，这是哪里？朱第，我们怎么到这来了，我记得……”

说着楚楚拍了拍自己的头，却发现除了刚才朱第求婚的画面她根本记不起来任何事情了，朱棣见状问道：“你记得什么？”

楚楚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道：“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朱棣显然不相信此刻楚楚的说辞，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说明了她应该就是高甫明口中的“刺客”，可是她现在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是否真如大夫说的因为脑后肿块导致的失意？还是她在故意隐瞒真相想要蒙混过关？

看到面前朱第阴晴不定的脸色，楚楚心里更觉奇怪，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朱棣的头发，喃喃说道：“朱第，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你的头发怎么长这么长了，还有你的衣服好奇怪啊”，说着感觉又头痛起来“该死，我的头怎么这么痛，有没有止痛药？”

在楚楚摸向朱棣的时候，身边的小北立刻握紧了剑鞘，而朱棣却未作出任何反应，任由楚楚从他的头发摸到了衣服，而现在看着女人抚额痛苦的模样好像不是在说谎，遂对小北吩咐道：“去找李郎中开药”

小北领命下去，朱棣续问：“你是否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楚楚拍着头努力的想了想，“昨天晚上，我在一座奇怪的房子里，看到很多很漂亮的女人要上吊，就赶紧过去救下了她们，这个时候就跑出了很多人喊着抓刺客，就开始向我放箭，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我只好一路逃命，最后就遇到了你，还好遇到了你，不过我真的不明白那群人为什么说我是刺客？”

楚楚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就拽紧了朱棣的衣襟，朱棣并不习惯与不爱的女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是不知为何却默许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危险女人的触碰，只见他挥手示意要开口的小平退下，同时对楚楚摇了摇头，楚楚见朱棣的态度，更加疑惑了：“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刺客？还是说你也不清楚这一切？”

朱棣边听楚楚说明情况，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想在她的脸上找出破绽，可是显然他失败了，他发现他竟然不自觉的认为她并没有在说谎，她脸上的迷惑惊恐都不似伪装，而她的眼神又是这样坦然，面对他的审视没有一丝闪躲，朱棣自认阅人无数，一个冷血的刺客杀手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神，他甚至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天真。

朱棣不禁稳了稳心神，试探着开口：“你刚才说你愿意嫁给我，是真的么？”

朱棣的问话让楚楚有些难为情，虽然下意识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还是点了点头，梦境中朱第向她求婚的画面太过美好，她甚至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那个吻，顿时面颊绯红，朱棣看到楚楚这个样子，顺水推舟的说道：“那我们今晚就圆房吧”

说完后，朱棣对小平吩咐道：“小平，这位姑娘就先交给你了，呆在这边院子里，不要声张，我一会儿会叫福玉安排几个可靠的丫鬟和小厮过来”，说完就起身准备出去。

楚楚有些糊涂了，这个朱第总感觉和她记忆中有些不一样，还有这个小平包括刚才的小北都是谁，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急切的叫住了朱棣：“朱第，你要去哪？”

朱棣驻足却没有回头：“我去书房，晚上再过来”，说着就加快脚步离开，朱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有些急着逃开的感觉，他似乎在害怕这个女子会说出后悔的话语，于是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就急匆匆的走掉，而且他也要仔细想想发生的一切。

可是显然楚楚并未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只见楚楚跟着从床上起身，快步跟上朱棣就捉住了他的手臂，与此同时小平也已上前用剑鞘按住了楚楚的胳膊：“姑娘不得无礼！”

楚楚对小平的反应感觉很奇怪，却见朱棣回转身来，而楚楚正低头看着小平按住她胳膊的剑鞘，只见楚楚的脸上只有疑惑，却未有一丝的害怕，于是朱棣令小平收回佩剑，此时楚楚的头脑混沌，根本理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她的救命稻草，谁让她现在脑海里仅有的记忆只有他了呢！

于是说道：“朱第，别走好吗？我现在真的好迷糊，这到底是哪里？还有这个小姑娘是谁？”，朱棣感到楚楚抓得他的胳膊很紧，他几乎感觉到一丝疼痛，看来面前的女人真的很需要她，既然她如此主动也不必等到晚上了，于是沉声吩咐道：“小平，你先下去吧”

小平不禁愕然，说道：“爷，这……”，还未待小平说完，朱棣就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话，小平会意，于是默默退了出去，而小北也正好回来了，小平小声和小北说了刚才的情况，两个人就一起守在门外。

屋里面终于只剩下楚楚和朱棣二人，楚楚终于感觉气氛有一点点对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头晕，朱棣见她扶额的模样，说道：“坐下吧”，于是二人来到床边，楚楚坐了下来而朱棣只是站在她面前，楚楚很自然的去拉他的手说道：“朱第，我们现在到底在哪？”

朱棣低头边看着楚楚的手边说道：“这里是应天燕王府”，抬头正对上楚楚困惑的表情，又忍不住补充道：“这里是本王的住处”，楚楚摇了摇朱棣的手让他坐在她的身边，说道：“朱第，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棣看着楚楚沮丧的样子虽然心里已隐约认定了她并非伪装，却还是试探道：“既然已经答应嫁给了我，你可知现在该做什么了？”

楚楚闻言想到了朱第刚刚说的圆房，忍不住微微别过头来同时点了点头，朱棣看她娇羞模样，决定试探到底，于是伸手摸向楚楚的面颊，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随之很自然的顺着她的脖颈褪掉了她被带回府里时小平给她披在身上的外衣，却发现她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很奇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也让他无从下手，而楚楚自然不知道朱棣此刻的犹豫，于是握住了他正在摩挲她衣服的手，说道：“我原本还以为我们还要再相处一段时间，没想到其实在我内心深处，已经愿意嫁给你了，也许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已经认定了你”

朱棣闻言不禁心头一震，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一般，他努力压制自己莫名的心动，维持住了他与生俱来惯有的冷静，不带情绪的开了口：“那还等什么，难道要本王替你脱衣服？”

此刻，整个人居玉宇都笼罩在落日余晖下，房里的光线温暖而暧昧，朱棣看着面前女子仅着内衣的玲珑身姿，眸色愈发幽深，却未有任何行动，楚楚看着朱棣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己，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难道要全部脱下来？这个时候朱棣却突然起身在屋内踱起了步子，不再看向楚楚，妄图压抑那种原始的冲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时，却听楚楚开了口：“我从来都没有……”

余下的话已无需多说，朱棣自然明白，他似下定决心般来到楚楚面前一把将她圈进怀里，她的腰肢纤细却并不柔软，朱棣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楚楚实在不明白今天朱第为何总问自己这个问题，“你是朱第，朱第，向我求婚的朱第，而我已经答应你了”，朱棣最后一次确认：“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楚楚轻轻摇了摇头：“我绝不反悔”。

事到如今，可怜的楚楚脑子一定是真的坏掉了，如此多的破绽她竟然一个都未发现，也许还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负数，连我们21世纪英姿飒飒智勇双全的女警官也无法免俗，也有可能是我们的燕王殿下真的魅力难挡，靠复制的“美色”俘获了楚楚的心，现在的她完完全全沉浸在朱棣略带霸道的吻中，根本没注意到男人一开始时审视的目光，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热烈的回应他，直到他们坦诚相见，距离为负，两个人都忍不住惊叹他们身体的契合，事实证明，一切看起来的阴差阳错，其实都不过是命中注定而已。

华灯初上，朱棣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女人，想要起身，却发现一条胳膊被女人紧紧搂着，试着轻轻抽开，女人便皱着眉头蹭了蹭，虽然还在睡，但朱棣能感觉她搂得更紧了，看着她透着微红的面颊，想到自己下午的失控，朱棣叹了一口气，将毯子向上拉至女人的肩膀，最终还是老实的躺下来，今夜就不走了吧！

她应该累坏了，让她多睡会儿，这一动要是把她吵醒就不好了。躺下后朱棣却毫无睡意，他侧过脸来仔细的看她，她的确很美，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种带着天真的风情，刚刚她的表现虽然生涩却非常的热烈，她丝毫不掩饰她的感觉，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想到这里，朱棣感到了背部丝丝痒痒的疼痛，那是刚刚被她抓伤的，真是只野猫。他虽然算不得阅人无数，但是深知像木头一样的女人即使再美也是不吸引人的。

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现在一切的证据都表明她就是入宫的“女刺客”，可是允文也说了她可能是误入太子宫。但是皇宫是什么地方，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大内高手，若不是有意安排，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误入”？而有能力做这个安排的人，也一定非同小可，这次的行刺对象，明显就是允文，而早他一步回来吊唁太子的只有二哥和三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

回来之前，道衍大师已经和他分析了现在形势的险峻和微妙，相信二哥三哥身边的智囊也不会毫无作为。如此明显的行刺，父皇首先怀疑的必定是他们几个储位的候选人，撇开他对允文的感情，就算他有意储君之位也不会铤而走险，而二哥和三哥亦会想到这一点，那么，究竟是谁派得人？

可是无论背后有着怎样的阴谋，现在，人他已经要了，这个女人是刺客也好，是误会也好，他发现他已经被她吸引，他的心有多久没有悸动的感觉了？自妙云走了以后，他再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可是，今天这个女人，却成功的撩拨到了他。

她的身体很好的取悦了他，而她大胆的对他直呼姓名，竟然让他发现，原来他的名字，还可以这样被叫出来，毕竟除了父皇，从来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但是父皇也只是从来都只叫他“老四”而已。想至此处他的手情不自禁抚上了女人的脸，她有一对漂亮的眉毛和一双大胆热情的眼睛，她说话的时候敢于直视他的眼神，而她的唇薄而柔软，最妙的是她脖颈的曲线，他永远都忘不了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微微仰着头的样子。

她的四肢虽纤细却非常的有力量，身为职业军人的他，知道这是常年锻炼的结果，而她竟然能从大内侍卫的手中逃脱，功夫和头脑一定都自是非凡。而她的失忆，有可能是在打斗的过程中，意外伤到了后脑，但是她忘记了一切却独独记得他，还明确表示他是她的未婚夫？

看她的样子，绝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至少也应该有二十一二了，还只是处于订婚阶段？而这个未婚夫不仅和他长得一样，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朱棣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他细细的思索，很有可能，这个女人是被某种神秘组织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养大，因此不谙世事，他知道，有种组织专门培养刺客杀手，然后被人重金买得，去进行行刺任务，这种杀手，无论成败，都会成为弃子。

而他们的行刺对象，往往非富即贵，在那里，她应该见过他的画像，知道他的名字，很可能，他也是行刺的对象之一，而之所以她会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很可能之前这个组织也考虑过用美人计进行刺杀任务，因此向她灌输了这种思想？

如此看来，她真的有可能是一个专业的杀手，不过，她现在已然失忆，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却记得他是她的未婚夫，而他却恰巧在她落难时经过救起了她，也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既然如此，就将错就错吧，无论她过去的身份怎样，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他自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亦有能力护她周全，虽然会冒一些风险，但是为了这许久未曾有过的心动，一切似乎都值得……

朱棣思索间，不禁也有了睡意，以手为梳子帮楚楚缕了缕头发，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而楚楚却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觉得头还是晕晕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紧紧抱着身旁男人的胳膊，屋内烛光朦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迅然起身，朱棣虽已睡熟，但是多年来的训练有素让他几乎在一瞬间清醒，绷紧了神经，虽然还未睁开眼睛，但是只要身边的女人动手，他自信不会受到伤害。

楚楚望着四周围的一切，来自警察天生的敏感，让她察觉到这里并没有危险，可是因为时空的冲击，她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和他昨晚成了亲！朱棣见良久没有动静，最后听到女人微微的叹息一声，俯下身来半趴在他身上，脸靠的很近，只听女人说道：“朱第，你怎么这么好看呢！”说完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又躺了下来。

朱棣只感觉这短短的一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下来，女人的话和吻却让他难免心池荡漾，她的行为举止颇为乖张放肆，可是，他似乎有一点享受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又感觉到女人的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只听女人喃喃自语：“朱第，你从事的工作很危险么？为什么你的身上这么多的伤疤？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失望，朱棣于心不忍，捉住她的手，楚楚见朱棣醒来，抬起身子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吵醒你了”

在微弱的烛光掩映下，只见朱棣目光灼灼，楚楚问他：“朱第，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朱棣的手伸向她的脑后，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肿块，说道：“你和我回京吊唁太子哥的路上，遇到蒙古刺客行刺，在打斗中你不小心与我走散，至于你是如何误入太子宫的，我也不甚清楚，失忆很可能是因为你的脑部受了伤。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你又回来了。以后，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你去过太子宫的事情，那里是皇宫禁地，父皇知道了会震怒的”。

楚楚听完还是略有疑惑：“太子，蒙古刺客，皇宫，父皇？朱第，为什么这些称呼都好奇怪，我们平时是这么说话的？”

朱棣不禁叹了一口气，只觉路漫漫其修远兮，抚着她的后背说道：“你忘却了太多的事，不过没有关系，慢慢重新学习就好，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只可以问我和小平，在别人面前不懂也要装懂，知道了么？”

楚楚点点头，朱棣又问道：“头可还痛？”

楚楚摇头说道：“就是觉得晕晕的”

朱棣将她按在怀里：“你需要多休息，快睡吧”

可是楚楚还有一事不得不问，只见她颇为艰难的开了口：“朱第，那我叫什么名字？”

朱棣不妨此问，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竟然还记得他叫朱棣？！

此时楚楚的手正放在朱棣心口的位置：“朱第，你怎么突然心跳加速？”

朱棣缓了一下心神，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庞，说道：“芙蓉如面柳如眉，你的名字就在这首诗里面”

楚楚高兴的问道：“我叫芙蓉？”

朱棣哑然失笑：“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

楚楚忍不住握住拳头捶了他一下：“你太坏了，我到底叫什么名字？”，显然楚楚并未用力，可是她只用了三分力就要抵别的女子十分了，捶的朱棣胸口一顿，朱棣突然之间有些后怕，如果刚才她真的欲要对他行刺，他是否真的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楚楚见他不语：“我打疼你了？抱歉，我下次轻点”

还有下次？朱棣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伸手淡淡扫过她的眉头，说道：“柳如眉，你叫柳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