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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罪【中】

存罪

第2天晚上我加班又加到很晚,于是我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我在值班。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秒回我,不,应该说是再也没回我。

我回到家后,开了灯,屋子里很干净,也很安静,我很生气,为什么她没有回我,但是想到这么晚了她可能已经睡下了,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我慢慢的走到她的卧室前,静静的推开她的门。

一封信从,门上沿落下,开了卧室的灯,可以看到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柜子,衣架还有床单——人呢?

我突然感觉不对,打开了那封信

“我很感谢,陈法小姐这段时间的照顾,至于取消合同和月租的费用,请麻烦您联系我的弟弟解除与缴纳。”

我心里特别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突然身体有些不稳,趔趄的扶住了门卡的边缘。

一定是我说的那些话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但是,走了又怎么样呢?我一辈子遇到过很多这样的陌路人,哪里又差她一个了呢,走了就走了吧……

我缓缓低下头,瞥到门脚有一个钥匙和一个锁牌,我捡了起来,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东西——117号,驻场歌手,但“宋歧”二字就显得苍劲有力了。

从那开始的后几天我的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误诊的情况,我开始越来越没有精神头。虽然每天晚上保持着那天,在医院说的要跑步,但是没有宋歧,就没有了跑完步回到那个出租屋的动力。医院对我的不认真行为提出了严重的批评,但是院长了解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非常善解人意的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如果我还继续以现在的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不知道要误诊多少病人,当下放假应该是最好的决定。

我又回到了出租屋,甚至几次我出现了幻像。宋歧总是喜欢躲在门后吓唬我,在房间里做点儿恶作剧,亦或是下雨天打雷,抱着小玩偶悄摸摸的来到我的房间,特别小声的跟我说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

属实,我有些想她了——我真真正正的依赖上了她。

我和宋歧的弟弟约了时间,缴费和解约

“一共是……”

“好的,转给您了”

她的弟弟轻浮地说道

我扣了扣手,有些犹豫,也有些踌躇

“那个,她怎么样了”

我问出了口

她弟弟吸了口气

“陈法,其实我很不理解,你在签合同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不恐同。”

虽然当时她弟弟还没有说完这句话,但是我已经抬不起头了。

“我虽然不喜欢我姐姐是同性恋,但是我至少从来没当着她的面说过同性恋的不好。”

“可是我…”我有点儿措不及防

“我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请你以后不要打扰她了”

“不是,那她现在?”

她弟弟站起来就走,好像根本没听到我在说话

“对了,她让我给你带了句话”

我也站了起来

“什么话?”我满怀期待

“骗子。”

突然感觉眼前变的模糊了,即使这两字不是宋歧亲口说出来的,我仍然能够想象的出她的语气。

一个月后,休假结束,我重新开始我的工作,把一切都抛到了云外,一心一意的专注于工作。

我努力的想把一切都遗忘掉,一切的一切,我让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去想他,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身外之物,但是实际上我的内心已经不把那个想为是身外之物了,那可能已经成为了我命中注定的那么一部分。

正如我所说,我开始试图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有事干,停不下来就没有时间去理会,停不下来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停不下来就可能让自己慢慢淡忘,所以我真真实实的忙起来了。

但是我输了

我忘不掉

75天了,戒掉她比戒毒还难,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有很好的理由,给她送酒吧钥匙,虽然这么长时间了她肯定配了新的钥匙了,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借口,应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那天我早早的下班了,也不是很早,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但是这个时间宋歧应该还在酒吧工作。回到出租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半夜很不好打车,我频繁的摁下手机开关键看时间。大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蛐蛐儿的声音,和苍白无力的路灯,我手机的亮光成了黑夜中扎眼的光点。

这时我才注意到,手机的屏保一直是和宋歧的合影。宋歧拿着手机,穿着一件彩虹的,秋季长袖,手上戴着彩虹的表带,笑的很开心,我戴着眼镜,在旁边坐着,低头玩着手机,这张照片是我们两个那次出去,在去往买生活用品的地铁上拍的。

等我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已经2点多一点儿了。老远就能听到音乐的声音,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酒味烟味,吵闹的声音,都让我极其厌恶,我本一刻都不想多呆,但我也别无选择——应该是我选择接受。

“你好”

我向酒吧管理员打了个招呼

“您好女士,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啊,不是,我找一下宋歧,她酒吧柜子的钥匙落在家了”

说着我托起手中的钥匙

“啊,好的,您在这儿签字登记一下”

我拿起笔在外来人员登记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边就是工作人员的换衣间……”

很大,走廊很宽广,很浓重的胭脂味和香水味。

我摩挲着手中的钥匙和柜牌。

“117号……”

我嘴里念叨着,寻找着房间。

“啊,在这儿…”

我找到了房间,宋歧就在里面,我站在门外,我忽然犹豫不决了,我该说什么,我该讲什么。

“嗯…呃。”

房间里面突然传出女生的声音

这绝不是平常时候女生应该发出的声音,我上前一步,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皱起眉头,仔细地聆听

“真乖,这就对了”

这绝对是一个男人,是个男人的声音!

但宋歧可是同性恋啊,怎么?

我那一刻猛地回想到宋歧那天在星巴克跟我说的那句话

【“姐姐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原来是这样吗,她早就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了吗,我替她庆幸,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又沉重,心跳加速,那一刻我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罪恶的人。

我轻轻地离开了门前,深呼吸一下,我没有什么理由再进去了,难道我真的直接闯进去吗?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那我不该是个变态吧?

我用手托起了那把钥匙,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目光停留在了“宋歧”二字上。

“不,不行,你滚开,嗯…”

“这可是最佳方案呢,宋歧小姐”

“我不了,我给你,唔……”

宋歧好像被捂住了嘴

“怎么,挑起我的兴趣之后就想罢休吗?”

那个男人恶狠狠的压低着声音,似乎是咬着牙关说出

“你之所以喜欢女人,是因为你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乖一点吧”

“唔唔!!”

宋歧激烈的声音,来自喉咙的疯狂震动

不不!这绝对不是自己愿为而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

【“姐姐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记住你妈!

我迅速甩下搭在肩上的包,不停的拍打着木质的门

“宋歧!宋歧!”

“谁?”

男人有些惊恐的回说道

“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我就报警了!保安!保…”

不行,绝对不行,我现在不知道宋歧是什么状态,贸然叫来警察保安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唔!姐!姐姐!”

“他妈的,真烦人,小贱人,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马,但是钱,绝对不会退还!”

说罢,只听里面一阵骚乱,我正准备踢开门,门却被里面的人打开了,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虽然长得很白净,但是却一脸猥琐一脸不愿意满头大汗衣冠不整,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保安快抓住他!快!”

我一边追,一边大喊着

门口的保安和大厅的保安立马把他抓住了

“这男的本上没有外来人登记记录”

酒吧街前台的男服务生一边核对一遍说到

“擅自闯入女更衣室,猥亵女生,送警吧!”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117,背后传来喧嚣的吵闹声和男人的反抗声

“宋歧!”

临近门口,一边跑一边喊

“姐…”

我气喘吁吁的跑进门……

宋歧,蜷在沙发上,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头发挽在一边,我来不及仔细的看完她的全身,就跑到了她面前

“他,他都干什么了?”

“姐,我”

宋歧抽泣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

“宋歧乖,姐姐在,你跟姐姐说,他是怎么来的?”

“是,是我叫来的…”

宋歧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叫来的?那他干的事……你们什么关系?”

宋歧不说话,哭的更厉害了

“我让他做的,什么都是我让他做的,我们没有关系,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开始颤抖,身上唰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为什么,你为什么…”

“姐姐之前不是说过吗”

“说过什么”

“不是说让我跟男人试一试吗?也许可以改过来的”

“然后你就试了?”

“嗯……”

【“姐姐说的我都会记住的”】

那时那一刻他说出那句话,仿佛是我内心深处庸腐思想给这一生中最大的惩罚,但是这个惩罚却不是给我的,这个惩罚给了别人,就是给了我这个人的灵魂,巨大的冲击。

我不配再做人了。

“姐姐,我疼……”

宋歧轻轻的扯动着我的衣服

我缓过神来,缓缓地向她的下身,移去视线。

血…

“姐姐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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