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雪

清晨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早上林鹤书只觉得凉意不断袭来，把被子不断地裹来裹去，最后，硬是把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裹了进去。

前一秒钟才刚裹好被子，后一秒钟刺耳的闹钟就扰人地响起。

林鹤书暴躁地锤了一下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关掉了闹钟。

林鹤书天哪！怎么这么冷。

林鹤书又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穿好衣服。

走到窗前，才发现原来下雪了。

起初还没有确定，又连忙戴上了眼镜，趴在窗边，像个孩子一样对窗外充满了好奇。

在这个雪舞时节，林鹤书每日静默的心绪，期盼着雪花的降落，她以为来到了北方，可能会见到雪，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喜欢对雪如醉如痴的凝望，那是晶莹在浸染。她喜欢看雪落在没有半点杂饰的枝桠上，暗黑的屋檐上，落在楼宇之间，掩盖肮脏。她喜欢看雪勾勒出的美丽景线，哪怕是有阳光，却也可以感受到清冷，她喜欢的是那种清冷，那种生人勿近，那种疏离。

咚咚咚地敲门声。

外婆小鹤，起来了吗？

林鹤书起来了。

外婆进了她的卧室，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鞋子也是乱躺在地上，书包只蜷缩在一个极小的角落里，总之，虽然不脏，但是很乱。

外婆你快把屋子收拾一下，来吃早饭。

林鹤书知道了。

外婆已经摆好了早饭，林鹤书收拾好后也就出来了。

林鹤书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下雪了。

林鹤书语气轻快，眼睛里也满是欢喜。

外婆你一直在上海住着，很少见到雪吧！

林鹤书我不记得有。

林鹤书不过，听我妈说，08年的时候也下过，但是当时我就住在您这儿，所以那一次没见到。

林鹤书倒是在这儿见到过好几次。

林鹤书下雪可真美。

林鹤书从来了之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外婆也有些稀奇，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记得08年她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不点儿。

自己的女儿李童还有她的爸爸林乐天开着车把她送到了这里。

李童拉着林鹤书的手，走进了自己多年未回的家。

“妈。”

独居了多年的外婆看着自己的女儿，瞬间泪湿满目。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只留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当时年仅四周岁的林鹤书留在了自己这儿。

还记得，当时林鹤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公主，空有一副好皮囊，脾气暴，又矫情，说不得骂不得更是打不得，当初可是把外婆气得不轻，差点儿就要把她扔在街里暴走回家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生有公主命，家里爸妈每天只知道工作，从小就是保姆照顾，保姆是领工资的，不敢轻易惹她，就这样，让她放纵恣意着。

只是，当时的小公主和姥姥熟悉了之后，总会和姥姥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分开。

或许，姥姥的爱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获得的爱。

了解了小公主之后，外婆才发现，这可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但还有着满心童真，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也很爱讲话。

只是，这次回来的林鹤书似乎是因为长大了，话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了。

可能是因为近十年没有见过了吧！

她妈妈说，这孩子得了抑郁症。

外婆是不相信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得抑郁症。

她妈妈说，这孩子想要来北方找姥姥。

外婆就收拾好了她的房间，准备了许多她爱吃的菜，等她来。

可是，来了之后，她也只是走进了房间放下了行李，也吃了饭菜。

其中却是像一堵墙一样厚的疏离感。

原来，这个孩子真的生病了。

但我们无法察觉到她的痛苦，所有的悲伤与煎熬只有她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