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莺莺传》

南宫让“回城主话，草民恩师是文斋书院的闻北学究，承蒙学究不辞辛苦日夜教导如今才得了举人第二十三名。”

　　南宫让行着礼虽是第一次见到李畅表现得却很从容，李畅瞥起左相的方向看了眼程青竹点头道。

城主“嗯！怪不得留侯会请你做千金夫子，文斋书院人才济济我记得景娴郡主和左相家的都在文斋书院希望日后你们都学有所成，成为我白泽栋梁之才。先生与千金都坐下吧，别拘着了。”

　　这会儿景娴一家和程青竹一家都起了身了了于事的说上几句，得了城主意石珊珠和南宫让也应上几句便坐了下来。

　　三个时辰下来城主夫人看得出来是有意要撮合杨家与摄政王李申家结亲，事关景娴石珊珠偷偷留意起来也不知道景娴那小脑袋瓜是否明白。

　　柳云瑛排了一出西域舞很是美艳动人，这舞夕她平日里的性子完全不符不仅惊艳还惊喜。

　　宴会还算是办得圆满接上了在掌厨的南宫静一块驾车回了候府，一路上南宫静因得五十两银外加办事得力李承赏了不少的古玩首饰赚得盆满钵满的开心到不行直觉告诉她要好好抱紧石珊珠这个“财神爷”那不久她就可以发家致富了。

　　回到偏院竹里馆夜色降下寒风瑟瑟南宫让和南宫静也不便再归家去，宴会上石珊珠喝得不多但也脸上也添了红染一面吩咐下面的人给南宫让安排了间上好的厢房再煮些醒酒汤来散散酒气。

　　南宫静则和她同睡，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不习惯的幼时开始她就和羞儿一块同床而卧，大一些认识柳芸瑛，景娴后也是卧枕而眠的，再者她还想和南宫静秉烛夜谈多了解了解夫子呢。

　　忙活一天一番卸妆沐浴后她穿了身银黄对襟衣米黄底的裤子坐在银炭火盆旁正和小荷往旁边的香炉添些新的香料边闲聊等南宫静。

　　大半晌羞儿领着南宫静徒步走进石珊珠的寝房，石珊珠的寝房看起来很简洁却精细得很，门房满彩珠帘旁边各摆着两株修理得很精巧的富贵竹。

　　绕过君子屏风图先入眼的是精雕刻案的长榻天气的原因底下铺着厚垫中央上摆着四四方方深色矮桌，不知是不是南宫静在的原因桌上摆了好几款果食香茶。

　　屋里不知是不是以椒和泥的原因暖和芳香的很，石珊珠早就盖着小被侧卧纤手扶着下巴一手拿着书卷认真的看着书，小荷则陪侍在旁。

　　房中央摆着孔雀图案的大香炉旁边的银炭盆烧得正好，旁边的烛案烛火幽幽一张鹅黄纱账床立在边上右侧是个小偏房就放了张床想来是女使守夜时睡的。

　　左侧纱帘穿过便是梳妆的镜台旁边放着雕花镂空图的橱箱一旁还放着熨斗，墙上挂了几幅山水图。

　　看得南宫静倒有些拘谨起来了，羞儿倒是觉得她过于羞涩了些，难得见到怎么腼腆的小姑娘她更是满面笑意盈盈的定然要多多打趣南宫静。

　　刚刚在浴房时羞儿本来想伺候她沐浴在旁替她添添热水什么结果她衣裳都没脱就把羞儿赶出房外守着了。

　　现下她穿着石珊珠新制天蓝梅花底对襟上衣烟白色的裤子拿着手炉素着小瓜子脸清秀的模样羞儿跟在她后面先说起话来。

羞儿“我家姑娘从小就想有个妹妹，姐姐虽在住一晚就当这是自己家莫要拘着才是。”

　　闻言石珊珠这才抬头拿起怀里的暖炉起身，还真不愧是兄妹样貌性格上都有几分相似，石珊珠跟族系里叔叔们的子女们也不怎么来往，越是爱热闹的其实骨子里都是孤独她就是这样的心里生羡拉着南宫静坐下来说话。

石珊珠“你忙了一天这会儿肯定饿了吃点点心填填肚子吧。”

　　南宫静盘腿坐了下来柳叶状好看的眼睛眨了几下的盯着案桌上四五碟不重样的点心小荷心细的给她拿了小被子盖在腿脚处和羞儿屈着身子就退出房去习以为常的守在外面。

　　忙了一天确实饿得很，虽说自己就是个小厨娘候府里的点心做工都很精美口味应该也是按石珊珠的喜好来的她也没客气拿着一块糕饼就吃起来瞥眼见石珊珠的书找起话题来。

南宫静“哥哥给你留课业啦……”

　　石珊珠曾问过南宫让为何南宫静不一块上学堂读书去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从小就不喜爱诗书，起启蒙时就总爱逃课磕睡后来没办法也就略让她懂几个字就作罢了。

　　知道她这是找话题跟自己聊天呢，石珊珠看得时禁书《莺莺传》，她没有避着南宫静如实温声道。

石珊珠“你哥哥很少给我课业的他一般都是直接拿文章来跟我探讨的，我看的这本是禁书你可千万别跟你哥哥说不然我就惨了。”

　　看着南宫静似懂非懂的点头，石珊珠就知道这丫头没看过脑里不知为何会划过也不知道夫子怎么正经的大文人会不会也看禁书。

　　在白泽看禁书就如同看小人书差不多看也只能偷偷看若被人知道就会不齿与这样的人交往，可谁又能忍住好奇心不看呢？反正石珊珠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就是被南宫静知道也无防。

　　知道了是本禁书果然南宫静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眨着双眼顿时怕别人听见了去似的放低了声问起石珊珠。

南宫静“千金姐姐这书是讲什么的？”

　　我若是说了夫子会不会责怪我教坏他妹妹？诶，就当给她讲故事听吧想来也没什么，思来想去一番抬眼看着南宫静有些期待的样子她抬起唇认真的给南宫静讲解着。

石珊珠“嗯，说的是有个穷书生姓张名拱字君瑞有一天在寺庙里头与富家小姐崔莺莺俩人一见钟情，崔小姐碍于礼数拒绝了张君瑞的心意，后来崔小姐思念张君瑞茶饭不想一病不起，为此崔小姐身边的红娘便想办法撮合二人，俩人共赴西厢私定终身，后来张君瑞进京应考中了状元得了高官转眼便把崔莺莺抛弃……可见男子凉薄无情是多么的令人憎恶！”

　　这《莺莺传》说是禁书因着白泽的制度法则改动太大也没有旧时那么严禁了多的是贵族小姐们买来闲时偷偷看起来，只是若被人知道还是不耻的。

　　石珊珠倒是钟意这本书偷偷看了好几回看得入迷时便是连饭都不想吃，既是禁书她自然是不能把这小丫头带坏了于是简单概述了一下。

　　顿了顿托着腮盯着案上的书卷出了神偏偏南宫静听得入迷嘴里吃着糕点扯了扯小被子皱着小脸不解问道。

南宫静“这不是戏本里演得负心汉嘛，为什么这书不能看？”

石珊珠“大概是为了抵制这些不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再者是白泽向来以文人为重这书的结局涉嫌影射文人如果给世人看了此不生出许多误会。”

　　石珊珠谆谆解释南宫静似乎懂了，她不爱诗书，听书看戏还是有几分兴趣的点点头石珊珠想着她既感兴趣那自己就顺势借花献佛跟她拉近彼此关系岂不更好——

石珊珠“你要喜欢看这些我这儿还有些话、本连带着这本也拿来给你，只是一点千万别跟你哥哥讲，有什么不懂便来找我可好？”

南宫静“好啊。那静儿就不客气了谢谢千金姐姐，姐姐放心我定不会告诉哥哥的偷偷藏起来看。”

　　南宫静性子倒是比她哥哥还要活泼些与石珊珠也只见过几回不想还挺投缘，以往石珊珠扎在人堆里都是年纪最小的而眼前这清秀的女子不过比她小一岁而已。

　　不知是不是她心里有南宫让的原因是以心里待南宫静都比别人还要亲近几分，她话音落下石珊珠拿起茶壶替她添了杯新茶继续问道。

石珊珠“静静，你哥哥有个同窗叫王真真你熟嘛？”

　　眉间微挑石珊珠喉咙稍紧默默闷了口茶，熟？南宫静肯定是不熟的了不过这人相处过几回烦人的很她皱了小脸眼里有些不喜摇头道。

南宫静“不是很熟，不过她似乎很喜欢我哥哥到迎宾楼找过我几回，每回一开口就是可怜我没了爹娘说什么以后要把我当亲妹妹照顾害我尴尬了许久……”

　　有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知道王真真喜欢夫子的，只是不知这夫子有一天会不会被王真真的行为所打动再者上次在杨府也是见过王真真颠倒是非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不过她是候府独女她才不怕。

石珊珠“那你哥哥喜欢她嘛？”

　　石珊珠不防直接问个清楚若是南宫让对人有那意思自己就此打住得了，眼见他妹妹连连摇头陷入沉思良久又开了口说道。

南宫静“应该不喜欢吧，哥哥与我表姐是有婚约的，不过那都是小时候阿爹阿娘在时定的，他们如今去世多年，我那表姐更是比哥哥大几岁多年不见大约嫁人了吧。”

石珊珠“你说什么？你哥哥有婚约了——”

　　万万没想到南宫让竟有婚约在身怪不得十九还不娶妻难不成是想考得功名回去就娶他表姐？那我又再这想些什么，石珊珠啊石珊珠夫子与你果然只有师生情谊罢了。

　　看石珊珠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南宫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这万一给哥哥知道她在自己学生面前说他的事生气了可怎么办？连忙否认道。

南宫静“不不不，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婚约是哥哥八岁的时候跟我这表姐玩得好，十分喜欢我这表姐便跟我阿娘说长大就娶她，后来也没见再提过了算不得数的，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