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竹里馆谈话。

杨环环和钱万三还有杨玉去了杨府正厅，桂花宴最后也办得鸡飞狗跳，惹得满长京的富甲人家笑话和议论，不用想闹成这样一会儿肯定是要被罚的了，只是不知是怎样的惩罚罢了。

　　柳云瑛看见有钱万三，想来杨环环也不会吃什么亏就乘马车赶去候府看石珊珠的伤怎么样了。

　　南宫让和石珊珠回候府的时候小荷和大夫也刚到候府，他背着石珊珠直径回了竹里馆的书房。

　　还好石珊珠只是脚稍微扭伤到了筋骨回春堂的李大夫帮她正回了骨，瞧着她的脚现在还是有些肿痛，李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膏药双手递给羞儿叮嘱道。

大夫“现在天气转凉了，用不了冰敷消肿止痛了，老夫这有个专门治跌打扭伤的膏药每日涂抹三次，不到三日千金的脚便可消肿了。”

石珊珠“谢谢您了大夫，辛苦受累跑一趟了。”

大夫“不妨事不妨事，这看诊治病本就是应该的，只是千金以后走路还是要小心些这扭伤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石珊珠的脚还有胀痛但比刚刚已经好很多了，她眯着眼笑笑连忙跟李大夫道谢，李大夫收拾收拾了药箱，身为医者不免多啰嗦了几句。

　　她心想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人推我的，我非得狠狠的骂一顿方才解气，哼！嘟囔着小嘴温声应李大夫的话。

石珊珠“先生的话，珠儿一定谨记。”

　　南宫让听完大夫的话总算放心了些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李大夫提起药箱弓着身拱手应话。

大夫“那便好，既然千金已无大碍，老夫便回回春堂去了。”

石珊珠“嗯，好，小荷代我去账房给先生结账顺便送送先生。”

　　她还没法起身回礼只好点点头妥当的吩咐小荷，小荷福礼应了声作了个请的姿势就带着李大夫去账房结账了。

　　南宫让弓身拱手作揖目送李大夫出了书房，石元春也是刚在自己院里书房听说自家闺女受伤了，大夫前脚刚走后脚石元春就到竹里馆了。

石元春“不是去桂花宴赏花论诗嘛？怎么还受伤了？”

　　石元春大步走到书房不得不说养个闺女可真是不容易，小时候操心长不大这长大了还得操心，尤其是自家的永远跟长不大似，毛毛躁躁的，石元春有些责怪更多的是担心。

　　说完话的功夫石元春就走到了自家闺女身旁羞儿低头朝他福礼，石珊珠脚还是有些不舒服可见到石元春马上笑嘻嘻的的解释。

石珊珠“谁怎么耳报神传得怎么快？嘿嘿，没事爹爹，女儿就是不小心摔了。”

石元春“你这孩子走路永远不看路，还疼嘛？大夫怎么说？”

石珊珠“李大夫说没事了已经，还给了瓶膏药。”

　　早在石元春的心里这个当年被他心软救下的女婴早已视如已出，平常连做个女红被针扎了一下都心疼更别说现在扭伤脚。

　　白泽城对女子没那么多约束，相对也要比别的城国要自由和平等些，可女子的脚男子还是不能随意看的，南宫让虽在旁边只要她露出小脚，南宫让都会背身过去。

　　石元春穿着深色的团花齐领束衣低头看了几眼红肿的地方移眼又看着石珊珠低声问话。

　　石珊珠知道她爹爹总是看似责怪实则很关心她，恢复平常的神情跟石元春解释了一番，南宫让在一旁作揖行礼方才温声问安。

南宫让“小生见过候爷，候爷康安。”

石元春“举人有礼了，听闻这次小女受伤多亏了举人在场送回来，老夫还要好好谢谢举人才好”

　　听到南宫让声音石元春这才想起去跟他通报的小厮说石珊珠受伤是府里的夫子送回来的，刚刚自己急着看看女儿的伤势差点忘了书房里还有南宫让在，故而站直了身与南宫让寒暄了几句。

　　南宫让想着石珊珠也没什么大碍了大半的心放了下来便想着要走了，想到女子名声最为重要在桂花宴时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她，回到府里又背着已经很不妥当了拱手作了句解释。

南宫让“千金是小生的学生受了伤送回来也是应当的，小生还要多谢候爷不怪罪小生行事不周恐给千金添麻烦了。”

　　石元春瞧着南宫让翩翩有礼的样子倒是遥想起自已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已到中年四十好几了这许多事都开得云淡风轻了，也许人这一生都是这样过的吧。

　　年轻时石元春擅武艺总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也没好好的娶个媳妇生儿育女，有了石珊珠这个爱女后慢慢的又喜文人身上的儒雅绝尘气质。

　　觉得自己怎么个粗人也就算了可不能让女儿也嫁个那些个什么将军少将都尉什么的，整日里就知道带兵打仗剿匪冷落老婆儿女的，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

　　以前他瞧着少城主李承是个不错的孩子，女儿嫁给他说不定日后就是城主夫人了，偏偏石珊珠又看不上他，撮合什么的也只好作罢了。

　　这会儿他看着南宫让又想这也不是个不错的，年纪轻轻就考了举人日后肯定也是要考官的，家里虽说穷了些双亲也不在了到底也是个家世清白的人家。

　　这模样生得也不错颇有当年我的风范啊，只是这样的人想来不肯入赘当上门女婿吧？他可舍不得自己女儿远嫁，诶，可惜啊。

　　见自己思绪飘远了石元春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客气道。

石元春“诶，举人放心。老夫没那么迂腐都是可以理解的，不妨事。”

　　石元春想起了石珊珠的功课又说起来。

石元春“小女自幼顽皮不爱诗书，还好请了举人来家中教学才进益了许多，若给举人添什么麻烦了，举人尽管跟老夫说，老夫定当好好管教。”

石珊珠“爹爹，女儿那里顽皮了？明明很乖的呀，是不是夫子？”

　　石珊珠听到自己老爹逢人就跟人家说自己女儿顽皮疯玩疯闹的，就不能说点夸她的话嘛？明明也挺娴静的呀。

　　眼眸乌黑明亮冲南宫让眨了眨，轻轻挑了挑细软弯长的眉极力的想求证南宫让自己不是这样的，石元春轻笑说着。

石元春“你别问夫子，他定说你乖的。”

　　这样的舐犊之情让南宫让不禁生羡，十岁以前他和阿爹阿娘也是这样相处的。

　　南宫让的父亲是个颇有才情曾也中过秀才的后娶了隔壁村镇一户人家的女儿就是他阿娘，本想继续科考可他阿娘说男人中了举就有了利益容易变坏也容易变心她不喜也不许。

　　后来他阿爹便一直待在村里育幼堂教人读书识字，阿娘便相夫教子，那时候南宫让从来不会羡慕别人。

　　可现在他好想他好爹阿娘呀，他再也没法见到了，心里有个地方轻轻拧巴着拉扯着还有些生痛。

　　回想起石珊珠刚刚的话来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果不其然如石元春所说南宫让肯定是夸她的。

南宫让“千金是小生见过的最聪慧可爱的女子了，候爷就放心吧千金没给小生添过什么麻烦。”

石珊珠“爹爹你看，夫子就是比爹爹会说话，哼。”

石元春“好，好，好。爹爹说错话了行了吧。”

　　石珊珠听到这答案心里不知有多得意扬起下巴撒起娇来奶里奶气的应石元春，拿女儿没办法只好说自己错了扭头望向南宫让开口问道。

石元春“没给举人添麻烦便好，日后还得多多辛苦举人常来教小女功课，不知举人家里妻室会不会介意？”

　　南宫让怔了一会看了好几眼石珊珠急忙说清自己还没妻室的情况。

南宫让“回候爷，小生还未曾娶妻。”

　　女儿也有十八了也该说门亲事了，虽说从石珊珠芨茾后也有不少人家来说亲那时他属意李承也就没多相看别人家。

　　后来石珊珠直接说不喜欢李承这亲也就没成。如今几年过去了愣是也没个满意的眼看着都快要嫁不出去了，她不急石元春心里别提有多急。

　　瞧着南宫让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和女儿也聊得来自己也很赏识，想想试探性问一问也没什么。听了南宫让的话眼前一亮心里一喜想着“他要是愿意入赘到我这儿和珠儿倒是很般配……”届时又问他。

石元春“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怎么举人到了这般年纪还不娶妻？”

南宫让“原是家境贫寒恐娶了妻也是要跟小生受些苦的，二来小生还想在文斋书院跟学究多念些书将来考取功名一展心中抱负，三来小生先前一直没找到钟意的所以就搁浅到现在了。”

　　听这话头石珊珠在边上越听越不对劲，爹爹怎么还问夫子这些突然想到自己“莫不是要撮合我跟夫子吧？”脸热得蹭一下就红了，可不能让爹爹再说下去了，连忙打断了对话。

石珊珠“爹爹你好啰嗦，怎的问夫子这些私事？”

石元春“爹爹不过是随便聊聊家常嘛，人家夫子还没恼呢，你恼什么？”

　　石元春知道南宫让没娶妻后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一时改日再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撮合成他跟珠儿，一笑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笑意调侃起自己女儿。

石珊珠“谁恼了？爹爹你胡说什么…”

　　她羞得通红偷偷看了几眼南宫让多少还带着些紧张的样子辩驳，南宫让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门外管家往里通报了一声。

唐管家“候爷，柳大人家的瑛姐儿来瞧瞧姑娘了。”

　　见状没等石元春说话南宫让作了揖拱手道。

南宫让“既有客来了小生也不便在竹里馆久留了，今日便先回去了。”

　　石元春还想留他开口挽留道。

石元春“诶，他们女儿家间聊天老夫也便留在这了，天色还早，举人可愿同我一块到东院里喝喝茶如何？”

南宫让“候爷盛邀小生斗胆同去了。”

　　南宫让应着，石元春对女儿温声道。

石元春“爹爹和夫子先走了，想来瑛姐儿是来看看你的伤，你便和她多叙叙话吧。”

石珊珠“女儿知道了。”

　　石珊珠点点头应他走出门的时候正好迎上柳云瑛，她福了福礼南宫让在石元春后面也回了礼。

　　石珊珠歪着头看他们出了房门招手吩咐道。

石珊珠“阿采。你跟上候爷他们在旁边伺候听听爹爹和夫子都聊些什么……”

　　“是”阿采膝身应她便退出房门快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