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过遗憾更要珍惜当下

一恍到了夜里南宫让也早已归家，白天时石珊珠大有再不理南宫让的样子，果然他走的时候石珊珠对他爱搭不理的，整得南宫让满头的狐疑回了家。

　　今夜白茸茸的团云四处散开也各不成形的到处流动，弯月悄然出现在半空风吹得院外的竹子沙沙作响。

　　羞儿吃了晚饭后出去办事还没回来，现下只有小荷和她在睡房里了，她卸下了钗环妆容穿着淡清莲花图寝衣，散着长长的发丝心里装着事的坐在床塌边。

　　小荷打了好了泡脚的清水蹲在一旁正伺候她洗脚呢，刚把脚放进去水中小荷心细的抬眼问她。

小荷“姑娘，这水温可以嘛”

　　见她无话点点头，小荷低着头手里拂着水珠落在她小脚处，在竹里馆做事的大多对石珊珠这位候府里唯一的小主人性子都是摸索得十分清楚的“老人”了。

　　平日里也没有过什么千金小姐的规矩，只需做好自己手里的活就是了，又是个爱热闹且亲和的真真不知比长京里的王室贵族好多少，白日里小荷就察觉出家里这位小主人今天心情不佳，想了想还是开口温柔问了句。

小荷“姑娘今日好像不太开心，是怎么了？”

石珊珠“没有不开心，就是想着家里很久不做糟鹅掌了，有点想了”

　　石珊珠是真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越是不想搭理南宫让反而越来越失落也就不怎么说话了，小荷知道她们这位小主人每日确实除了吃的也就是对琴和棋感兴趣也没别的，也没多想笑笑细语说着。

小荷“嗐！姑娘想吃还不简单嘛，明天我去找厨房的韦妈妈叫她做出来”

石珊珠“好啊”

　　她浅浅一笑应着，见脚也洗得差不多了小荷拿着擦脚巾轻轻得帮她擦试着，石珊珠心里虽说多少是有些别扭南宫让和小荷亲密，还不想再搭理南宫让可还是没忍住问小荷。

石珊珠“小荷，你和夫子今日都聊些什么了？”

小荷“也没聊些什么，夫子除了诗书外最喜欢的就是打听姑娘你的事了”

　　小荷给她擦干小脚后，石珊珠缩在床塌中听她淡淡然的讲话，听到南宫让打听她的事，心里的别扭好像消散了些，微微羞红了脸娇慎的对她说。

石珊珠“我有什么好打听的？”

小荷“夫子常问姑娘都喜欢吃些什么？喜欢做些什么事？喜欢去那里玩，他说既教了姑娘需得要好好了解，方才能更好的辅导姑娘的课业”

石珊珠“他真的怎么说的”

　　原来是我误会夫子了，他和小荷怎么要好原来是为了多了解我些，也是对我用心良苦了，她心里暗暗想着，小荷又应她说道。

小荷“真的，夫子今日还问姑娘小时候可有什么有趣好玩的事”

石珊珠“那你怎么说的？”

　　石珊珠完全没了今日低落的情绪，恢复了神采好奇连带着莫名期待的温声问她，小荷收拾放好了洗脚水盆边扭头如实说着。

小荷“我跟夫子说，姑娘小时候好玩的事可多了”

小荷“小时候姑娘喜欢看云瑛小姐练舞，见云瑛小姐跳得好就也想学就回候府央着侯爷说要去柳户部侍郎大人家和云瑛小姐一齐练舞，候爷一开始不肯说学这个辛苦，累得很

小荷那知姑娘倔得很，天天缠着候爷非要学，结果候爷是答应了，姑娘开始还开开心心的去学了，怎么也想不到后面天天都是哭着回来，学了三个月怎么也不肯再去了

　　候爷也只好依着姑娘不再学舞了改让姑娘学琴了，没想到姑娘一学虽也辛苦却没有学舞时候天天哭了，还开心的很”

　　小时候的回忆被小荷说得都勾了出来，她欣然一笑低着头含羞红面看起来是在怪小荷实则娇慎的说着。

石珊珠“我小时候那么多有趣的你都不讲，怎么说这个，万一夫子以为我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呢？”

小荷“不说这个，难不成说姑娘逃课去赛狗场看人赛狗？还和环儿姑娘去郊外抓蛐蛐，拿来互斗？还是说姑娘被隔壁家的两个小公子抢了蹴鞠，姑娘还动手打人了，最后人家还来讨回公道……”

石珊珠“你敢说，我就，就，不理你了”

　　石珊珠听着小荷细数小时候的调皮捣蛋的事，她一边觉得快乐的事和时间总是消逝的很快，一边又觉得憨羞少年时不经世事，这些自然更不能让南宫让知道了，不然不得从闺阁千金变成只知玩乐的官宦子女了，立刻就打断了她的话还带了些警告的语气对她说。

　　小荷虽说喜欢南宫让，多数也只是仰慕他这般好容貌而已也没有非要嫁给南宫让的心，更何况这夫子又经常含羞带怯的询问自家小姐的事，她就算再呆笨也知道南宫让分明就是冲着石珊珠来的也就没再有什么心思了。

小荷“姑娘，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指不定夫子就喜欢这样的呢”

　　小荷想着试探试探石珊珠看看她对南宫让的态度，那知石珊珠脸更红了，情绪激动得差点没从床塌里跳下来，额头冒着密汗说话结巴起来，

石珊珠“小荷！你，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你”

　　小荷看着她的反应也不点破反而笑得很暧昧的看着她一时也没说话，这会儿羞儿掀着纱帘，手里抱着几幅画细步的走进睡房来看了几眼石珊珠缓缓开口。

羞儿“我还以为姑娘睡了呢”

　　没等石珊珠说话，小荷站在床边扭头看见了画就知道羞儿想单独和石珊珠说话了，她对着床塌里的石珊珠福礼浅浅笑着搭话。

小荷“羞儿来了，看来我今夜又可以偷懒了”

羞儿“荷姐儿要是有懒的时候，那竹里馆就没有勤快的了，好姐姐且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夜我陪着姑娘”

　　羞儿怀抱着画微微侧着身和小荷说着客气话，她和小荷虽然都是石珊珠身边的一等女使，到底羞儿是从燕之就跟着石珊珠的了，俩人从小就亲密无间跟亲姐妹似的。

　　小荷虽有些羡慕却不嫉妒可与羞儿也是只有一起伺候主子的情意，别的也没有了，她退了几步欲出房去笑笑说。

小荷“那我便先回去睡了，你记得别缠姑娘太晚，不好再熬夜了”

羞儿“我的好姐姐，羞儿晓得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看着小荷出了睡房关上了小门，羞儿依然客客套套的，脸上堆着笑容歪着头。见她出去了，石珊珠也歪着头满眼放光，多少还有些期待的口气看着画问羞儿。

石珊珠“夫子的画像？”

羞儿“昂。我叫能儿去的，一拿到画和消息就回来了”

　　她递着画给石珊珠语调也有些期待，她接过画抬眼多问了一句。

石珊珠“没人知道是留候家吧”

羞儿“姑娘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石珊珠“那就好，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和夫子都不用活了”

　　白泽城既使现在封建思想比起以前来说要好很多了，但私他人藏画像这些都是有损清誉的，尤其是石珊珠这种名门贵女要是让人知道了到时就不知会传成什么样了，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偷偷买，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羞儿“姑娘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就三个人知道”

石珊珠“那就行。不是也打听李佑在淮之的消息了嘛？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嘛？”

　　石珊珠想到了李佑揽着画在怀里望着羞儿又问了一句，羞儿有些脸色有些凝重看着她的面色想了想才开口。

羞儿“倒是听说了些”

石珊珠“他过得好嘛？”

　　石珊珠也没想别的作为好友她更关心李佑过得怎么样，如果他过得好就算不见面她也就放心了，羞儿继续把知道的都说了。

羞儿“淮安王挺好的，听说除了还是爱喝酒，其他的变化都挺大的，如今在淮之很是有上进心，对政事也是比前要关心了，听说很受那里的百姓爱戴”

　　听见李佑现在有些像是浪子回头，她略感欣慰点点头，在她心里李佑文韬武略比李承更适合当少城主的，当年就怎么被封了王还被贬去淮之简直是可惜了，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石珊珠“那就好”

羞儿“只是，只是今年正月城主下旨说淮安王该娶妻了，就赐了从四品中大夫的二小姐与淮安王草草成亲了”

　　李佑居然成亲了！她很是惊讶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若不是李承从中作梗说不定她和李佑如今该结为连理了。

　　唉！想来只能说有缘无份了，希望他能悻福吧！石珊珠暗自想，有些恍了会神没有说话，想起初起和李佑一起喝酒闲聊的时光，明明才过去两年就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

　　只怕是她和李佑再难见面了吧，想不到连他成亲了也没能去祝贺一声，想到这她眼底一抹失意划过，对李佑这是她第二次那么的无奈和无力。

石珊珠“也好！成家立业本就是人生正常不过的了”

羞儿“姑娘能怎么想是最好的，羞儿也就放心了”

　　羞儿担心石珊珠心里放不下李佑刚刚都还不怎么敢轻易开口说这事的，听到她怎么说也知道了她对李佑已经是放下了。

　　石珊珠对李佑曾经确实有过好感和倾慕后来他被贬淮之做了淮安王再也没有少城主擢考的机会她更多的又是愧疚，她时常想如果当时没有她也许李佑就不会被贬。

　　如今她知道了李佑已然娶妻也过的很好，她心里更多的是朋友间的欣慰。

石珊珠“人总是要放下过去才能朝前看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长大才会更珍惜现在还能常见面的人。”

　　她看着羞儿红了眼框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