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件拟人,现代设注意,题目正文基本无关(只是为了凑数),微咎安
这篇唤逐其实不算CP向,但由于主角是他俩,就这么写了.......
文内含大量私设,见谅!!
唤潮第三人称主视角。8
以下为挂件们的私设名:
唤潮:谢雨灵(小学六年级)、逐香尘:范逸晨(初二)、前生忆:谢无忆(高一)、封情:范芷晴(高一)、太极镜:范曦影(小学四年级;暂定);急冻核心:谢凌霜(小学四年级;暂定)
本故事据真实事件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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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雨灵的眼中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事实上,窗帘外还有一点惨白的光透进了她的卧室,照出一道孤寂的影子,谢雨灵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试图将窗帘拉严实,然而什么用也没有,那些光,渐渐占据了她的全部世界,如同一只凶猛的恶鹰,在猎物的头顶不停盘旋啊盘旋,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光,在渐渐地移动着,最终停在了书桌上,照亮了挂在桌前金色海螺和一只绣的十分精致的香囊,在没有星星的孤夜里闪烁着微弱的寒光。
谢雨灵把头扭开,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一切,结果却只是本来就昏暗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她总是喜欢乱放东西,,无意识地那种。作业、文具、课外书、甚至于手机,基本上没有一天不找的。还是范逸晨一直在看到她乱糟糟的桌面后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把东西收好。
只不过现在........她活着,一双蓝幽幽的眸子被黑暗所淹没;他死了,再也睁不开眼睛。
.........
谢雨灵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其实,不光是她,还有谢必安和范无咎——她的监护人,监护的另外五个孩子。他们中最大的也不过高一,而最小的,范曦影和谢凌霜,只有小学四年级。
谢必安和范无咎都是范逸晨所在的初中的教师,这是本区数一数二的初中,即使在全市也绝对排的上号。那里的老师极负责任,生源也不错,打多来自区里排名前几的小学。区内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争相往里送。范无咎还是年级数学组长,可是两人都不教初二,所以范逸晨和他们见面的频率也不是很高。
不过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谢雨灵心想。
此时此刻,她正写着数学作业,敲门声便传了过来。练习册最后一道提高题好不容易等到的思路瞬间崩了个一干二净。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从房间走出,将门打开。
不出她所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前的男生穿着一身被他抱怨过无数次的校服——绿油油的颜色,和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很配(bushi)。范逸晨个子不算高,不到一米七,很瘦,因此谢雨灵也不用仰视他。此时此刻,他只是半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谢雨灵,手中拎着黑色的,沉甸甸的书包。
“爷今天迟到了,为了送你上学。”
范逸晨劈面就送了她这一句,死死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怨念,他的模样在雨灵看来十分狼狈。
“对不起啊。”
谢雨灵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她朝范逸晨做了个鬼脸,便后退两步,让他进了家门。
谢无忆和范芷晴是高中生,都是市重点,只不过不在同一所学校,他们都住校,只有每个周末才能回家一次;谢凌霜小时候还好,可不知为什么越长大话就越少,每次无论是谢必安范无咎还是她和范逸晨妄图和凌霜聊两句,唯一的回答几乎就只有“嗯”,完全和她的名字一样,冷得不行;至于范曦影.........至少在雨灵眼里,两个年级的差距几乎是天差地别,说白了就是,雨灵嫌他幼稚。
但是范逸晨貌似不嫌雨灵幼稚,甚至于有时候很多雨灵知道的事他都不知道,比如,当她随口提到班里女生们争相谈论的Aj、椰子之类的名牌鞋,尽管雨灵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范逸晨就只能一脸懵逼地听着,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也是,他貌似没有嫌弃雨灵幼稚的资本。
“唉,催个作业跟催命一样,还让不让人活了。”范逸晨望了一眼在书桌上安静写作业的谢凌霜和东张西望的范曦影,将书包往沙发上一砸,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写作业去啦。”谢雨灵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脑海中却时不时浮现出晚上十点钟,凌霜和范曦影已经睡了,自己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时却看见范逸晨房间的灯还亮着——有时候在写作业,有时候则在复习第二天考试的内容。当然,还有正在备课的范老师和谢老师——他们才是睡得最晚,整个家庭中最辛苦的两人。
“谢雨灵,明天你自己上学去吧,反正从家道校车站就那么几步路。”范逸晨百无聊赖道。
“随你便。”雨灵随口答应了一句,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
当然,谢雨灵并不是每一天都拿得到自己的手机,毕竟是教师,无论是谢必安还是范无咎,都很清楚一个十二岁的女孩面对网络是管不住自己的。通常,只有周末她才能拿得到手机,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学校运动会,比如班级的新年联欢晚会。至于平时,她就只能拿一个电话手表和家人们联系。
第二天。
And that's a hard pill to swallow而且,苦果难咽Hard pill to swallow苦果难咽Hard pill to swallow苦果难咽Hard pill to swallow苦果难咽Hard pill to swallow, whoa苦果难咽
穿好外套,电话手表的铃声响起,播放的正是雨灵再熟悉不过的《Hard Pill To Swallow》。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迷上了英文歌,在暑假里刚刚刷完了整个系列目前为止所有的MV,她随便选了一首歌作为铃声,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洗脑了,大脑只要一空下来,就开始响彻“hard pill to swallow”。
苦药难咽。
谢雨灵接了电话,一边背起书包急匆匆地冲出了家门,把门锁好——谢老师以及范老师都早早去上班,而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家的。
“喂,谢雨灵,你怎么还不出来,磨磨蹭蹭的干吗呢!”手表中传来范逸晨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巧,雨灵之前把通话音量开得太大,导致现在范逸晨的声音完全跟炸雷一样。
“诶,你不是说不送我了嘛。”雨灵进了电梯,顺手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按下了1层和关门按钮。
“喂喂喂?你倒是说话啊!!”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范逸晨还在变声的嗓音逐渐模糊不清。
“呀,没信号了,待会见。”雨灵一边想象着范逸晨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电梯来到一层,雨灵立马小跑去,清晨的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分外明显,即使身上的书包沉甸甸的,可雨灵依旧跑着,听着背包上的挂件有节奏的撞击声,风拂过她的耳畔,带起石板铺成的小路周围的花草。不远处是五色的朝霞,被她头顶的杨树枝分割成一块块,红、橙、粉、紫........直到化为逐渐融入天边的那一片湛蓝。
小区尽头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深棕色头发,暗红色的眸子,尽管满脸写着不情愿。谢雨灵也算是班里为数不多没有近视的学生,因此,范逸晨的样子被几米之外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还是这么慢。”
范逸晨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没好气地甩了雨灵一个白眼,“再这么下去我还得迟到。”
“该。你不是说不送我了嘛。”
“要是让谢老师和范老师知道了,他们又得说我。”范逸晨是一脸的无奈。
“.......”
“你别又落下什么作业,还得麻烦谢老师给你送。”
“没有啊。”
“哦对了,昨天我因为送你迟到了被老师罚擦了一整天的黑板,还不谢谢我。”
“我™谢谢你。”
“谢雨灵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咋了,你说的脏话比我多多了。”
“你!”
“略略略。”
谢雨灵朝范逸晨吐吐舌头,便加快了步伐,范逸晨不得不加紧跟上她,唉,这小妮子可真难伺候。
总算来到了校车站附近,车站已经来了三四个人——都是谢雨灵的师弟师妹们。而校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正在等红灯,不久就会驶过来。
“拜拜了您嘞。”范逸晨再次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并不关心雨灵为什么在刻意和正在等校车的其他人保持距离。十字路口的指示灯已经成了绿色,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停在附近的共享单车,对雨灵说道,便骑车扬长而去。
“嗯,拜拜。”
“雨灵,诶,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上了校车后,和谢雨灵同座的樱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樱子是雨灵的同班同学,她的闺密。是个很喜欢穿和服,学习很不错的日本女孩。她同样坐校车上下学,而她的校车由于人数越来越少,在六年级上学期和雨灵的合并了。也好,谢雨灵想,能在放学时和朋友多待一会。
“谁啊。”
“那个送你过来的男生。”
“我哥。”
“你哥?”
“算是吧。”谢雨灵望着男生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
“他多大了?”
“初二,下个月……就十四了。”
“他的校服为什么是绿的啊哈哈哈。”樱子歪了外脑袋,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知道呢,希望我毕业以后别去他的初中。”
……
事实上……范逸晨每天早上催雨灵动作快点根本就是常态。
谢雨灵对此深表无奈,甚至于有时侯她觉得,比起范逸晨口中的什么老师,他才真的是那个……
催个命跟让她动作快点一样,啊呸。
尽管有时范逸晨给她打电话时才六点三十多,雨灵对此深表无奈。但除了对范逸晨表示不满,她也没再跟别人说什么。
然后,她在小区门口找到他,也许两人斗一路嘴,也许雨灵会缠着范逸晨给她讲初中发生的趣事,范逸晨不管怎么不情愿最后还是斗不过小萝莉的软硬泡磨。等把雨灵送到车站,他就会离开——通常是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走。假如他的心情足够好,也许还会对她说一句开心点什么的,如果这时雨灵看上去有点不在状态。
依旧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早晨。
谢雨灵将差点忘记带的练习册扔进了书包,而“Hard pill to swallow”又开始准时响起。她瞟了一眼手表,果不其然,依旧是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说真的,每一次看见这串数字时,雨灵总是有一种冲动,把电话挂掉,然后把手表扔进书包里。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点击了绿色的接听键。
“谢雨灵!你快……”
“知道了,你有完没有?”雨灵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不知为什么,今天一早醒来,头晕的要命,浑身轻飘飘的,再被范逸晨这么一吼,她的脑子直接成了一团浆糊,所有的信息几乎都碎成了片段,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你赶紧出来就行了,别那么多废……啊啊!”
啪嗒。
一声挺大的响声。
是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谢雨灵猜测道。
范逸晨的声音随着这声巨响,嗯,也不算是巨响,总之就是快速飞离了雨灵,最后消失,只留下“滴,滴”,她所熟悉的电话被挂断的声响。
雨灵愣了愣,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她暂时忘记了头晕。不会吧,就算自己出家门再晚,范逸晨也不至于气的把自己的手机往地上砸吧?况且……他在挂断电话之前怎么还叫了一声,莫非是眼瞎不看路,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当场平地摔?
虽然想想这画面就很滑稽,但雨灵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就算范逸晨平时再拿她没辙,他也绝不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相信自己对他还是足够了解的。
谢雨灵飞快地将书包甩在肩上,一边往门外走着,一边再次拨通了范逸晨的电话。她等了足足一分钟,而手表里传来的依旧只有单调的“滴,滴”声。
五六公斤的重担,加上慢慢地,重新袭来的晕眩感让她有些吃不消,但雨灵已经没功夫顾及这些了,她锁上门,朝电梯奔去。
很不巧,三个电梯都停在离她所在楼层很远的地方,她反复地按着电梯键,可它们毫无反应。
快点啊!雨灵有些急了,但这无济于事。终于,两分钟一晃而过,总算有电梯开了门,谢雨灵奔了进去,按下1,然后拼命地反复按着关门。
“叮!”
谢雨灵再次想起试着再给范逸晨打一个电话——没用,电梯里完全没有信号。而正在这时,电梯在十层停下了。雨灵不觉握紧了拳头。可转念一想,也许范逸晨只是没有拿紧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呢?
十层.......七层.......四层......三层........二层........电梯几乎是层层都在停。雨灵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她咬了咬嘴唇,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来到一层,当电梯门打开的缝隙足够大时,她用力扒开拥挤的人群,在人们疑惑的目光中飞奔了出去。
雨灵抽空瞟了一眼手表,好家伙,比平时晚了足足五分钟。
她跑着,听着背包上的挂件有节奏的撞击声,风拂过她的耳畔,带起石板铺成的小路周围的花草。不远处是五色的朝霞,被她头顶的杨树枝分割成一块块,红、橙、粉、紫........直到化为逐渐融入天边的那一片湛蓝。
她这次是真的无瑕再顾及这些,只是朝小区尽头拼尽全力奔了过去——然而,远处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原本,那里只应该有范逸晨孤身一人的。
谢雨灵可以听见人们的窃窃私语,却听得不是很清楚,他们像是在谈论,在唏嘘着什么。雨灵只是紧跑两步,扎进了人群,她伸长脖子朝人群深处望去。
人群中心是一个壮汉,看上去三四十岁,一米九左右,起码也有二百多斤。雨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带血的陶瓷水果刀!!那个人还在用这把凶器狠狠捶打着什么东西,血,溅的到处都是。
雨灵感到一阵恶心,她企图移开目光,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本该她熟悉的人的物品。
《星球大战》图案的手机壳的手机,看样子是被摔在了地上,裂开一道缝,不远处是黑色的书包、水杯........雨灵惊愕地再次望向壮汉,隐隐看见了他正在行凶的对象,她的视线被壮汉的身体挡住,看不到被害者的面貌,可是,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生的校服被她看了个清楚。
一身绿色的校服,几缕深棕色短发。
那是.......范逸晨.......
谢雨灵只感到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仿佛都被雷击中了,她的眼前一黑,过了足足十几秒才慢慢缓过来。杀人凶手......陶瓷刀......鲜血.......范逸晨.......它们逐渐在雨灵眼中放大,放大.......血的味道........像铁......熏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他.......?
谢雨灵企图镇定下来,可是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腿都在抖。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站的稳,会不会下一秒就摔倒在地。
她望了望周围的人,不少都是早起晨练的老人,也有几个貌似是在附近施工的,手持木棒、扫把站在原地,可是没有一个人冲上去制止壮汉的行为。
谢雨灵强行抬起头,此时此刻,她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可渐渐地,人们的声音隐约进入了她的耳朵。
“快救小孩啊!!”
“冷静点,那男的是个神经病,万一他因为你们的介入自杀,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是啊,已经有人去喊家属、报警了,那小孩已经死了,还是等警察来处理吧。”
“可是.......”
似乎是有工人在和周围的人争论着,可最后,一个像是他们队长的工人拦住了工友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而那个提出要救范逸晨的工人只得放下了木棒,退到了一边。
凶手终于移开了身体,她也看见了范逸晨,那个本该正在和她斗嘴的男生,却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的鲜血还在往外冒,他的双目紧闭,像是再也不会睁开了。
雨灵瞪大了眼睛,她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愤怒?无奈?难过?好像都不是,又好像是都有,她的视线一点点地模糊,只余大片大片的鲜红色,再无其他。不觉间,电话手表的屏幕已经被打湿,映出一道道五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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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拨通了谢必安的电话号码,也不记得自己的声音,是焦急,还是哽咽。
“喂,雨灵?怎么了?”显然,谢必安没想到谢雨灵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觉有些纳闷。
“谢老师.......我.......范逸晨出事了.......你快过来.........”
“什么?!他怎么了?雨灵?雨灵!”
谢雨灵有些语无伦次,她早就顾不也许这时候谢老师还在看初三的早读什么的,她无力地挂了电话,手表掉在地上,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远处似乎传来警笛声,可却像来自天外,在雨灵听来。
“小姑娘!你的手表.......”
雨灵没有理会,她感觉,世上的一切仿佛和自己都无关了,她只是离开人群,往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逐渐加快了步伐,她忽略了背包的沉重,忽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疼,忽略了挂在身上的凉风,也忽略了,逐渐细密起来的冰冷的雨丝。
她跑着,跑着,拐入一处偏僻的小径。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飘出,飞向她的身后,飞向不远处的杨树,飞向树冠,飞向灰暗的云彩,飞向天空尽头的角落,和范逸晨一起,永远地一去不复返了........
当天下午,范逸晨被医院宣告抢救无效死亡。
.........
在学校,是樱子先发现了谢雨灵不对劲的。
两天前,樱子从自己的监护人美智子那里得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种惨案会发生在治安这么好的地区,不禁有些后怕。
不过,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谢雨灵最近的状态。雨灵本来是个爱说爱笑的女生,可这两天,她却天天顶着个黑眼圈来学校,课间时就一声不吭地往桌子上一趴,有时候甚至于默默地淌眼泪。樱子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摇摇头,半个字都没有说。
谢雨灵之前偶尔提到凌霜时,总调侃说她是冷场王,现在,轮到樱子调侃雨灵是冷场王了,可是趴在桌子上的雨灵连笑都没笑一下,只是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甚至于到体育课,老师宣布自由活动的时候,雨灵往往就会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悄声无息地消失,直到下课铃打响,她才会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孤身一人,冷漠地、默不作声地回到教学楼。
直到第二天,当校车停在雨灵所在的那一站时,樱子终于发现,经常来送谢雨灵上学的那个初二男生,不见了。
当天放学路上,樱子趁着雨灵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发呆,她打开手机,搜索了那条可怕的新闻,不觉如坠冰窖。
那正是雨灵所住的小区。
樱子愣住了,难道那个男生就是.......她没敢再往下想。几乎是无意识的,她将手机收进书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雨灵,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只好尽量不打扰雨灵,想着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回到家里,樱子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这条新闻,据目击者说,被害人是打电话时在下台阶时绊了一跤,而不等他站稳,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已经把他扑倒在地,男生大喊救命,挣扎间书包、手机、水杯都滚落在地。她冲上去企图制止,可是壮汉转过头来,用刀子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威胁的动作——刀上已经沾满了血。她害怕了,毕竟自己只有一米五左右,实在不敢和壮汉肉搏,只好报了警。
樱子放下手机,没有勇气再看下去,心如乱麻。
第三天早上。
“前后四个人一组,读课文。”
语文课,班主任一声令下。不出樱子所料,雨灵虽然在读课文,但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全都被他的同桌瞎念的声音所掩盖。樱子无心去制止他,脑子里只是不停地想该跟雨灵说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有完没完啊你!会不会念!眼角膜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谢雨灵冷声道,死死瞪着同桌,紧咬着牙,似乎要把他碎尸万段才痛快。连樱子都被吓了一跳。原本嬉皮笑脸的同桌瞬间蔫下去了,只好乖乖念课文。
“29号!!”
不料,班主任射来一支利箭,立马,全班同学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同学们齐刷刷地望向了谢雨灵,同桌奇怪地望着老师,只有雨灵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和同桌聊什么呢?”
班主任等来的只有沉默。
“我问你话呢!!”
谢雨灵只是慢慢抬起头来,两行眼泪慢慢从眼眶淌出。
“你还哭?不是,我是冤枉你还是怎么了?嗯?”
雨灵没说话,也没解释,大概也不想解释。樱子想,“不是......老师.......”
“怎么了,15号?我冤枉她了?”班主任冷冷地看着樱子。
“她的哥哥去世了........”
樱子并不清楚自己说出来是否合适,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的声音很小,小的除了她和班主任,没有第三个人听得见。
“啊?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班主任将目光转向谢雨灵,只是冷笑一声,“刚才不还跟同桌聊得挺欢的吗?身为一个小干部上课带头违反纪律,你,一千字反思!!”
樱子不觉攥紧了拳头,她想题雨灵辩解,可班主任的目光制止她这么做,再看向雨灵,她却只是目光淡淡,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让樱子看不分明。
.......
房间中的气氛异常沉闷。
“妈的,道歉有什么用,当时干嘛去了。”范无咎骂骂咧咧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而上面的内容是范逸晨遇害那天一个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小区居民写给他的家庭的道歉信。
谢必安皱着眉将信读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谢凌霜只是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开门。
是谢无忆和范芷晴回来了。
雨灵依旧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这两天在家时,她基本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想,自己只是累了,累的不想再说话而已。
一双温柔的双臂抱住了她,雨灵无神地抬头,是范芷晴。之前她没有住校的时候,她才是六人中和雨灵关系最好的。即使现在住校,每次周末回家时范芷晴也一定会给雨灵讲讲学校发生的事——只要她有时间,给她带回来好看的手书包挂件,上学之前她一定会嘱咐雨灵上课认真听讲什么的,雨灵也会笑着让她照顾好自己。
谢雨灵依旧在无声地流泪,一点点打湿了范芷晴的校服。谢无忆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范芷晴只是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雨灵。谢无忆点点头,将两人的行李箱推到了一边。
“丫头,要振作起来啊......”谢必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去雨灵的眼泪,殊不知自己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
hard.....pill......to.......swallow
歌词,在雨灵的脑海中逐渐支离破碎,可是这并不妨碍它们依旧在自己的脑中盘旋。
苦果难咽。
“这个小区人的素质真是高,见死都不救。”
“几十个人,连一个赶上去的都没有,保安都不敢上。”
谢雨灵颓然放下手机,不愿意,也无力再往下翻网友的冷嘲热讽。说实话,一开始,她也很想向当时围观的人们嘶吼,可是现在.......她的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辣,五味陈杂,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她的真实感受。
“谢雨灵!!你动作快点!!”电话手表中传来炸雷般的响声。
“爷今天迟到了,为了送你上学。”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们年级今天有篮球赛,我们班赢了。”实在受不住雨灵的撒娇,范逸晨无奈,只好给她讲起了学校的事。
“生日快乐啊,雨灵。”五年级,她迷上了做手账,范逸晨给她买了一整套手账胶带,用他自己的零花钱。
只是,无数次,她拿起又放下自己的电话手表;无数次,她给范逸晨发微信,而反应过来不会收到回信已经是十分钟以后;无数次,她飞快地冲出居民楼,向门口奔去,看见的却只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她慢慢意识到,不会有人再送她去上学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