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食尸鬼16

安溪很久之前，我也曾产生相同的感受。

背后的人说道，

安溪记忆总是美妙的。

“人总是遗憾当时没有制造更多的回忆。”我已经知道安溪想到的是谁了，于是问道，“她很美，对吗？”

安溪在我心中，是的。毕竟会逝去的，才叫人，活下来永不老去的，那已经不是人了。

安溪伤感道，

安溪等有一天，我会把她讲给你听。

“洗耳恭听。”我回答道。

我想知道这位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何许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不过看着安溪浸入回忆之中的迷茫眼神，我想起那是他的初恋情人，而且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凡人。按照安慈的说法，他们的恋情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她死于君士坦丁堡，接下来的五百多年里他一直处于孤独当中。

安溪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安溪这才问道，把我的思考打断了。

“是他。”我向前一抬头。

是安慈，他正带着小童，朝着校门外走去，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站直，做作地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然后他还特别敦促小童也对着我们的方向打一个招呼，而小童看都不看我们。

安溪我想也是他。

安溪严肃地说道，

安溪但他为何出现在神学院？

“据说是协会跟你们家族的协议，具体并不清楚。”我回答。

安溪小心他。

“知道。”我回答，“他有些奇怪是吗？”

安溪叹气，

安溪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小时候也这样吗？”我问。我想他们兄弟两个小时候应该是生活在一起的。

安溪靠在廊柱上，抱着双臂，回忆道：

安溪安慈从小就不是一个可以捉摸的孩子，但不坏，这是真的。后来，他去了城堡里，我去了他地求学。之后我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那段时间对十二三岁的我们来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他被送走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刚要告别童年，不出几年他将成年，告别少年时代。我在外地依然想念他，爱着他，视他为我那个最亲的小弟弟，但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将不会再了解他。那时的我太过年少，意识不到这一点。等多年后再相见时，我们就像是陌生人了。

是啊，我叹息着，连你都不再了解你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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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不远的拐角处，每到迟暮时分，都有一个老人在做烧烤生意。此刻天刚黑，客人不多，小摊旁的塑料座椅上，只有一位客人。

而这位披头散发像乞丐一样的客人并没有要任何东西吃，实际上任何食物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致，他只对活血感兴趣。“腐败的血族。”他每每来，都会说道。

摊主弓着背做生意，不时地附和几句。他对乞丐还是相当尊敬的，当时儿子患不治之症，做父亲的四处求人，却无果而终，那段日子里每天过得生不如死，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可是他得坚挺住，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不能让儿子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