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对峙与交易5

夏树原谅我太年轻，不懂。

他一脸无辜。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老布说完，站起来，去付钱了。

望着老布的背影，夏树忽然明白，老布虽然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写进了试用期报告，但不会真的让自己不及格的，他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猎魔人。不过，自己成为猎魔人的合格标准就是把一周死两三人变成一月死两三人？一月两三人被吸血鬼猎杀就算正常？这完全跟自己心中的正义相悖。

下一刻，一个新的推论让他如坠冰窟窿中：那个女吸血鬼被交出之后，面临的将是被徐明城私自杀害，成为一堆灰土。纵然她该死，不过以这种不明不白的方式死掉，成为双方妥协的牺牲品，未免……

没想完，老布已经叫夏树离开了。

当他急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妹妹已经不在了。天渐渐黑了下来，法桐树的叶子在凉风下簌簌作响，一派萧条落寞的感觉，而传达室亮着灯，那个像虾子一样弓着背的老大爷却不见了。闹鬼啊，看门人竟然把自己给看没了！夏树感慨着。

入夜后的校园的确阴森得很，有一种瘆人的气息，况且夏树本人对校园并无好印象。他一刻也不想多呆，马上驱车回家。

回家的路上，夏树决定把自己非工作用的手机送给妹妹，这样以后自己也可以直接联系上她，而不是只等着她给自己打电话。

等拐到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他打开车灯照射着路面，结果发现前面有反射灯光，好像有另一辆车停在那里，他在狭窄小路上慢慢地开着，小心地避开那辆车。穿梭而过的时候，他瞧了一眼，发现那是一辆白色保时捷，车的主人正靠在车后，屁股抵在后备箱盖子上，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开始的时候夏树不以为意，开过之后才想到那个人在干什么呢？又没抽烟，又没玩手机，靠在黑暗里想什么？

继续走了十几米，他停车，钻出来的时候又着重瞅了来时的方向一眼，那个年轻人还在，双臂交叉在胸前，依然未动。夏树对他怒目而视，想看他是不是吸血鬼，不过他自觉功力尚浅，又没有小路那样灵敏的鼻子，只要对方有意隐藏，没有露出獠牙，他根本无从判断对方是不是。不过他身上有一股鬼魅气息，即使不是吸血鬼，也是少女杀手，反正两者都不是好东西。夏树带着这个想法，进了家门。

妹妹果然在家，正做晚饭，他心安了。

夏树爬到二楼窗台，不开灯，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仔细观察，发现那个不正常的人还在。他决定监视十分钟，如果对方不走，他就直接下楼去询问。结果，约莫五分钟后，对方进车离开了。

“你也不开灯，在干什么？”夏琳忽然出现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汤勺问。

乍起的灯光把夏树吓了一跳，他慌忙转身，脸上阴晴不定，

夏树我在……哦……看一帅哥。

夏琳的汤勺啪嗒一下脱手掉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