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面试与执勤1

为了找到工作地点，夏树开着小破车在附近转悠了足足有十条街。而等他找到的时候，那辆跟随他七年的老朋友已经追随其老主人的脚步——直接报废了。

夏树皱着眉头掀开盖子，看着引擎上冒着黑烟，思虑傍晚的时候该怎么去接妹妹放学回家。他本想修理一下，但瞅了瞅自己出门前换好的干净衣服，还是作罢了。

先面试再说。

而面试地点也相当让人绝望，那是一个又脏又乱又差的建筑，三层高，像毛坯房一样丝毫未加装饰，整个外表灰土土的，如果墙壁上再写个大大的“拆”字，那就更配套了。实话说，如果不是门前铁门的自动锁、监视器和通话门铃的话，夏树有充分的理由离开这里。

他摁了门铃，里面传来一副懒洋洋的老者嗓音，问了一句后，只听啪的一声，铁门打开了。

夏树望了望自己正在冒烟的破车，转身进了铁门，大门在后面缓缓关上。院子里堆放着一批建筑边角料，无人清理的样子，除此之外还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路虎，增加了此处的说服力。夏树仰头看看周围，注意没人，然后才一头钻进建筑物。

楼里黑乎乎的，他毫不怀疑自己走进里面会发现一群瘾君子正打着地铺吸食冰毒的景象，然而夏树看到的是一个工作间，桌椅已经有些年头，油漆掉得严重，上面还摆放着几台苹果电脑，一台上面显示着东华市的行政图，其余上面都是四周监控器里的图像，而再往前走，几座老式电话机并排在一起，全都连线。

夏树有人吗？

工作室尽头的木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老叫花子一样的老人，他穿着老旧，衣服像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一样，没有任何搭配的美感，头发乱糟糟地，长及肩部，很久没有打理了，夏树猜测对方如果站得时间够久，会不会有麻雀落在头顶上当鸟窝。

老人扫了夏树全身上下一眼，说道：“你迟到了！”

夏树赶紧道歉解释，他知道自己虽说是面试，而其实本身是教会分配的第一份工作，在试用期内合不合格全凭面前的这位老乞丐说了算，如果惹他不高兴，给自己评价不高的话，那自己面临的将是到神学院回炉重造了。

夏树对不起，前辈，这个地方有点难找，我的车一路抗议到哑火，当然我不能怪这段路，那辆车是我父亲的，跟了我有七年了。

老人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了口不知什么液体的红色东西，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抬手拒绝道：“别叫我前辈，叫老布就行。咖啡，红茶，啤酒？”

夏树啤酒吧。

夏树把双手握在腹前，拘谨地回答道。

老人转身打开冰柜，拿出了冰镇啤酒，用牙一咬，掀开了盖子，然后把瓶盖吐在墙角垃圾桶里，最后直接把整瓶递了过来，弄得夏树不知如何下口，只好双手接过来，一直攥在手里。

“第一份工作的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这可不是好习惯。”老布说着，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而他自己直接坐在了桌子上，“你叫夏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