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柳叶

“该死，这风怎么会那么锋利！”

　　此时绝尘，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的。皮肤残留着上鲜红的痕迹。

　　每当给刮破一道皮肤，留下一道痕迹，气旋中蕴含的青龙之气就会快速地去修复伤痕。新肉长出的舒痒之感与新伤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这感觉真的不好受。

　　真不知道那老头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来锻体的。

　　千刀万剐！凌迟！这东西真不是人受的！这可是地狱般的痛苦啊！

　　绝尘很想调用真气去抵抗，可是庞大的气团中灵气将真气死死压制在体内。根本一丝都出不来。

　　青龙之气护着他的眼睛，多亏了老人提醒，不然他的眼睛早就瞎了。透不过青龙之气，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只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若是绝尘能看到这一切，他一定会惊讶，那些被刮出的血液，在气旋的高速旋转下，被击溃成了血雾！

　　“该死！”面对这样的疼痛，没有丝毫办法，只有咬着牙！连牙齿都发出咔咔的声音，要碎裂了一样。嘴里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咬碎了牙齿才出现的，还是外面吸入的。反正在这种时候，东方绝尘没有闲工夫去想这问题。

　　“不！坚持下去！”脑海中映现出那个纯洁女孩的身影。这是他的一道精神支柱。

　　压制着自己随时可能暴动的心。忍了不知多久，一分钟？半小时？一天？毫无时间观念！

　　可那气旋还在加速，这样下去绝尘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被绞成肉末。

　　“啊！混蛋！”

　　额头的青筋暴起，汗水、血液、泪水交杂在一块。

　　“啊！老头……有没有……麻药啊！”

　　疼痛开始影响他的神智，一拳挥出，对着疾风，却只是徒增了几道伤痕罢了！

　　“啊！”

　　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从气旋内传来——

　　里面那道血雾包围的身影，疯狂捶打着周围……接近癫狂状态！

　　一阵疯狂后，归于平静。

　　急促的呼吸声，感觉肺都要炸裂了。

　　“不……不……”凌厉的风刮过一寸寸血肉，灵气跳动，既与风做着斗争，也为血肉做着修复，只有稍稍慢上一刻，受到的伤害就更加巨大！

　　眼前黑点漫出，欲要昏厥过去。

　　……

　　“尘儿……尘儿……”轻柔的呼唤声。

　　这是……好亲切……

　　我这是在哪？

　　细水湖畔，柳依小阁楼。

　　这是……

　　东方绝尘伸出手掌，一片柳叶静静躺在了他的手心。

　　“娘——”一个扎辫孩童跑向一个妇人。

　　“娘，我要听笛！听笛！”

　　妇人莞尔一笑：“好～娘的笛啊……能将你爹爹唤回来呢！”

　　悠悠古笛——唤故人归……

　　最是游子难尽之意！

　　“娘……”东方绝尘低声呢喃道。

　　妇人慈爱的目光向绝尘站的方向投来。

　　与妇人对视的那一霎那，眼睛湿润了，仿佛有无尽的苦楚想要向眼前的妇人哭诉！

　　妇人拉着孩童，缓缓走来。

　　但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这一瞬，失落凝固了绝尘的情绪……

　　“这……”

　　母子二人走向一棵柳树前，妇人摘下一片柳叶，绝尘手中的柳叶自己飘到了孩童手中。

　　“尘儿，娘教你呐～以后要是想娘了呢。就吹一片柳叶，娘在远处啊，会应合着你的。”

　　母子两人嬉笑着……

　　绝尘却不在他们的世界里。

“娘……尘儿想你了……”那滴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眼泪，最后还是落下了……

　　在高度旋转的气旋外，老人面色凝重。三天过去了，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

　　原来……这都不是真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都不是真的！”东方绝尘张开双臂，狂笑。原来肉体之痛不及心灵之苦万分之一……

　　这个世界的绝尘闭上了眼，外面世界的绝尘便醒了！

　　他的眼中多少还是有失落，但为了这个梦境，他必须更加坚强！

　　疾风不减，东方绝尘却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全身都是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痂。远远看去，全身淤黑，仿佛是一具枯老的死尸！

　　青龙之气，没有再运转，而是静静的留在东方绝尘体内。没有青龙之气修复，他居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绝尘试着调动真气。磅礴的真气外放，不再受到灵气的压制！

　　血痂脱落，肌肤无瑕如玉。这些疾风丝毫奈何不了，这层看似吹弹可破的肉体！

　　感觉，宛若新生！

　　这肉体！一握拳，便是无穷无尽的力量！成功了……

　　“终于…来吧！让我看看之前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飓风到底有多厉害！”东方绝尘重拳出击，强大的真气轰打在气旋内壁。真气与疾风相撞，发出爆裂声。

　　“轰！”这个气旋空间都抖动了一下。面对这几天前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气旋，小子居然已经有了实力去正面相抗。心中欣喜，这些苦，果然没有白受！没错，这天下可没有什么白得来的力量！

　　“哈哈！痛快！”绝尘双拳交替挥出如箭一般的速度，轰打在气旋内壁。气旋也疯狂地震动起来。

　　气旋外，老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起精光：“要出来了吗？”

　　好小子，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哐——”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罡风疾驰！”淡金色的真气长剑飞出，剑气波动与疾风捍在一起，发出波动，气剑与气旋一同炸开！

　　“轰隆——”

　　破天裂地的巨响，一道身影飞出。

　　清秀的脸上，噙着一缕阳光的笑容。气旋已经没有淡绿声，灵气也没有了多少，很显然这些都已经转化成了绝尘的力量！那道气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溃散，再度回到纯白的空间。

　　老人瞪大了双眼，看了三秒，不忍咽了一口口水。

　　这样盯着不禁让绝尘心头发毛。

　　“喂！老头，你干嘛？我实力大有长进，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吧！”

　　老人渐渐收回目光，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你去穿条衣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