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栎心道不好。他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情。
这种感觉在初中的时候感受到一次。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茵茵地手,茵茵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盯着台上。
自那黄花摆到桌上时,周围的人呼吸变粗,眼神狂热得让人害怕。
面具人站到台子中央,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这是母亲的恩赐!”
台下的人呼啦一下子全跪下了。管栎连忙也跟着跪下,悄悄打量着周围。
“母亲大人!”台下人齐呼。
在阴暗的夜色中,这一声悠悠的“母亲大人”,到让管栎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茵茵不知为何,肩膀一直在抖。管栎捏捏她的手心,试图安慰她。
台上面具人跳着诡异的步子,口中念念有词:“割下……放哪里,割下……头放高处,所以山峰高耸耸。割下……放哪里,割下……尾放山阴,所以森林绿郁郁。割下……放哪里,割下……皮辅平处,所以大地平坦坦……”
管栎听过这个民歌。这是某个民族的一首原始神话歌谣,名字是《斯巴问答歌》。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歌词的原话应该分别是割下牛头、牛尾、牛皮……但这面具人在台上含含糊糊地念着,让人听不清割下的到底是什么。
面具人终于停下古怪的步子,他一挥手,那位面具女子推着一个人上了台。
管栎呼吸一滞,而茵茵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被推上台的人,竟然是老村长!
老村长双手被捆绑着,管栎离台上有些远,看不清老村长的表情,只看到他上台后突然朝台下望了眼,像是在寻找什么。
面具女人强迫老村长朝着面具人跪下。
面具人拿起黄色的小花,将花朵放到老村长额前:“这是母亲大人给你的恩赐。”
老村长没有动作,也没有跟着念,只是一直盯着那个面具人,那目光仿佛要穿透面具,直至那人的心。
面具人见老村长很平淡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突然高声说:“母亲大人赐予我们能开出黄花的种子,给了我们一条生存的道路,而这人却拒绝母亲大人的好意!时间流逝,母亲大人赐予我们的种子发芽开花,母亲大人是对的!按理来说,未违背母亲大人的叛徒,将会受到惩罚,但是,我们的母亲大人是个仁慈的母亲啊!”
面具人把黄花塞到老村长嘴里,强迫他咽下:“母亲赐予我宽容,她将让你感受到恩赐!”
老村长吃下花朵,过了片刻,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突然往前倒下。
面具女人将老村长摆到宽大的木桌上。
面具人有些兴奋:“他沉醉在母亲的爱里了!”
接着,他又围绕着木桌唱起了那首古怪的歌,荒腔走板的调子在晚风中飘向远方,逐渐消散,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次管栎终于听清面具人唱的是什么了。
-割下人头放哪里?
-割下人头放高处,
-所以山峰高耸耸;
-割下人尾放哪里?
-割下人尾放山阴,
-所以森林绿郁郁;
-割下人皮放哪里?
-割下人皮辅平处,
-所以大地平坦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