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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挟持着唐妖妖,毛泰九行动比之前缓慢了许多,离开仓房,来到邮轮的甲板上。
外面海浪奔腾,天色因为晦暗却看不清那些白天本为碧蓝的海水,目光所及,几乎全是一片浓墨般漆黑,只有甲板零星几盏灯在船头安静引路。毛泰九能感受到海风伴着海水的咸湿,腻腻的,不舒服。就像有朦胧的雨丝悄然无声飘在衣服,脸,头发上,阴郁且不详。
他让跟着的人先往小船那边探路,却不料真如自己所最不愿意预想的那样,出事了。一阵“啪啪”枪响声过后,毛泰九带着唐妖妖重新退回到甲板这头。
身边之前带的人几乎全部在小船上阵亡,毛泰九知道那些光线照不到的角落此刻只怕已经布满了警察,随时准备冲出来包围。
他明白,自己已经走到绝境。
毛泰九妖妖,对不起,要邀请你今天和我一起死掉了。
毛泰九有哥哥陪着你,开心吗?
毛泰九仰躺在甲板上光线照不到的一处角落,无声笑了。即使身体精疲力竭,他的左手臂还是紧紧箍着怀中少女柔软的细腰,把她整个窝进他宽阔的前胸,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他的震动。
唐妖妖没接话,更何况身体上的伤本来刚刚好,但被他刚才这么辗转挟持,又渗出了血渍,哪里都痛,怎么可能回答他的话?她挪动脖子,绷紧神经,不适似的回避着身后紧贴的男人呼出的暧昧又炽热的暖松气息,宁愿迎着冰冷海风,也尽力不去贪恋身后贴近的那点温暖。
渐渐的,她感到很冷,很冷,有点想睡觉,模模糊糊间,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又好像什么东西遮住了自己,温暖了些,她只知道自己应该很讨厌的这个变态男人离开了她的身体,真好!真好!
毛泰九没关系,在此之前等哥哥先解决一件事情。
他终于放弃,要走了吗?
唐妖妖疑惑,她强打起精神,虚弱的睁开眼睛,只看见毛泰九拿着枪,慢慢向船上甲板那片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他不是要丢下自己离开了吗?怎么把外套留给她,还去甲板中央了?不知道警察已经在暗处包围这边,站在聚光灯下,会暴露吗?
唐妖妖虽然迷惑着,却再也撑不住暂时昏迷过去,而此刻甲板的另一头,走出一个她若醒着肯定能认出的模糊人影。
两个男人同时走到这片空旷阔大的地方。
李砚看着对面的毛泰九,先说话了。
徐文祖(牙医)现在,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九尾狐(李砚)妖妖一定在你身边,说,你把她藏在哪里了?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减轻即将要承担的刑罚。
毛泰九哦,呵!
毛泰九呵呵呵呵呵。
毛泰九收敛起疯狂上扬的唇角,没有回答他,而是毫不在意,直接扔了手里原本握着瞄准李砚的枪。
毛泰九别说这些惹人烦躁的废话了,是个男人就来和我真正打一架啊,赢了就告~诉~你。
他松了松手腕,目光阴翳,微笑的看着对面和自己气场微妙相同的男人。
这一刻,两个人竟然一点也不意外,似乎在出现那个树林里开始,就等了很久。
海浪奔涌,海风还在呼呼刮着,得亏有耳麦,藏在暗处的姜劝酒和武镇赫他们才勉强听清楚了两个人的对话,心里不赞同,连忙朝李砚这边连麦。
尽职尽责的龙套别信他,毛泰九诡计多端,不用浪费时间,我们直接捉住他,到时候逼问就可以了。
九尾狐(李砚)没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我自有分寸。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直接丢掉了耳麦。
一边还站着的毛泰九看见李砚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以为他还在犹豫,当即嗤笑了一声。
毛泰九啧,怎么?不敢?
徐文祖(牙医)呵,我怕你会求饶。
眨眼间,在海浪拍打船身的鸣响中,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赤手空拳扭打在一起。但是你以为他们都是这么老老实实打架的人么?
错了!
混乱中,毛泰九故技重施,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小刀,干脆里利落欲直戳对方眼球。可显然这次李砚也不是吃素的,在徐文祖这一人格的影响下,李砚的腹黑指数直线上升,不知什么时候从衣袋里拿出一管针剂,想朝毛泰九脖颈扎去。
同一时间,针尖,刀锋相交,气力上势均力敌,明明致命的利器与所要戳刺的地方只有咫尺之遥,却左臂抵着右臂,右手钳制着左手,进退不得,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个男人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僵持了十几秒,警察还插不了手,只能干着急,以为还得等着,却没想到这时唐妖妖从之前待着的黑暗角落里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原本被海风从昏迷中吹醒后,没发现毛泰九,想逃跑。
刚走两步,意外在甲板上依稀看见了李砚的背影,灯光昏暗,还有些头晕眼花她只瞧见那头耀眼的金红头发,却没发现被他挡在身下的毛泰九。
唐妖妖李砚哥哥!
唐妖妖使尽全力往前方模糊的背影方向跑去。
听到这些天日思夜想无比熟悉的声音,李砚骤然回头,而就在这一秒,毛泰九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猛然使力,利刃直直戳进李砚的肩膀。
鲜血顺着刀口涌出,李砚一声闷哼,毛泰九推开他,往唐妖妖方向奔过去。
就在唐妖妖还一脸懵,为什么毛泰九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时,就在警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计划时,原来躺在地上的李砚迅速摸起毛泰九之前丢掉的手枪,朝他的背后扣动扳机。
“啪啪”
男人的松香味靠近,唐妖妖看到有血花在毛泰九的前胸应声炸开,他却像丝毫没有受到一样,紧紧抱住她迅速移动到甲板的边缘。
原来,最终,她还是要和他一起死了吗?
因为紧紧挨着,唐妖妖看不见毛泰九到底流了多少血,只能感受到自己身前的衣服由干燥渐渐变得越来越湿润。
九尾狐(李砚)毛泰九,放开妖妖,不要伤害她,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李砚从地上站起来,举起枪,对准毛泰九,一步步向他逼近。眼神时不时注意着被他挟住的唐妖妖,只要他一有动静,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立即扑过去。
毛泰九看,你的情哥哥多关心你。
耳边醇厚磁性的男音消失,毛泰九松开钳住唐妖妖腰间的双手,埋在她肩膀上的头抬起来,黯淡灯光下,男人的嘴唇下巴上已经满是鲜血,顺皮肤纹路流到脖颈喉结上。
毛泰九可惜啊,妖妖,你只能是我的女人,爱人,和妻子。
毛泰九盖章,做个标记。
沾满鲜血的手指缓缓拂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最终停留在樱色的唇瓣上。这一刻风似乎静了,没有那么冷,还有些空气中挥之不散的腥气温暖。
他笑了。
唐妖妖呆呆的看着受伤他,没有一丝喜悦,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确实从来未看见他这样的笑容,没有阴鸷也没有癫狂,只有达到目的后的恬淡与平静。这是第一次,她知道他的真面目,被他这样亲吻,却没有慌乱和抗拒的意愿。
毛泰九再见,亲爱的!
一股力量推来,风刮过,她想象中海水的冰冷和窒息感并没有袭来,而是在甲板上被冲上来的李砚紧紧拥抱住身子。温暖而安心
众警察一拥而上至船边,昏暗又单调的灯光下,她扭头,只看见人与人隐约的空隙间,一道带血的白色身影消失在海与天融为一体的无尽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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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二狗子作者嗯*我是真不擅长写战斗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