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承认！”

　　“且不说周晨的事，光是李梅的死，你一个人就不可能杀了她。”虚廓不理会女人的呐喊声继续道：“让我猜猜是谁，显而易见，你丈夫就是帮凶。”

　　“嗯……不，他应该是，主谋，对吧，周远？”虚廓起身，转头看向男人道：“贪欲……”

　　“嫉妒……”虚廓回头若有所思看向小女孩道。

　　“以及…自欺欺人……”又叹了口气看向那女人。

　　“你因为想养小鬼所以才把周晨带回家的吧？”虚廓问道。

　　“不，不是，不是…他可是我儿子啊…”男人明显有些结巴。

“你有把他当儿子么？别开玩笑了，扯李梅偷人，八成你瞎编的。这女孩身上虽没有明显的恶意，但煞气很重。”虚廓有些疑惑地在女孩周围来回踱步。

“我没有杀哥哥，我没有，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我没有杀他……我没有！”小女孩指尖用力抓着妈妈的手臂，边哭边拼命摇着头。

　　“一时冲动将你哥哥推向了马路，却忘了哥哥一直牵着你的手，结果的自己也摔进了马路吧……也许你只是耍小孩子脾气…可是你哥哥却因你而死了，他在卡车撞向你之前推开了你，救了你。”沈桐突然开口，“是这样吧？”

　　“你……？”虚廓不禁瞠目结舌。

　　“刚刚脑子很乱，很多画面在脑子里转，现在似乎清晰了很多。”

　　“他哥哥可以说是被她杀了，说是为了救她而死也是没错的。”沈桐道。

　　“我就说，不是涵涵杀的啊，涵涵不会这样的…”女人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继而突然狂怒地扑向自己的丈夫，狠狠掐住周远的脖子，“骗子，你个骗子！”

　　“误会，这是误会，放手！你放手啊，阿铃……你冷静点…”这瘦弱的女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周远一时间竟挣脱不开。两人翻转了几下，这才松了些力气，周远脸涨的通红喘着粗气道：“你就是这样掐死了李梅的，现在还想杀了我吗？”

　　女人突然楞住，继而发抖地蜷缩在沙发旁，不做声了。

　　刚刚还畏畏缩缩的男人脸色一变，竟有些暴戾之气。

“警察同志，我招了，我都招了，李梅的死我的确帮了小忙。是她一直在求我，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实在不忍心这才一时糊涂，做出这事的。真的不该帮她的，这是害了她啊！是我，都是我害了她，我要是当时能劝住她就好了。怪我，怪我啊……”男人哀嚎道。

　　“嘴上说什么夫妻情分，这不把锅甩的一个不剩么……不过你念在夫妻情分上，把罪也担了呗。”曜鹊冷声道。

　　“怎么？不说话了？”曜鹊见男人吃瘪的样子，明显的话里带刺挑衅道。

“李梅，她，是我杀的，是我一个人杀的。”女人抽噎道，看起来似乎冷静了很多。

　　“在晨晨死后，晚上哄小涵睡觉的时候。小涵做噩梦了…一直在哭喊…好几个晚上都是这样。一直在道歉，说什么我不是故意杀了你之类的。之后有一天晚上，她又做噩梦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拍醒。她哭着抱着我说，哥哥要来找他报仇了，说什么不是故意推了他的……我很害怕。当时我很害怕，我当时知道周远养了小鬼，我担心对涵涵会有影响。于是去试探周远，想找个理由让他不要养小鬼。却被他拒绝了。”女人恨恨道。

“之后他一直故作玄虚，没几天后他告诉我说在晨晨出事的那天，一直有件事他想要跟我讲，他说，他看见，其实是涵涵把晨晨推向马路的，最近似乎也听见涵涵说了一些可怕的梦话。可他当时让我放心，他说小孩子的事说不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必深究。可是没过几天，李梅找上门了，几乎是每天都来。偏偏还天天找涵涵讲话，说的都是晨晨的事情。那几天涵涵情绪特别不稳定，还差点从四楼掉下去。当时我在晾衣服，她爬上了窗子，像是被东西附身了般，我怎么叫喊都没反应。还好我把她抱了下来，我当时抱着她，吓慌了神，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她。”

　　“我求他把那小孩子送走，入土为安最好，可他说养鬼是容易，送走哪里那么容易死活不同意。还说晨晨最近很不稳定，近来总是梦见那孩子哭着说想妈妈。说让李梅常来也好，孩子闻到妈妈的味道就能静下来。毕竟小孩子含冤而死，总有些不安生。现在想来，他一直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着晨晨是被涵涵杀死的。”女人怨恨的盯着她的丈夫。

　　“这女人什么都没了，只有她儿子，只要还在世上活着，就没有一天不念叨她的儿子的。有一天她来看涵涵，摸着涵涵的脸，笑着说，我听晨晨说你们关系很好，他在梦里跟我说啦，他很喜欢你这个妹妹…我不知怎么了，一把冲过去把涵涵抱了回来，我看着她搭在涵涵脸上的手，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狠狠地掐住涵涵的脖子。我很害怕，也很愧疚，那些天我不敢看李梅的眼睛，也不敢看涵涵的眼睛。我害怕总有一天这事情会被发现。会被李梅发现。”

“我偷偷塞给李梅钱，催她回家去。她没来的那几天涵涵却更不不稳定了。我在暗室偶尔听见他在跟晨晨说话。他说，我知道你想妈妈了，但是妈妈也要好好过日子的，不能常来看你，看来也就你妈能镇住你了。你乖一点。你妈妈身体不好，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能见到了。涵涵她还小，不懂事，别去吓唬她。他跟我商量着，要不要时常把李梅请来做客，不然晨晨总是情绪不稳定。说晨晨一直说想妈妈，还叹气说着什么过几年就好啦，李梅身子不好，恐怕也活不久，那时候晨晨就无牵无挂了。”

　　“于是……受这句话刺激，你就杀了李梅？”虚廓问道。

“我觉得我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的，可是那几天我的思维似乎不受我控制，我不知道怎么了。”女人崩溃道。

　　“这些积郁煞气的确会蛊惑人心，你女儿经常做噩梦应该也是这沉积的煞气所致。，奇怪，这煞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尚武沉思道。

　　“李梅的确是你所杀？”

“我打听到她根本没回老家，在菜市场做清洁工。骗她说是把她儿子的遗物给她，约好了时间。真傻啊，一点也没怀疑。可是光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我求他帮了一些忙，是我，我把李梅……”女人说不下去了，低头呜呜哭了起来：“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我已经不是人了……”

　　“我的确一时糊涂做了傻事，但晨晨和李梅都不是我杀的啊，跟我没关系…没关系的啊。”周远及时抓住这根稻草，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