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林处,彩虹尽头,是璇玑宫,当今天帝居所。
只见一个白色羽衣的女子步履匆匆,火气十足的走进来。璇玑宫清冷,这时也像是红浪在翻滚。润玉感觉到璇玑宫环境的不同,知道是她来了。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微扬。
穗禾其实是故意让璇玑宫热起来的,眉头蹙起,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进去后行礼都是简略了。
穗禾润玉!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太闲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凡间一天,你就召我来两三回,你不累我还累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润玉那张俊脸上还是穗禾记忆里和煦的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欠揍
润玉本座是天帝。 天帝有事让臣子分担,穗禾公主是不认本座这个天帝吗?
又是这句,历史总是相似的,偏偏穗禾只敢稍微逞威风,当她意识到润玉话里有话时,就生怕被润玉再算计了。
穗禾那不知道天帝陛下有什么事呢?”
穗禾扶额耐心道。
心里却盘算着见招拆招。
润玉“花界又断鸟族粮的事,你知道吧!”
润玉道。
穗禾见是真的是正事,也怒火浇灭了大半。点头,
穗禾知道啊!不过鸟族有个粮仓,够支撑十来年。
穗禾眸光一变,似乎是知道了此行要做什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说来也是可气,这锦觅虽然立誓三年内不和旭凤成婚却次次去魔界找他,好像是听说他们两个人,相爱相杀了,锦觅被旭凤伤了心,回到花界不知怎么就要断粮鸟族,可能是觉得鸟族是旭凤的母族,他肯定会在意,也是恨废天后杀她母亲,要报仇……好像就是这些了。
幸亏穗禾早有打算,鸟族的粮食也能支撑个十来年。只是粮食一事受人控制,就像握着你的咽喉一样,很是不舒服。
润玉不知穗禾公主可有什么好办法,为鸟族解优,亦为本座分忧。
润玉笑的人畜无害道。
完了完了,坑来了。
穗禾如是想到。
穗禾穗禾愿协助天帝陛下,做先锋,收复花界。
穗禾行了个大礼,声调恳切。俨然一派忠心耿耿的臣子风派。
润玉穗禾公主真是大有长进啊!
润玉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
穗禾我们,彼此啊!
穗禾也学着润玉似笑非笑后的一叹。想让她做恶人,没门!她可不是那位废天后姨母!这招先发制人还是您交的,天帝陛下。
……收复花界用了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穗禾认识润玉以来是第一次见润玉这么的硬气,真是有个天帝样。
回到七政殿,天帝留天界重臣商讨花界的事情。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四方寂静,唯有九霄台时不时的鹤唳鸾鸣。首位上的天帝,一言不发,下面的臣子拿不准话,也不敢多言。只当是天帝被花界那群疯子说的话给刺激到了。
直到天帝开口放他们离去,收点花界其余精灵。
……
穗禾花界的芳主虽然盛气凌人,不肯罢休。可陛下,功在千秋,不必理会那些妇人之言。”
穗禾善解人意的说
在花界,那海棠芳主说,不过是没有娶到锦觅,就拿我们花界出气,果真和先天帝一样。
穗禾知道润玉最是不喜像先天帝。
故而安慰道。
润玉花界掌握着六界粮食命脉,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最妥当?
润玉轻笑,不以为意。似乎是笑穗禾轻看了他。
那么多流言蜚语他何时怕过。
润玉花界掌握着六界粮食命脉,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最妥当?
穗禾“水神锦觅不顾与天帝的誓言,与魔尊暗通曲款,肆意断粮,不顾生灵安危,此为大罪。花界没有任何实力自立一界,长芳主德不配位,怂恿水神,不知劝导,为君不仁。
穗禾顶撞陛下,为臣不义,此为三罪。不顾六界苍生,随心所欲,罪不可赦。
一顿,狡黠的眸底慧光一轮闪过道。
穗禾可陛下毕竟曾经差点做了花界的女婿。花界的修炼教导,穗禾看过了和蛮荒之地无甚区别。花界芳主乱用落英令,打乱四时季节,着天道自降惩罚。既能彰显陛下仁义也能让她们心服口服。
润玉那落英令
穗禾陛下是天帝。不是已经自有英明决断。
润玉很满意穗禾的说辞
润玉魔界如果来支援?
穗禾“就花界的罪名就多出一条,勾结魔界,背叛天界,霍乱苍生。十二芳主不过是受先花神点化。在穗禾看来这六界职位,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更何况连一个上仙修为都不能算的花界十二芳主。
润玉长身玉立,意气自若朗声道
润玉宣太上老君,文曲星君,太巳仙人,司法星君……
邝露在殿外应声道。虽见润玉和穗禾公主有时候唇枪舌剑的,但总觉得陛下对穗禾公主是不同的。她是希望陛下得到幸福的。见穗禾公主比起以往更加好了很多,这样的女子,谁会不爱。
邝露是
穗禾云笈山还有事务,穗禾告退!
润玉退下吧!
那一抹白衣倩影渐渐消失在润玉的视觉里。他摇头,告诉自己,穗禾的能力手段是很好的,自己只是在思索她的那些建议。
润玉最后的决策,太上老君他们很是赞同,觉得润玉仁慈又英明。
花界事务结束后,就此六界再无花界,只有天界的花族。
君主的决策总是会惹一些利益受损的人不快。这不,今日这璇玑宫真是让它的主人怀念从前清净安好的日子。
润玉水神,本座不过是将原本属于天界的花族收了回来。你如此兴师问罪本座,是何意。
润玉现只觉得锦觅发出的声音十分括噪。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锦觅是一点都不分是非!正所谓,旁观者清啊,如今他已经早早走了出来,对待情爱也不似从前那般卑微到尘埃里。
他只记得那人曾说过,我们都是值得的。
锦觅那长芳主她们呢?她们对花界尽忠职守,你怎么能罚她们?……
润玉已经不愿再解释什么了,锦觅从来只为她自己的对错,却不知道他是天帝,是君,花界是臣。是啊,她从来是不知道的。
润玉邝露,请水神下去!
邝露应声而来。面上挂着职业微笑。可你细看,这笑多少有些喜悦的。
邝露水神仙上,请。
锦觅只得回去。临走前说
锦觅小鱼仙倌,你变的我不认识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润玉冷冷道
润玉或许!从未认识过。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天帝润玉。是真正的天帝润玉。夜神润玉,早就死在了那一次次的背叛伤痛中。任何事物都会有新生的一天。而润玉在登上天帝之位后,求仁得仁,不再寻求那些不值得的。
润玉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喜欢过锦觅。却不能因为锦觅而毁去自己。他辛辛苦苦成了天帝,是要实现自己的抱负的。
璇玑宫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清寂静的。
它的主人的心大多数时候也是如此。
清心寡欲,来形容毫不为过。
花界之事了后,
天界平静了数日!
今日朝会上,有仙家提了立后一事。
太白金星陛下登基百年之久,不可一日无后。臣恳请陛下立后。
万能神仙臣附议!
润玉的脑海里竟然第一个浮现出穗禾那伶牙俐齿和他斗嘴,妙语连珠的分析政务的样子。他耳尖微红,不可思议这下意识的念想。一个眼神过去,虽被银色冕帘当着,可那散发的帝王威严,让那些附议的神仙不敢多嘴去说。
润玉魔界近日日益猖狂,诸位爱卿有时间多去想想如何解决。别总是盯着那天后之位不放。
警告一出,识时务的仙家们也明白了这位天帝心里要紧的事是什么。碍于帝威,也就不敢多言。更何况,这位天帝陛下的权力可是实打实的握在了手里。
……
回到璇玑宫,遣退仙侍。一人庭院独坐。
高大的古树下,润玉身着常服,右手执着一枚蓝色棋子,悬在半空,眸光却看向那玲珑棋上的红色棋子,想起,上次与穗禾对弈,他气她悔棋三次,她气他一子不让。二人不欢而散,这局棋也不知何时能结束。
他向来喜爱独自下棋,可是这次却不愿将这盘棋局下完。
润玉呵!
润玉轻轻笑道。
终是将蓝色棋子放回了棋盅里。
右手一挥,那汉白玉水波暗纹的桌案上便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