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明亮饱满。月光皎皎,间或飘过一层薄薄的乌云,似遮半掩,显得此夜格外漫长。
一队训练有素的警司押着个单薄的少年迅速穿庭而过,谨密细匿,在暗夜中悄无声息。
蓦地,经过法礼大堂的廊柱下时,齐齐停住了。
暗处走出一个人影,白日里鲜艳的红衣此刻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灰,在夜色的侵染下愈发黯沉。
他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悠闲踱至少年面前。
“今晚月色很是美丽呢,”他仰起头,语调轻快。
Dea未出声,默默打量着青年:
瞳仁在教廷中罕见的漆黑,眼球泛着奇异的荧蓝,唇角自然勾起,满脸享受的样子似是深深陶醉其中,略显锋利的轮廓浸在月色里,竟格外温柔。
无端让人相信今晚的月亮绮丽无边。
“Cibo……”
“话说这么好的月色很适合外出走走。”他忽然转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过来,硬是把少年未说完的话逼了回去:
“执事大人不想出去看看吗?”许是表情严肃而认真,Dea鬼使神差地接了话:
“你要放了我?”
“有何不可呢?”青年低低的笑了:“我与执事无冤无仇,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么?”
青年慢慢迫近,近的额头快要相抵,瞳色深沉直直望向对方:“还是你不知道Tanuu在哪儿,嗯?”
“我当然知道她在哪儿!”
Cibor眼角带笑,满意退开了些许:“很好,机会已经给你了,握不握得住可就得看你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似出现时那般突然消逝。
Dea在原地稍稍踌躇了一番,静谧的夜色像无声的邀请。
他终于毅然跑开,敏捷而熟练的避开守卫,攀过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不远处,一直未曾远去的红衣青年转头对尚在暗处的警司们吩咐到:
“禀告客卿们,逆党趁夜作乱逃跑;同时通知教署司派些暗侍一路跟着,快去快回。”
“明白!”
“回来!”青年叫住禀告客卿的警司,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再晚一刻也无妨。”
我的欲望很多,我的哭喊声很可怜,但你总是用断然的拒绝拯救了我;这强力的悲悯已经透彻地融入我的生命。
在夜幕尽头的远方,有诵文低声呢喃,若有似无,飘荡弥漫,丝缕掩盖着慌张。
日复一日,你使我更配得上你简朴而伟大的赐予,那是我未曾要求你便给我的——这天空和光明,这身体、生命和头脑——拯救我脱离欲求过度的危险。
有时我倦怠地闲荡,有时我清醒而急迫地寻找自己的目标;可是你残忍地隐去,不在我面前现身。
日复一日,你不时地拒绝我,拯救我从软弱而无常的欲望中脱险,使我更配得上你完全的接纳。
Dea躲藏过巡逻警司的搜查,在黑夜里奔腾向前,他知道他要去哪里,他知道Tanuu在哪里。
他不知道此身向前深陷其中,还能不能回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