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学着安孚尔教的方法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走向仓库,可惜终究运用的不是很熟练,在途中拌了好几脚。
仓库处于村子的最西边,而且需要绕许多弯儿,路边的煤气灯将息不息的亮着,燥热的夏风带着几分潮湿,打在身上还有种透骨的冰凉,当他好不容易到达仓库时,额头已经结了层细密的薄汗。
埃布尔推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扑面而来的便是腥臭的鲜血味,猛地退了十多步:“卧槽!这味道,布兰杀狼人时是有多猛?。”
他站在门口停了一会,最后理智还是驱使他进入了屋里。
这间屋子造的极深,他摸着黑在屋里找了跟快要燃尽的蜡烛,借着微弱的光走向最里面。
蓦地发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里,还有另外一人。
埃布尔悄悄放下一只手,掩在袖口下攥紧,将蜡烛向面前的黑影照进,随后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刚才冷眼目睹了他是如何被关进小黑屋的安孚尔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你不是有洁癖吗?!他本人表示极奇想问一下这个问题,但知道问了他也白问,从认识安孚尔到现在他能与自己说过的话超不过两句。
埃布尔严重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狼人假扮的,转头又一想大概没有生物能够模仿出他那酝酿多年且气场强大的丧气,于是在半信半疑的态度下与安孚尔走进了仓库最里面。
狼人的尸体比正常人类基本要大上一两倍的体积,整个身体放在上面,几乎要把架子压的摇摇欲坠。
埃布尔刚一抬手想要扯开尸体上的破布,安孚尔便默契的递给他一箱解刨尸体用的工具盒。
埃布尔愣了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好比自己养的猫难得蹭了他的手,冷战多年的儿子终于有了和解的态度,如果不是屋里的气氛异常糟糕,他估计眼圈都能红上一红。
当然安孚尔也是不会对他说自己太懒嫌脏把盒子往那一扔没想到你皆大欢喜的帮忙做了。
因为他懒。
两人各怀心思杵在一起,竟然意料之外的没有违和感。
埃布尔带上手套,掀开破布时本想向以逝的狼女士打声招呼,扫了一眼后自动忽略了被砍的脑浆开花的头颅。
他顿了一下,抬头嫌弃的对安孚尔摆摆手:“赶紧的,一会儿血点子溅到你身上准得发疯。”
安孚尔迅速的远离现场。
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埃布尔一把抓紧沾满鲜血的破布,猛地向着远处一扔,血珠如天女散花般将整个屋子染成一副姹紫嫣红的喜庆图。
“……”
可能是他用力过猛了吧?安孚尔扫了眼地上被扔出一种奇特的血刺猬的形状。
又看看埃布尔在架子旁边笑得一脸嘚瑟的蠢样,默默的在心里收回了对他所有善意的理解。
玩笑过后,埃布尔将注意力全投在了狼人尸体上。
“这什么玩意儿?”埃布尔倒吸口冷气。
狼人的伤口被砍的异常粗暴,肚子被硬生生的剥开,皮毛和骨肉混在胃里,躺在腹部中心的还有一块与尸体分离的肉块。
“太惨了,这样的话缝合尸体的时候会很困难,血块太多了。”
安孚尔伸手指了下肉块旁边的一根带子,埃布尔眼睛微眯,用钳子挑把肉带子了出来。
有点像肠子,但又有点差距,埃布尔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当时它好像难产了,我就站在后面……”
难道说――?他一激灵,又把带子塞进了肚子里,默念了句罪过。
“那是脐带,女性生小孩用的那个。”
安孚尔点头。
“总结了一下。”埃布尔对着个三无自顾自说,“我刚才来仓库之前遇见了布兰,算是了解了事发原因,布兰说他自己在附近砍柴时因为太晚回家遇见了狼人。”
安孚尔指了下狼人,摇摇头。
“你也觉得奇怪吧,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埃布尔压低声音。
“谁在那里?!”
埃布尔手一哆嗦,差点糊安孚尔一身血,随即想到以这人的性格完事儿后可能会就此冷眼相待几个月,又强行缩了回去。
这才惊讶的发现,布兰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背后。
“你们在干什么?!”
埃布尔笑了下,向着布兰挥挥沾满鲜血的手,“检查尸体啊,看不出来吗?”
“哦!哦,仓库里的灯实在是太暗了,没有看清,我还以为是狼人的同伴们来这里在她了呢……”
“狼是群居动物,如果还会来找她死的就不会是她了。”
埃布尔说话似有暗示,布兰干笑。
“既然屋子很黑,为什么你进来不带灯呢?门外好像还有几根吧。”埃布尔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开门的时候我都没听见声音。”
布兰浑身开始紧绷起来,不作声。
“是担心打扰到我们吗?”
“哈,哈哈,是啊。”
“可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刚才还把我俩当成了狼人。”
安孚尔再一次冷眼旁观的注视着埃布尔将布兰绕的团团转,直到过了将近有20分钟,才终于有扯完的预兆。
“你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交给你了,村子的英雄。”
埃布尔没有等布兰说声道别便拉着身旁看热闹的人快步离开。
布兰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抬眼心又凉了半截――他看见了安孚尔在盯着他,然后扫了眼狼人的尸体,转身离去。
他呆站在架子旁,冷汗浸透了上衣。
出了门后安孚尔直接和他分道扬镳,连之前给埃布尔的工具盒都不拿,应该是太嫌弃上面的血腥味了。
埃布尔无奈笑笑,“要去我家换下衣服吗?”
“……”
“…再洗个澡?”
安孚尔刷了满脸的“不可能”。
某人再次笑了下,最后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既然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都是好兄弟了客气什么”为由连拉带拽将他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