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严良.“那个，您还记得我吗？”

严良以笑着的口吻说，兴许是怕对方尴尬。就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必须要把握好机会。否则身边这个有哮喘的普普非要流落街头不可。

严良.“严文斌是我爸爸。”

张景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了，这个他亏欠了的名字。他赶紧看了看手机上的陌生号码。

张景林.“噢噢…是。”

张景林.“你有什么事吗？”

他以一种抗拒的口吻回答道，想着能少说点儿就少说点儿，和严文斌的儿子能有什么好说。

严良.“您现在有时间吗？”

严良.“我想当面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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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声.“就这点儿小伤还去什么医院啊，我要年轻十岁，不不，年轻五岁，我也把那小子抓着了。”

一个长相憨厚的大叔正坐在警察办公室里，身后的徒弟在给他捶背解压。他喝了口茶水，水杯是最常见的那种，带有网，好不让茶叶渗过来。

传真机里出来一张传真，

陈冠声.“谁的传真？”

徒弟回答是他的，还说是杭市福利院打电话来说有个叫严良的孩子跑出来了。严良，叫陈冠声的这个大叔又怎会不知道呢。

陈冠声愣了一下，还是说，

陈冠声.“严文斌你知道吧，”

陈冠声.“这是他的儿子。”

他仔细地端详着这张传真上的照片，眉目清秀的半身照，随后他又说，

陈冠声.“这事交给我吧。”

陈冠声.“我去找这孩子。”

▹

严良和普普按照张景林所说，如约来到老井油条。严良让普普在后面等着，他来对付就好。

四处望望，穿着一身蓝T恤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严良.“张叔，”

严良.“严良。”

他指了指自己说。正在吸溜粉条的张景林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又瘦又脏的孩子，这是要搞什么鬼主意啊。

张景林.“啊啊…好好，快坐。”

结结巴巴的神态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姓张的男人，会不会真诚。

张景林.“呃…点点儿什么吧。”

严良.“不用了张叔，我吃过了。”

严良要的，可不是一顿早餐，他谢绝了张景林。否则一会儿大忙没法开口了。

张景林放下筷子，打开扇子，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的椅子，二郎腿翘上去又放下来，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张景林.“你看，自从阿斌…啊就是你爸爸，出事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

严良.“家里除了我爸，也没别人了。”

严良.“他被抓了以后，我就被送到福利院了。”

严良眼里满是坦然，他敞开心扉，可对方却是含含混混，恨不得找个借口就溜走了。

张景林.“福利院啊…福利院挺好，挺好…”

张景林.“福利，福利好吗？”

这种不靠谱的话也能说出口啊。真让人难过。

张景林.“所以，你们现在是放假吗？”

严良.“张叔，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跑出来的。”

严良.“这次来，一是想见见我爸，二是想找您借点儿钱。”

严良早就想好了借钱的事情，他不会拐弯抹角，性子直，索性直接说了，免得猜来猜去，麻烦不省心。

严良.“我爸那时候说，遇到问题了就来找您，您一定会帮忙。”

严良已经客气地不能再客气了，可对方却还是眼神不正视他，边说着“好好好，没问题”，边从兜里拿出钱包。

他先是捻出一张一百，然后看了看孩子渴望的眼神，又多抽出一张，随即立刻把钱包关上。

看严良的样子，还不想主动接过去。

张景林.“来，拿着嘛。”

显得他很仁道一样，张景林真不是个好人。二百块简直在打发叫花子。

严良见势，干脆直接说，

严良.“张叔您误会了，我福利院那边有个朋友，她家里出了事，要急用一笔钱，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此话一出，张景林必是为难。

张景林.“那这…”

他指着二百块，仿佛在说“还不够吗？”

张景林.“你打算借多少钱？”

严良这次开口略显踌躇，看来不是笔小数目。

严良.“三十万。”

严良.“您放心我肯定会还您的…”

严良声音越来越微弱，显然自己底气也不足了。

严良.“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剩下的一套答词，自然是推脱又推脱。说话间，竟把那二百块钱也塞了回去。

张景林强调了现在生意难做，他看在和严文斌的关系上，尽量帮他问问。

张景林.“要不，你先坐会儿，”

张景林.“我去买包烟。”

这下什么都没有了，二百也没有了。他肯定是要溜了。严良心里满是失望，但他没法强迫张景林留下来。

严良把桌上剩下的两根油条揣进包里。他不傻，他明白张景林的意思了，他管不了这事儿。而且没猜错的话，他也不打算买完烟再回来了。

他把油条给蹲在地上休息的普普，

岳普.“怎么样严良哥？”

严良.“他答应我了，快吃吧普普。”

严良不想让她失望，随口一说。刚要站起身来，看到远处那身蓝T恤居然招来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