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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梦里)

梦里,梦外

其实早在老太君的丧礼奠制仪式上当上殿夫人们忙着应对各官宦世家吊丧的队伍和皇家颁召大臣之时却有一件事正在不光不彩的发生,就像是一幅名家用心作的精品画中被人泼进了一点墨般悄无声息。

众所周知世间之人都离不开食色性这三个字,更遑论一向饱暖思淫欲的官宦商贾人家了。这些人家通常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面上什么礼仪廉耻、仁义道德,而暗地里的则是“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混乱得如同不知双亲不明情义的禽兽。那些一入豪门深似海的少妇们,那些被清规戒律禁锢良久的丫头小厮们,怎么能奈得住如万千蚂蚁啃咬般的漫长的岁月?他们怎么能熬得过被主子们打骂冤枉的日子?男女之间或许不需有情亦同样不止是性,虽然庄子里人来人往但是却是寂寞空虚的,也许正是因为空虚寂寞所以他们才要互相慰籍吧。他们的那些个衣冠楚楚谨慎小心都跟随阳光留在白天里,到了寂静的夜晚才是他们寻找属于自己的时刻,肆意放纵的时刻。

只是这一次主角是东厅夫人和东坊长老的儿子------叶李联庄第五号瓷器场的场主叶李忠德。

说起来东厅夫人和忠德的渊源算是很深的,当年她仍是粗使用的丫头在前任庄主身边伺候时就和常常陪同父亲来总庄议事的叶李忠德眉来眼去已久。这叶李忠德长得并不算俊朗只能勉强的说得上棱角分明,但是他胜在有一个三寸不烂之舌极尽花言巧语之能事。再加上他颇有几分文才风流为人也很是潇洒,哄得多少少女投怀送抱。当然,现在的东厅夫人当初只是一个丫头有叶李忠德这样一个公子看得上,自己就更加频送秋波百般讨好,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在中厅后花园的假山后成就了好事。本来两个人是郎有情妾有意要看就要终成眷属的,可是忠德却不敢跟他父亲明言更没有胆量向庄主提出配婚反而接受了家人安排的亲事。当时的东厅得知此事一时心碎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无光的日子,人日渐憔悴。然而祸兮福之所倚,正因她精神不佳才让当时的庄主注意到她对她生情,对她呵护有加,最终把她封为东厅夫人,虽不是正室但也不是忠德的正室妻子可以相提并论的了。此后很长一段时日里他们互不来往各人只管各人的事,见面也就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陌生得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当然他们见面的机会也是极其少的。

直到多年以后前庄主叶李忠仁西去忠德来庄中奔丧,他与东厅夫人巧合的在中厅的花园柳树下相遇。一个风韵依旧徐娘半老再加上此刻一身素服泪眼婆娑实在美得别有一番味道,一个虽经岁月淬炼却俊朗依旧更见成熟魅力。两个人相互道安好又互问近况之后再互诉衷肠,想到物是人非不胜欷嘘,他们才又恢复以前的交往。

上一次由东坊长老在大厅发动的那个让宏佳晋位庄主的动议就有这一层关系在推波助澜。

只是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千里万里久久不能见一面以慰相思之苦,这一次因为老太君的事让总庄外的管事们聚齐,忠德和东厅夫人难得见面自然要好好地温存一番的。

根据叶李联庄法度所有非叶李联庄总庄的男丁都不准留宿叶李联庄而只能在周围的客栈借住,而东厅夫人身为内眷是可以住在内庄的可是自从叶李忠德来到长安以后她就以宏佳是外男自己也算外眷的说辞主动搬到了宏佳租住的客栈。可是,叶李忠德租住的客栈和宏佳租住的客栈只隔着一条小巷子,两家客栈的后门都在小巷子正对着每天庄里的事一完两顶轿子一同走进巷子里,东厅夫人下了自己的轿就立刻钻到另一顶轿子上去抬到忠德住的那间客栈。两家客栈的伙计都是看在眼里见怪不怪的,自然也是口风很紧并没有向外透露出去,也许这些事在他们眼里这些事情平常得就像是冲淡了的茶一样了。只是他们难免会在背后聚在一起聊聊天说起权当笑料,有些人装作清高的鄙视、有些人是发自真心的羡慕、夸张一点的就是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平,让这些道德败坏的人生活得朱门酒肉臭。他们边说还边厌恶地随口往地面上吐一口又腥又浓又黄的痰。人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而别人轻易就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就想尽各种办法去诋毁,其实内心深处就是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促使他们去想尽各种办法挤破头成为所谓上层人士而后就是渴望已久的生活,但是他们忘记了这样的生活往往是曾经的自己所义正严辞讨伐的糜烂的生活。

吃不到葡萄的人说葡萄是酸的,吃上了葡萄人又会说没吃上葡萄的人都是废物。

人,就是这样的善变并且虚伪。

宏佳作为老太君的长曾孙按辈分顺序排在停灵的第七天夜里要留在叶李联庄宗庙为老太君守一整夜的灵,因而叶李忠徳和东厅夫人幽会时就放心了不少不用时时警觉得像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般了。不过现在他们的关系除却往日情分之外更多的应是互相利用罢了,东厅夫人希望通过他笼络东坊长老以壮大宏佳和自己的根基;叶李忠德则打算借由帮助她控制她从而控制叶李联庄。这些显然有他父亲东坊长老的大计贯穿始终。

一番亲昵之后东厅夫人只穿着白纱睡衣起身,在烛光闪灼中乳白的肌体若隐若现走起路来更似是河边的杨柳迎风婀娜生姿。她倒了一杯水端到床边给大汗淋漓赤裸上身的忠德,忠德对着她坏坏一笑接过水一饮而尽。

“现如今老太君没了以后庄里大小事情可都由老夫人说了算,而宏佳一向得老夫人喜欢,只要长老他们现在一心辅助宏佳这叶李联庄还不是我们的?”

“可是庄主可是奉旨登位,恐怕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啊!”

“切,这有什么,如果下面的人都说他不行老夫人也出面,皇帝难不成还会保他吗?”东厅夫人伸出双手替忠德揉揉肩一边撒娇的在他耳边吹气:“只要你帮我就行了,就怕你不肯。”

“肯,肯。”忠徳转过来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又笑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肯。”

“讨厌。”

桌子上的红烛越烧越旺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已燃烧殆尽只剩一堆红红的像是恶鬼的舌头的蜡油紧紧的包裹着冰凉无力的烛台。

他们的关系本来隐藏得十分隐秘但是百密一疏他们再怎么小心也还是出现一些破绽。

那天忠德在叶李联庄“养颐阁”外面的荷池边一路急跑没发觉把东厅夫人给的一个贴身的香囊掉在了枯黄飞屑了的草地上那粉红色蜀锦加绣金丝的香囊在阳光下显得特别鲜艳。西厅夫人和她的贴身丫头碧云正好经过见忠德匆匆忙忙的,想叫住他终因为他走得太快而作罢。西厅夫人低头看见了一片干枯中躺着的那个小香袋,碧云过去捡起来交给西厅夫人边说:“这香囊怎么像是东厅夫人的啊?”西厅夫人一听很是疑惑忙接过来看时,发现的确是东厅夫人的没错不禁在心里暗暗叫不好脸色刹时苍白了一半。

西厅夫人静静地沉了一下心吩咐碧云:“这事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

“东厅夫人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你应该去跟执法夫人和正品夫人回报好好地惩处她才是。”

“不行,绝对不能让正品夫人和执法夫人知晓这件事。”西厅夫人略一沉思说道,碧云却有点不平说:“她对您一向不好,这次也是她自找的您何苦还要护着她。”

“傻丫头,这不是私人恩怨的事,这关系着整个叶李联庄呢。”西厅夫人把香囊紧紧的攥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身体缓缓地移动。碧云扶着她认真的听着,“这件事一旦追查起来将会成为叶李联庄的最大的丑闻,不但牵扯进了东厅夫人和叶李忠德还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叶李联庄的动荡甚至祸及正品夫人。”

“云儿还是不懂,怎么会祸及正品夫人呢?”碧云见西厅夫人有些累了前面刚好有个大石头于是用手帕扫了扫让她坐下。一片枯叶缓缓的落下翩旋着跌到石头上。

“正品夫人是正室,东厅夫人和我都是侧室,正室在叶李联庄的法度里就规定她要教导敦促侧室做好份内之事一旦侧室犯错正室也有管教不力的罪过,也要受到惩罚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被废了正品夫人之位。”

“哦。”碧云脸上挂着心有不甘但是又只能作罢的神情,西厅夫人见她这样子稍稍笑了一下说:“好啦,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好不好?”

“好的。”碧云嘟嘟嘴又想起了指着香囊问:“那这个怎么办?”西厅夫人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绣的合欢花鲜红艳丽就跟真的一样。她淡然一笑把手帕随手扔到了湖里泛起迭迭涟漪而后半发出了无力沉闷的响声就沉了下去。

“让它沉下去吧,这件事也让它沉下去。”

西边的残阳把天空的云朵划出一路血痕仿若吐着信子的蛇向着地上的人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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