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学堂小记（3）

那天早晨之后，林宸找来了一些书，挑挑捡捡发觉没一本能看得过眼，便只好自己写。

孟瑶已经一连几天躲着他了，眼下人占着书房，他干脆跑到学堂住着，但却并不是林宸以为的尴尬羞涩。

孟瑶并不是完全不懂，那天发生的事情更有点他故意的成分。他只是没想到林宸那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活像变了个人，干脆利落地差点让他吓软了魂儿。

他夹着被子在张举人家的小院儿房间里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回忆林宸手心的温度和薄茧，细细琢磨着林宸的语气。

他终于想明白，林宸的直接未尝不是一种慌乱和羞耻，当然，也有可能是林宸压根儿就不觉得这是私密到必须三缄其口的事情，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是孟瑶努力想要回避的——林宸他还是只把他当做要教的小孩儿！所以小孩儿不会，他刚好经历过懂一点，也就教了，也就无所谓这种事情适不适合手把手地教！

孟瑶双手捂住脸，埋进被子里呜咽一声，悲哀地想：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又想到林宸婚约的事情他还没搞定，更是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连小腹的燥热也平息了不少。

这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孟公子，方才令兄给您送了些东西。”门房敲了敲门。

孟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打开门接过去道了声谢，又匆匆把门合上，甚至没有察觉林宸就站在门房身后。

张举人拐个弯过来了，见到这场面顿时稀罕起来，“怎么回事儿？闹脾气了？”

林宸抿抿嘴，眼里少有的带了点空茫，半晌实在听不到屋里的动静了，才小声回道：“我不知，可能确是我的问题……但……算了，没什么。”

张举人毫不顾忌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大笑着拍他肩膀，“人无完人嘛人无完人！走走走，与我手谈一局。”

二人渐渐走远了。

听到动静的孟瑶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门，贴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上，苦恼地抱着脑袋无声哀嚎。

啊……怎么就没看见哥哥呢？

哥哥一定很伤心吧……

孟瑶魂不守舍地翻开包袱，随手摸出本书来，一眼扫过去，吓得差点把书甩了出去。

但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堪称图文并茂，用心良苦。

啊啊啊啊啊哥哥怎么还写这种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