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蔡徐坤我沒偷聽，是不小心聽到！

蔡徐晴沒偷聽……不小心？

蔡徐坤對，所以晴別說。

蔡徐晴不能說，哥哥偷聽……

蔡徐坤我、沒、偷、聽！

蔡徐晴不小心？

蔡徐坤對，不小心。

蔡徐晴不小心偷聽？

蔡徐坤......

哥哥歎了一口氣。

蔡徐坤小小晴，妳一定要死咬著偷聽不放嗎？

我沒告訴哥哥，其實，我也聽到了。和哥哥一樣--不小心，偷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牢牢地記住了那個關鍵詞眼，而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關鍵詞眼。它在我腦子裡盤旋不去，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困擾著我。

蔡徐晴什麼是孤兒？

正在幫我洗澡的哥哥停下動作，奇怪地問我

蔡徐坤妳哪裡聽來的？

蔡徐晴那天晚上，哥哥偷聽……

蔡徐坤我不是叫妳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嗎？

蔡徐晴那什麼是孤兒？

蔡徐坤孤兒就是……

他停了一下，幫我穿好衣服，斟酌著挑選字眼。

蔡徐坤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也沒有親人的那種……那種小孩……

蔡徐晴媽媽說我是孤兒，我沒有親人嗎？所以，爸爸不是我的，媽媽也不是我的，就連哥哥都不是我的，我，是孤兒

哥哥突然不說話了，將我抱得好緊。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懂得那個擁抱叫心疼。慢慢懂事，對孤兒有了更實質的領悟，也明白了那記擁抱的憐憫，反而沒有太大感覺了，因為還來不及感傷，已經先有太多的感覺塞進我心裡，滿得沒有空間感受其它。

到底是不是臭水溝裡來的，我不想去求證，因為就算什麼都沒有，我還是會擁有另一個人最真的疼惜，我從來就不孤單。哥哥，真的不只是哥哥了……

蔡徐晴國小四年級，死黨說我哥很帥，老是藉故要來我家玩，於是學期結束前，我和她切八斷，絕交了，同時明白千古不變的道理--女人的友情是相當薄弱的！

蔡徐晴國中一年級，我們班的班花倒追哥哥，我規定他不許再去學校接我下課，我自己會回家，哥還以為我不想再依賴他，迫不及待想展現小大人的樣子。

蔡徐晴開玩笑，我為什麼要讓我的俊俏哥哥每天被一群花癡女用眼神強暴哥哥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對他有相當強的佔有慾，這點，我從不否認。

蔡徐晴漸漸的，我開始明白，這強烈的佔有慾背後代表的是什麼，在這少女情懷的十四歲……

蔡徐坤我叫蔡徐坤。我的人生，其實也沒有什麼戲劇化的高潮迭起，生命中唯一的重心，全都圍繞在一個女孩身上，她叫蔡徐晴。

蔡徐坤所謂的「一生」，其實也沒多長，目前為止，才過了十七個年頭又兩百四十天九小時三十五分零九秒而已。從小到大老師給的評語，大抵都離不開：品行優良、表現優異、好學進取之類的。其實，那也只是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想領獎學金而已。

蔡徐坤和所有人一樣，我有一對相敬如賓的父母，還有一個很可愛、很活潑的妹妹，但是她不愛人家說她可愛，那代表幼稚、長不大，也不愛人家說她活潑，因為她疑心病很重，認為那是在罵她很皮、很白目的意思。

蔡徐坤生平第一個向她告白的男孩子，就是這樣壯烈成仁的。晴問他喜歡她什麼？男孩好死不死，就是回那句：「妳很可愛、很活潑。」不難想像，這人會死得多慘了吧？

蔡徐坤晴覺得那個男生很惡劣，用這種方式諷刺她。而我則是覺得她有被害妄想症。妹妹第一次被人告白，卻是以對方被扁成豬頭收場，請問我該有什麼反應？很抱歉，那天晚上我笑到下巴快脫臼，沒空發表心得。

蔡徐坤我們家的晴，和別人家的小孩不一樣，她是一株奇葩，從小活……呃，活躍！（這不犯她的忌諱吧？）精力充沛的好動寶寶一個，沒一刻靜得下來，才剛學會爬就滿屋子鑽，學會走之後更是別想要她安靜坐下來，一閃神又要滿屋子找人了。

蔡徐坤她很愛玩捉迷藏遊戲，東鑽西鑽要人找，但是很奇怪，我找得到她，不論她躲在哪裡，第一個找到她的人總是我。

蔡徐坤最離譜的是，有一年田里收成，爸媽不放心兩個小孩在家，把我們也帶去，那時，晴已經會爬，正在學步中，成天爬來爬去，驕傲地展現成果，不知怎地，居然順著滿堆稻草往上爬，最後下不來，沒人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爬上去的，大人也不曉得該怎麼救。據說，那高度要摔死一個未滿一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