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9）

陆绎盯了她一眼，然后单膝蹲下查看，果然在算命先生的左右衣袖都有蹭过青苔的痕迹。

“那个地方有点高，所以他把脚垫起来了，左手扶着墙，用右手去够。”顾云皎继续道努力回忆着女主语录，“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左手的指甲缝里会留有青苔屑。”

陆绎执起尸首的左手仔细察看，果然在中指缝中发现几星青绿，若有所思。

既然线索已经如此明显，一群人当下也不再耽搁，匆匆朝着嫌疑处所去。

跟着出来的锦衣卫都暗自佩服这个绝色佳人，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武艺高强，还有经验，不似寻常女子。

心里已经没有了不服气，愿意以后听从顾云皎的安排。

半个时辰后，裹在油布内的蓟州布防图在一处桥墩凹处被找到。算命先生真名为宋永文，实际上是隐藏在京城内的双面细作，专门收集情报然后高价卖出。曹格得罪上司，被调离京城，为报复偷出布防图卖给宋永文，而后携齐丘氏私逃。

    案情告结，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深夜进宫，世宗余怒未消，下令革去兵部尚书，兵部左侍郎，兵部右侍郎一年俸禄。

不过，顾云皎和陆绎此次发挥了重大作用，这让世宗很是高兴，特意叫了他们来，好好鼓励了一番。

虽然两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皇帝岂是吃素的？早就发觉他们的气氛已经不再陌生。

这是一件好事，只有两个人感情不错，这场赐婚才有价值。

他又故作姿态的说了一会儿其他，才提到正事。

总之就是有人贪污受贿，金额巨大，需要他们带人去扬州审查。

因为心里装了事情，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面色都不轻松。

到了北镇抚司，顾云皎淡淡的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倒是陆绎在那里怔了一下，才带着岑福去了诏狱。

从京城到扬州，有南北大运河，坐船自然是最方便的，又快又可省却一路颠簸。河道内有官府的官船，被称为站船，取驿中之驿站的意思。六扇门此次也需要配合去审查，杨程万等人随着刘相左上了站船，得知锦衣卫经历陆绎早已上船，且已等了他们半个时辰。

“陆大人有其他事，不在舱内歇息，在别处，且命我等不可打扰。”船工向刘相左试探问道，“是否要小人通报一声？”

大理寺左寺丞是正五品的官儿，自是比从七品锦衣卫经历要高，不过刘相左却是气短得很，更不敢让陆绎前来参见，讪讪笑道：“不急不急，过会儿再说吧。”

话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疑惑：“船上颠簸，陆大人不在船舱休息，是去了何处？”

官船上的人，常年与各级官员打交道，看人下菜碟的自然占多数。杨程万等人不过是没品没阶的官役，自是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当下船工只是告诉他们各自船舱位置，便忙着引刘相左去船舱。

听到问话，回答了一句：“与大人同行有一女子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