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之跋马寻桃（1）

楚云惊，陇水散，两漂流。如今憔悴，天涯何处可销忧。长揖飞鸿旧月，不知今夕烟水，都照几人愁。有泪看芳草，无路认西州。（引用朱敦儒的《水调歌头·淮阴作》下阕衬托杨过的心境。）

静谧的夜色弥漫着朦胧的柔情，月色浸入江中，江水仿若有了灵气，更加明净活泼，粼粼碎浪在夜色中低咽着流向远方。

月色，水光，孤影，一幅清丽的画卷展在眼中。他在城外待了三日，夜夜倚在桃树下远眺，不曾移步，怕稍稍一动便搅乱一江春梦。

月光下，流水边，相望不相闻的人影牵动着他的心，又是一个夜晚，斜月已升空，又快到了她离去的时刻。他想多看一眼，他想问候一声，更想留住她。

缓缓站直身子，脚步微移，迈出第一步，接着他如箭一般腾空而起，转瞬间已飘落她身边，空袖轻荡缚住纤细的腰肢，几个回旋，他便把她劫入桃林中。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熟悉的气息继而扑面袭来，那股气息驱使着她慢慢压下心中的惊慌。已经猜到来者是谁，除了爹爹和他，再不会有第三个人有如此迅猛的劲力，而缠在腰间的空袖更是表明了一切。

缓缓站定后，她发觉‘第三个人’的判断太过武断，武功能与爹爹比肩之人，自己亦认识四五个，只不过自己如此熟悉的唯有爹爹和他，渗透式的熟悉一点一滴存留在记忆中的。

郭芙并未说话，微微仰头，清澈的眸光停驻在他脸上。她在他眸中看到了簇簇火花。

“芙妹，你还好吗？”突兀的举动使得杨过来不及思考，冲口而出的话反倒是心中最最想知的事。

轻轻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郭芙只是眨着眼看着他，她的眼中闪着好奇和惊讶，隐隐中又透着一丝喜悦。

“杨大哥是路过？”

“不是。”

“为何而来？”

“寻找过去。”

沉默着垂下头，郭芙不知说什么好，一句话激起心间浪花层层，多少年来的回忆一时涌上心头，胸口翻滚着五味。

“襄阳还好，正在慢慢修复，逃亡的百姓大多都回来了。杨大哥功不可没。”沉吟半晌，郭芙干涩地诉说着襄阳的近况，只有最后一句含着小小的激荡。

“你好不好？”

“还不错。”

“耶律齐——”

“别问了。”

“不是问，我知道实情。”

“我该回去了，过了午夜不归，爹爹会担心。”

“每天都来江边？”

郭芙淡淡一笑，“不一定。”

远远的马蹄声惊动了桃树下的朦胧，杨过蹙眉向桃林外望去，犹豫着要不要放她走。

“我真得走了，既然到了襄阳，杨大哥好歹回家瞧瞧，爹爹和襄儿都很挂念你。”

“我猜是郭伯伯来寻你了。”

“或许是，爹爹若在城头望不见我就会来寻，杨大哥先回避一下，天明后再回家。”

深深望了她一眼，杨过无离开之意，“我还没想好。”

“最好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见我爹。”

“我知道，我是说没想好何时登府拜望。”

郭芙冲他挥挥手，顺手折下一枝桃花，接着转身出了桃林向着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