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别来无恙

四大圣使收拾了一番后便踏上回狐岐山的归途，一路上玄武都心不在焉，平时数他最能吃能喝又能狂，这时只见他静如呆木，一路眉头紧锁。

　　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的白虎又何尝不知因何？虽身不由己未能好好保护碧瑶那小丫头，但终归是鬼王的女儿，是小痴的女儿，即便谋面无多几乎没有，但心中却是挂念她的，当年也常常听幽姬提及，玄武却是听得如痴如醉，最大的乐趣便是幽姬传信来后碧瑶的那些小破事让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有了一丝生气。

　　有幸见过碧瑶一面是在她七岁那年。

　　只因在大岩山呆了几十年，突感乏味便下山游历天下，离开鬼王宗许久，突然想念青龙和幽姬，平时也就传音符联系，白虎与玄武便一路上游山玩水，到了中原，传信幽姬在某某地方相见，只是那时青龙正出了任务，未能相见，而幽姬则带着碧瑶做另一项任务，不过白虎与玄武却不在碧瑶面前出现，在她歇下来后再与幽姬碰面，以免出事。

　　只一眼玄武就异常喜欢她幽姬讲了许多她的笑话，从小就倔强到不行，说一不二的小少主。

　　玄武哈了几声，尤其喜欢她。幽姬当时也问过他们的意思，是否与碧瑶碰个面，相识一番，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拒绝了。只是在远处看着这个小妮子在大街上玩得不亦乐乎，偶尔还恶作剧一番，小妮子是玄武独有的称呼。

　　并非白虎没有关心碧瑶，喜欢碧瑶。而是他这人没有太多的话，也不愿露出任何情绪，许是因魔教几百年的腥风血雨，杀戮不断的生活造成的。

　　相反白虎这些年也一直念叨着那小碧瑶长成啥样了，是否还像小时候那样倔强又顽皮。可惜这次出山却是为了她，当真没想过。

　　四大圣使终究是出山了，没有人知道，或许哪日当年名动天下魔教四大圣使齐聚，重振鬼王宗，再次风声起也尚未可知。

　　约莫过了半月左右，他们终于到了中原地界，只是离中原还有几千里远，虽然他们修真修魔之人可以御剑而行，但是也耗力，总要休息，所以就算最快的速度抵到狐岐山亦需一月之久。

　　此时的狐岐山正是夜幕星河，独隅空谷中，夜色阑珊，美景如画，能与天上人间相媲美。鬼厉正好在花池旁的亭下，抱着手，一身血黑衣裳，在黑夜里看得有些令人寒颤。可是背影却又那么的孤寂落寞。

　　他一丝未动，直视前方，眼中尽是锋芒，无人知晓他究竟又打算些甚么，总有鬼王宗弟子找野狗探探风，但野狗委实不知鬼厉。可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他做了许多让人吃惊的事还做得那般滴水不漏，青云门直到今日也不曾放过他，他实在不知满口仁义道德的道玄竟如此卑鄙。

　　小白仙皎皎明月，一举一动皆是风雅独艳，在夜间走动格外艳丽，她见鬼厉形如木头般立在亭子里，便走了过去，小灰也在她怀中。一见到鬼厉，便跳上他的肩膀，瞬间拉回鬼厉思绪，小白无声无息的过来他并没有防备，再者这里是鬼王宗，戒备森严，他无需胆战心惊的警惕，平时出门在外也已够谨慎了。

　　小灰“吱吱嘎嘎”地叫了几声，鬼厉抱起小灰轻轻一笑，说道：“嗯？你是怪我不理你了？”顿了顿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小白又道，“也不知是谁，整日黏着小白，今日倒是怪我头上了！”

　　小白捂嘴偷笑，小灰则是大眼汪汪地看了看鬼厉又看看小白，挠了挠脑袋随即捂嘴，一时间喊不出叽喳声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过了一会，小白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鬼厉并未迅速回答她，只是沉寂几许，看着月色朦胧，突然皱起双眉，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在想还有多长时间。”

　　只一句小白听懂了，无需再多加复述，这几年与朝夕相处，他想什么，想做什么小白都一清二楚，也了解了不少，还有人还能比她再明白不过？

　　小白看着鬼厉，上下打量着，才发现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鬼厉头上已白的发丝，竟是那么光亮明亮，已那么明显。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鬓发白得如此之快，令人发指。

　　小白委实心疼他，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她打从心里钦佩他的痴情，他的为爱成魔，令人动容。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们俩爱得如此伟大，如此这般至死不渝？

　　当然，鬼厉也在想着交给幽姬的事，如果四大圣使真的回来，那他就能够腾出手放手一搏，出了萧逸才的事儿，他如今不敢离开鬼王宗半步，即便鬼王在此，他也离不开很长时间。

　　虽然如今鬼王宗戒备森严，但他放心不下。

　　若四大圣使归来，他才敢放心，毕竟四大圣使特别是幽姬，她视碧瑶为己出，十多年前他便看在眼里，虽说有两位离开许久，或许心不稳，但毕竟也曾辅助过鬼王，定会守护狐岐山。

　　约莫过去了十多日，四人如期抵达了狐岐山，白虎与玄武诀别了这里近百年，如今重回故地，心中百感交集，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到了鬼王宗门口，仿佛再现当年事迹，进进出出，来来回回，门口的鬼王宗弟子见到青龙圣使，幽姬圣使自觉地去通报鬼厉，虽不识其中两位，但亦认为是青龙、幽姬之友。不过明文规定四大圣使自由出入鬼王宗，任何人不得阻拦，看守大门的弟子见是青龙与幽姬便没有阻拦，不过多看了白虎与玄武几眼。

　　鬼王宗弟子带着几位去了鬼厉厢房，而鬼厉则让野狗去告诉鬼王来了“客人”。

　　片刻后，幽姬带着仨人来到了厢房外，见敞开大门各自相视，若无令可不敢随便进入，毕竟他们可是规矩的。只听见屋里传出一个声音：“我已等候多时，四位请进。”

　　语毕，鬼厉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请字，示意他们进去。

　　幽姬顿了片刻，只见鬼厉深深地朝她一个鞠躬，幽姬点了个头，两人一同进入。

　　鬼厉带着几位朝后房碧瑶那处，毕竟幽姬对她十分挂念。

　　望着榻上的碧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少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玄武与白虎走了过去，尤其玄武泪流满面，完全与他粗矿的身材不太匹配。虽说不曾相处，但她可是小痴的女儿，与她娘还是十分相似，如今躺在冰冷的床上心中甚是伤痛。

　　“瑶瑶，小瑶瑶。”玄武坐在床前，忧伤地看着她说道：“不称职的哥哥来看你了。”

　　一旁的白虎倒是很冷静，身着白衣，皱紧眉头，亦坐在榻前看着她，竟想不到她固执到这种地步，为了救旁边这一团黑不黑红不红的鬼厉。他抬眼看向鬼厉，细细打量着他，肉眼看出了鬼厉的不凡，只是当初怎就看上他了？听幽姬说这鬼厉当初并非这等模样。

　　“玄武，安静点，让小碧瑶好生休息。”白虎见玄武实在是丢人现眼，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哭哭唧唧的。闻言玄武刮了他一眼，果真停止了哭声，。

　　“我哭一下怎么了？”玄武有些不服气，瞪着白虎，瞪了片刻觉着白虎看着有些怒，小声道：“大不了你也哭嘛。”

　　“行了，小武。”青龙背着手，“差不多得了。”

　　“我要报仇，我要为瑶瑶报仇。”玄武红着眼气愤道。

　　“这个改日再论。”一旁默言的鬼厉终于说了一句。

　　“白虎～玄武？”门口响起一个苍凉寂寥的声音，几人同时转过头望去，只见一头亦灰亦白发丝随风飘扬的鬼王扶着门框惊愕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