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万剑一

鬼先生此话一出，在场的鬼厉、秦无炎、金瓶儿与万剑一等人无不惊得愣了愣，鬼厉更不明白鬼先生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但万剑一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一双明眸直盯鬼先生，秦无炎与金瓶儿面面相视，鬼厉瞅了瞅万剑一又看了看鬼先生不明所以，一旁的秦无炎与金瓶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他们。

　　清晨里，薄雾中，万剑一凝视着许久，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惊愕表情渐渐消去，徐徐而道：“是你？”

　　鬼先生轻轻地笑了笑，道：“是我。”

　　鬼先生顿了顿，目光在万剑一身上打量着，连声音也带了几分感慨，道：“百年不见，你怎么老的这么快？谁还认得你是当年名动天下的万剑一？”

　　万剑一苦笑一番，侧个身去道：“这不过是过去的事了。”

　　鬼厉在一旁皱起了眉头，而秦无炎与金瓶儿也没有得到鬼厉的命令，也没轻易行动，三人便听着这俩人叙旧？更未曾想鬼先生与万剑一是旧识，他在十多年前还是青云弟子的时候在渝都戏台排戏时就是万剑一这个角色，更没想到他没像戏中改变命运，而且还一一应在他身上，当年苍松叛出青云前曾为万剑一打抱不平，更没料到多年以后他再次出现在这祖师祠堂。

　　经年未见，万师伯别来无恙这句话鬼厉一直没说出口。

　　冷风吹过，掠动着几人的衣襟，在这一山薄雾的如幻如梦的地方，往事仿佛也在这里回荡着。

　　万剑一握紧了扫帚，鬼先生是他的旧识更是魔教之人，诚然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他要去幻月洞，明显来者不善，一声轻响从他手中发出，只见万剑一手中的扫帚即刻被他大力压做成了粉碎，散落一地，几人惊愕地看着他。

　　山风吹来，将一地粉末一点点吹走了，万剑一望了一眼手中残留的粉末，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他抬头凝视着鬼先生，一字一顿地道：“当年若非是你，我早已是残废之人，你的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鬼先生淡淡地说道，：“你我一见如故，当年在蛮荒总舵的也不止你还有天音阁普智……还有幽姬～”鬼先生不露声色地抬眼看了万剑一一眼，又道：“自十万大山后便未见过，不知是死是活。”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鬼厉听到普智，忽地身子一震，皱眉眼中精光大声，还有幽姬，他明显在诓万剑一，金瓶儿背着手望着山外飞云，秦无炎蹙眉有些不耐烦地站在一旁看着鬼先生。

　　而鬼先生与万剑一此刻却没注意到旁边的鬼厉神情变化，继续道：“我们三人虽立场不同，却总归相交一场，如今普智过世多年，你也早断了消息，不料今日还能相见，也不枉我此行了。”

　　言下之意尽是感慨之意，却是不胜唏嘘，虽如此，但万剑一仍没松弛，保持警惕，吸了口气，道：“不错，我也不曾想过，还可以再见故人，只是我与幽姬有情无缘……”

　　“站住。”他说话到一半，声音忽然急促，喝断一声，却是因鬼厉与秦无炎金瓶儿在一旁默然转身，鬼厉不愿再听这两人唠唠叨叨牵扯往事，正欲往幻月洞府方向走去。

　　万剑一冷哼一声，只一道白光，也不见身子晃动便已到了鬼厉身前，他展手一摆腾空画出一圆形图，片刻光芒大盛，青光耀耀，正是青云太极图。

　　鬼厉一个健步，躲开图腾，而秦无炎金瓶儿却还没来得及避开便被控制在万剑一的太极图中。

　　万剑一又向鬼厉抛出一道青光，鬼厉顺顺利利地挡住他的青光，瞬间被反弹回去，他现在顾及不了被困的秦无炎与金瓶儿，只能暂且让他们委屈一下。

　　只见万剑一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情，道：“太极玄清，你是何人？”

　　此时的鬼厉一袭黑红血袍，戴着斗篷，看不清他的面孔，他今日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也不想切磋，他只要天书，但是如果有人阻止他的脚步，他保不准做出什么事儿。

　　“他是鬼王宗副宗主。”鬼先生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鬼厉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斗篷遮住他的脸，不易看清脸上表情，万剑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似乎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忽地叹息一声，道：“你是张小凡。”

　　鬼厉显然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一震，不过很快调整过来，面冷如霜，神情严峻，寒声道：“让开，我不想与前辈交手。”后来鬼厉想明白了，几百年前万剑一可是名动天下的青云门中的佼佼者，比道玄还要高明，他为何会成为祠堂的扫地者，他想明白了，也明白几百年前那不为人知的密码究竟是何事，只不过天意向来如此，半点不由人。

　　万剑一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摇了摇头惋惜说道：“你当真对得起你师尊田不易吗？”

　　鬼厉面上神情一动，随即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倨傲的神情，无视万剑一，直径抬脚走去。

　　万剑一站直身子，负手而立，毫无避开之意，瞪着鬼厉。

　　鬼厉亦丝毫不惧，直径往前走，眼看俩人越来越近，万剑一眉头一皱，身子拔地而起，同时鬼厉飞了上去，困在太极图的秦无炎与金瓶儿帮不上鬼厉任何忙，只能担忧地看着二人打斗，他们见这个白衣老者修为如此深厚并非等闲之辈。

　　鬼厉与万剑一起身地瞬间裂开来去，鬼厉手中闪烁着断冷暗红之色的噬魂，直直向万剑一激出去。万剑一人在半空，凌空赤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了一把剑，向天空射出一道青光后，随即向噬魂挥去。

　　噬魂顶端的噬魂珠片刻红茫大盛，一丝一丝暗红血丝全亮了起来，夹杂在黑暗之中，向万剑一冲去。

　　黑气翻滚，红茫暗闪，瞬间周围似乎都暗了下来，但在万剑一赫然冲击下，所有幽厉气息似乎对他不起如何作用。鬼厉脸色一变，他知道万剑一身手不凡，道行高深，若要摆脱他，实在有些棘手。

　　万剑一凌空抓住噬魂，鬼厉忽地转动噬魂，黑气红光之中，忽地又是金光盛起，日暗变亮，瞬间从黑气玄光中脱颖而出金光灿灿。一股混沌之力，其中去又夹杂着一分诡异，生生将万剑一的手反弹震了回去。

　　万剑一停顿在半空之中，脸色微微苍白，盯着鬼厉，他知道鬼厉身兼数派功法，十多年前在此修行之时他便知道这个人虽名字为小凡却不凡，没想到今日见识到他的功法实在震惊。

　　万剑一犹然记得小时候的他虽然有些庸平，但是胆子不小，而且造化不凡，没想到会是今日这一幕，命运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把如今面色冷峻的鬼厉和当年一心为苍生的张小凡联想起来，真已是判若两人，如今眼前之人看起来果断，明智，眼里却有一丝不得已的无奈，以及眼中的仇恨。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对得起谁又对不起谁？我又可曾负了青云一分？可到头来道玄可曾放过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又做错了什么？”

　　明显鬼厉很不满方才万剑一所言，鬼厉是很愧疚他师父田不易，但是生而为人，他足够给青云弟子面子里子了，难道让他们来杀自己不还手？他这一生坎坷流离，最愧对的便是师父和碧瑶，也只有师父和碧瑶真心待他好，他明白，所以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就是不忘师恩，以此来回报？

　　罢了，这些都是浮云，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你没做错什么。”万剑一叹息，“但我不会让你进入幻月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