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69. 延终

“永远不要试图用拖延来期待事情发生改变。”

//

如果不是因为她清楚众人现在的处境，菲欧娜一定会在下次见到伊德海拉时忍不住动手杀了她。作为神明，夜行一直告诉她不该顺着凡人的意念不断心慈手软，好的神是强大的，高高在上的同时拥有着铁血的手段。

但同样的，作为“引路人”，菲欧娜一直都是被他放肆宠溺着的。下暴雨时的水滴一律被他亲手遮挡，不免令她感到了不费力的舒适，也多少塑造成了温和以及活泼的多得多的性格——

而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被自己遗弃的、神明的性子。

当然了，这不代表她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彻底把菲欧娜的情绪拉回来的，是又一次浮现的文字，刻印着下一个阶段的指示，只是显得有些荒谬：

“请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找出伊莱·克拉克所震惊的原因。”

这句话在空中挣扎了大约三十秒左右，然后它的下方出现了另一行字，附加了一个还未开始的20:00倒计时。

“失败惩罚：全部人员死亡。”

三个少女在看到这句话时不约而同的皱了眉。说实在的，菲欧娜并不相信这个该死的东西能杀了自己。毕竟，怎么说她也是个正神，只不过没去过神界，也没得到过夜行枭曾提起过的“正规神位”。

……嗯。应当是没有的……

就凭对方目前展露出来的信息来讲，她不认为伊德海拉的权能能比自己强到哪里去，更别提“杀死”了。至于她的两个朋友……她也有信心能保护好。

又是半分钟过去后，文字崩裂，时间的运转似乎恢复了正常，而原本静止的倒计时也从20:00跳到19:59。

车厢间乘客喧闹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有人打开窗户后外面呼啸的雪声。只不过眼前的两个人依旧没有谁率先吐出什么音节，菲欧娜只好隔着结节仔细揣摩着他们，不放过任何人手上的小动作或者微小的细节。

莉迪亚从倒计时启动那时就拉着玛尔塔跑到别的地方研究去了，看她们临走前的表情似乎很是焦急，看来是惧怕了文字上所说的惩罚。也是，毕竟他们两个都不能算做正神。

菲欧娜摇摇头，继续观察起面前的两个人。看安德森的表情似乎对对面的沉默很疑惑，但同时也受到了他情绪的影响，于是菲欧娜通过他的喉咙判断了他在咽口水这种表达紧张的反应。

“那，那个，怎么了吗？”

菲欧娜感觉伊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道。他看上去很想说什么，白皙的喉结上下蠕动着，嘴唇张开又闭合。有了布条的遮挡，没人看得见他的眼神，但额前露出的白发已经被汗水捂湿了。

伊莱·克拉克啊，你说什……嗯，没事。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后，他似乎自己都感到了不真实。可是安德森没办法，他看不明白面前这个看上去连十八岁说不定都够呛的青年，也不好意思继续问，只好悻悻地拿起一本书来看。

之后的几分钟两人都没有一句对话，但菲欧娜忍不住又在这多站了几分钟。

她不断为自己找着借口：万一过一会儿他们又吐露什么重要的信息呢，况且伊德海拉说不定根本杀不掉自己……

放任谁过来，都能看出她不过单纯想要跟伊莱待在一起罢了，哪怕只是看看而已。

然而事物积少成多，一分钟加上一分钟成为两分钟，两分钟又继续拖延一分钟，直到……

01:29。

倒计时最后的一分二十九秒，菲欧娜终于在两个结伴而行的伙伴的呼唤声中抬起头。从面部表情来看，她有预感她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但她同样也不紧张。

菲欧娜·吉尔曼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相比菲欧娜来讲，玛尔塔比她苦恼多了。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猜到了，没有……娜娜，倒计时要结束了。

00:08。

某不知名鸽子嗯嗯嗯嗯。某些自信娜。

某不知名鸽子盲目自信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