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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帘卷西风 遇见

曦和的父亲是大夏朝的骠骑大将军,而她则是大将军视为掌上明珠的唯一的孩子。而赤纯,赤纯是什么身份呢?曦和也不是很清楚。

当初和赤纯的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一场巧合的意外而已。

那时曦和随刚刚升迁的父亲大人一道搬到京城。对于从小就在边防小镇上长大见惯狂风黄沙和战马嘶鸣的曦和来说繁花似锦,缤纷多彩的京城仿若小贩手中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一样诱人。所以刚开始的那一段时日曦和天天都在太阳才刚红着脸害羞的探出半个头的时候就奔出父亲的府第往集市跑。头几天都是有下人和丫头陪着她逛的,可是曦和觉得他们太啰嗦而且有他们跟着不但一点自由都没有还很麻烦。这一天曦和出了门之后就找个借口把他们都支开了。

然后,她就一个人遇到了赤纯。不过在遇到赤纯之前还遇到了;两个人,两个坏人。

天气微凉,桂花树上的小花颤动着往外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煦的阳光偷偷地钻过树荫洒下一地金色的钱币,美好又欢乐。曦和买了一个风车拿在手里玩,像个小孩子一样迎着风小跑,少女愉悦的笑声在集市里长长的回响着。突然,她看到一个浑身洁白,绒毛长得如雪花一样的小猫从眼前蹿过,跑进一条小巷子里。曦和一时来了兴致便追了上去,谁知进了小巷子之后小猫却早已没了踪影,曦和顿时很失落轻轻地道了声:“没劲。”转身往回走。

“姑娘,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啊?不找个人陪陪你?”两个流氓堵住曦和出路,把瓜子壳吐得满天飞。曦和向左走,他们就往左挡,曦和往右走,他们便向右截,十足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曦和虽然出身武家,但是从小就跟着母亲学琴棋书画,整天踏雪吟梅,个性很是很柔弱。而且猛然间面对这样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不一会就急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这两个小流氓见她如此胆怯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一步一步逼近,说的话也渐渐不堪入耳。

就在曦和绝望的退到角落的时候,他们突然先后发出一声惨叫纷纷用手捂住后脑勺。未等曦和反应过来就有一只手拉着自己飞奔着跑出巷子。

一直走了好远好久才停下来,曦和这才看清了救自己的人原来是个白衣少年。他喘着粗气回过头对曦和灿然一笑,姣好的容颜似白壁无瑕,冠绝天下。

曦和看着他,恍惚中竟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觉。

“现在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少年不无得意地说,看来他对自己的英勇行为颇为自豪,此时曦和的脸却刹那间红了起来,用力地往回抽还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他这才意识到失礼,忙松手道歉:“不好意思。”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曦和略略地施了一下礼就急急的离开。脸上却火辣辣的,心跳得狂乱有无序像是夏日里倾盆的大雨。

“你也跟来做什么?”曦和宛若乍起羽毛的小鸟对着身旁的少年大喊。

“我送你回家吧,万一在路上又遇到他们呢。”少年的声音如清晨的曦光一般,温暖又绵柔,慢慢地滑入曦和的耳中让人心安。曦和便不再说话,少年也没有言语,两个人默默地并列走着,曦和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头望脚下的路,少年好几次侧过头来想跟曦和说话终于还是作罢。

夕阳正好,斜照的辉光把两个人的身影照得那样的亲近。

平日里觉得很远的路程今天仿佛一下子就走完了,走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曦和不无失落地说:“我到了,谢谢你!”说完不等少年回答就快步走进大门,却在门后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再悄悄的向外偷看,此时早已不见那一袭醒目的白衣。

曦和莫名的就有点难过起来。

清风徐来,花正茂。

接下来一连数天曦和都没有踏出将军府半步。少女的心思却怎么也无法平静,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少年的笑脸,想起他的时候红晕就像是调皮的小孩不听话地走上脸庞任凭曦和怎么就是不肯离去。同时曦和也很懊悔,那天应该跟他多说两句话的,至少可以问一下他的姓名啊。可是曦和亦为了自己这想法而害羞,低声大咒骂自己:“廖曦和,你在想什么,不知羞!”

又思念又害羞的情绪似是滴落在洁白宣纸上的墨,在少女年轻的心房里一点一点洇染开去。

曦和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出将军府来到大街前。

“今天会不会碰到他呢?”“碰到他我要跟他说什么呢?”“他还记不记得我呢?”“唉呀,别瞎想了,怎么可能还碰到他!”曦和一路走一路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 曦和回首看时,少年的笑脸白壁无瑕,冠绝天下。

“你怎么又一个人出来市集呢,很危险的。”少年说。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曦和一见到他又是脸红耳赤的,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呆呆的杵在原地。倒是少年很是大方道:“我叫赤纯,你呢?”

曦和低下头盯着少年沾有些许沙尘的白色靴子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小声,小到连她自己都很难听清。可是少年却听见了,很开心地说:“那我以后就叫你曦和妹妹好了,反正看你的样子也肯定比我小。”

曦和?妹妹?

曦和惊奇地抬头望赤纯,正好迎上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曦和赶紧低下头去心里又是一阵狂乱。曦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赤纯就拉起她的手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拽着曦和就走。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嘛,才第二次见面就叫人家妹妹还要拉着人家走。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曦和在心里这样责怪他的无礼。

可是,可是啊,曦和心里又好欢喜啊!

赤纯带她到一个陶艺老人那跟着学制陶。曦和在边关再奇特漂亮的景色都看过了,唯独没见过这么好玩有趣的玩意。

老人开了一个小摊,既卖小陶瓷公仔又教有兴趣的人学做陶瓷,一天收一枚铜钱币。摊位已经有几个看起来年龄比曦和小的孩在认真的用陶泥塑形,神情专注。曦和不自觉的也蹲了下去加入他们,赤纯笑笑递给老板两个铜钱说:“我和她的。”也蹲了一下去和曦和一道摆弄那些泥巴和工具。

“赤纯哥哥,你以前常常到这里学做陶瓷吗?”一整天相处下来曦和已经可以自然地叫出赤纯哥哥这个称谓了。

“对呀,在家里读书读腻了我就偷偷一个人跑出来捏个小人,烤好之后我就放在书房里摆着偶尔看看,也很是有一番乐趣呢!”赤纯说这些的时候不断地前后拍打手掌,曦和悄悄地抬起眼角看他,这样斜着看他的样子在夕阳里更加的精致。

然后,曦和又迅速把头低下去,心底狂乱又欣喜。

本来曦和就喜欢整天往外面跑,现在有了赤纯的陪伴,她留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少了。廖将军一直忙于朝政军务无暇理会,廖夫人自从来到京城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也同样没力管教。赤纯天天就带着曦和外出钓鱼,放风筝,捏泥人,玩得不亦乐乎。

两个人的关系和行为也一天天的逐渐的亲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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