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游戏同人小说 > 第五人格—完美木偶人
本书标签: 游戏同人  杰佣  摄殓     

第六章-真相何在?

第五人格—完美木偶人

“我想,您便是伊莱.克拉克先生了。”

温和的女声倏然响起,含着一丝熟悉感,比孩童更加清甜的嗓音让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微微地吃了一惊。他不由得转过头,看向声源处。

那是一名带着天桥边的白荷般的洁美气质,却年纪不大的女孩。她踏着棕色的小皮鞋,戴着灰白色丝绸手套的纤纤玉手正轻掩着涂抹艳色口红的香唇,微微上翘的褐色眼睛里携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狡黠。可爱的酒窝伴随着她的笑容曳曳生姿,眼波泛起的灿烂与梵高的向日葵有的一比。

她纤弱的身躯裹着红色裘袍,金色发上裹着一方黑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染了浓厚胭脂的半边脸。那雕琢得精巧的小脸上,笑意葳蕤,眸含星辰,唯一的缺憾便是她钻蓝色的眼中没有笑意,但同样富含美丽的忧伤却在其中乍隐乍现,如若牡丹般娇柔易碎,又似流苏般飘忽不定。她如树脂般的皮肤为她添上了瓷娃娃的显贵的气质,芳颜红唇,冰肌玉骨,酥胸浑臀——青年咽了口口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姿色确是使人惊艳,醉国倾城。

女孩歪了歪头,笑出一口银牙。

“真抱歉,让您等久了,我名缇拉达雅·卡西琳,是卡拉培财务集团总经理的女儿,很高兴见到您...”

.......

“亲爱的先生,日安。”

形式化地叩了叩玻璃门,一位身着针织白大褂的男子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走了进来。他的面容清秀,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黑珍珠般的眼瞳,鼻翼高挺——过人的容貌总会吸引众多的视线,他一进门,就引来了众多女士的侧目。

这是艾米拉咖啡厅,正在播放晚间的点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钢琴清脆的响声在客人的耳边回旋,乐曲本色的悠扬又为柞木地板上被染上的灿金色镀上一抹朦胧。忧郁但优美的小调歌曲,搭上这张狂又浓厚的夕阳油彩,就像是美丽的芭比多涂了黛粉色的口红一般自然坦荡——因为没有人会介意更加优秀的艺术插入自己的生活,更何况是有感染力的音乐。

“呐呐,可真是好久不见。”

诺顿手持点单,微笑着应付道。但他眼底森冷的光仍是透过他的眼睛,直直地刺进了面前男人饱含错愕的眼中。

熟识诺顿的人都知道,他的鸭舌帽帽檐一向很低,因此他经常透过这挡在眉眼下的横梁静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景象——这让人感觉有些阴森,但实际上,他有时也并没有表达什么——很明显,男子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的了解,很是不在意地忽略了诺顿的情绪。他微微笑着,毫无芥蒂地坐到了诺顿的对面。

“要一杯咖啡吗?”

诺顿没有回应他的问候,他努努嘴,很不给面子的把头偏开了。

“啊...哦...看来您已经点好了啊。”男子咧着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服务员小姐,给我一杯白水就好。”

他瞧见的,自然是诺顿冰凉的手捧着的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咖啡独特的醇香氤氲热汽之中。放好鼓囊囊的公文包,他不太自然地伸了伸胳膊,以翘着二郎腿的悠然姿态坐在了这位“昔日友人”的对面。

“白水?蛮健康的啊。”诺顿轻轻挑眉。

“哦,还行,您也知道我的身体,工作里还会接触到放射性的那些玩意儿,平时自然得注意下。”男子善解人意地笑笑,又转过头去,友好地接下了服务员递过来的水。

趁着这空挡,诺顿快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研究员的装束,一看就是他的工服——至于他刻意张扬自己身份的原因,大概是他自己所说的对“科学”的热爱了吧。

“近年来过得如何?”

“也就那样吧,平时整一点小研究,搞搞科学方面的创作...实在不行就去裘克那边蹭点生活费....”那位白大褂男人——其实就是卢基诺用手指抚了抚脸颊,对着诺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真遗憾,永远没有能赏识我的人。”

“研究...就你那些小东西,嗬,你没有被左邻右舍的人举报扰民,可真算是着了大福了。”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在阴影中抬了抬脸,钻蓝色的瞳孔隐隐倒影出面前的人微微抽搐的嘴角。

“嘁,明明我才最奇怪,以你以前那毒舌的个性,还没有被打成残废已经很不错啦!”

提到这个,诺顿的表情似乎又阴了些,他不太自然地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下坐姿∶“都已经长大了。”

“是啊,时光飞逝...”卢基诺如有所感,有些惆怅地昂起了脑袋。

宽宽的领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露出精致的锁骨。诺顿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一处私密的地方,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儿嵌上了一小排蓝色的麟片。

麟片很美,在阳光下以三棱镜作用将色彩分散开来,透明的如同泡泡膜上的光泽在光滑的麟片上闪动,如同浮跃的金子,或是彩珠在平静的水面上游荡。这光影看着扭曲,但凛冽如风,也不会吹散这其上的熠熠生辉——这完全就长在了诺顿的审美点上,让平静如他也有点欲罢不能。

不过......

“卢基诺...也许我该问问你,你的皮肤究竟是怎么了?”

“哦,你说这个。”男子微微一怔,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呐,这也有。”

诺顿的眉头随着撩起的袖子渐渐皱起,白色的布料下,自然也是不正常的麟片。

“怎么....”

“这算是实验中的意外吧,被蛇咬了而已,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对比于诺顿的凝重,卢基诺解释得反倒是悠然自得。他莞尔一笑,随后饶有兴味地看向自己面前一脸冷淡,不近人情的少年∶“对比这个,更让我惊讶的是,坎贝尔小先生居然会来找我。”

“当然不是来找你。”

诺顿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鸭舌帽的帽檐略微拉低,只露出被烧伤的半边脸颊。

“可是约在咖啡厅确实让我很吃惊呀。”

卢基诺尴尬地笑笑,拿着盛满热咖啡的壶,为面前的男生斟了一杯∶“那么,小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

“还真有正事。”

诺顿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放在皮椅的椅背与坐垫夹缝中的笔记本电脑。他没有理会卢基诺递过来的那热气腾腾的咖啡,而是在键盘上认认真真地敲敲打打,时不时地,还冷酷扫上卢基诺一眼。

这样审视的目光,倒有些像自己...卢基诺思衬着。自己在实验室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目光,紧紧地揪住了那些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的微生物的。

然而,诺顿并没有给卢基诺那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他导出文件后,就直接抬头正视着卢基诺∶“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你直说吧,告诉我,那伙人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啊?”

卢基诺无声地挑了挑眉。

蒸汽让他的皮肤愈加发白,更像是带上了透色的面罩,在诺顿的眼中,卢基诺嘴角擒着的那抹笑意在朦胧,如同精灵般飘飞在无形之中,取代而之的是满眼的困惑。

他的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手指也在圆木桌面上敲打,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

“坎贝尔可要说清楚点,不然我也会很迷惑的,让我想想...你指的莫非是黑社会...?!...哦,那太可怕了。我可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地下交易之类的东西,我只是一个专心致志搞研究的小青年啊....”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清明的眼,用委屈巴巴的语气为自己辩解。

“专心致志?”诺顿冷笑一声。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他摊开手,阳光的斜影打在他僵硬的脸上,他用两根手指扣住小瓷杯,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同时用另一只手扣住电脑上端,将屏幕转了过去:“这位,你总该认识了吧?”

“约瑟夫?”卢基诺迷茫地眨眨眼∶“”啊啦,既然是坎贝尔先生推荐的人,那我就听听吧。”

“我是指认识...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哦,真遗憾,我理解错了。”卢基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诺顿的话,等到诺顿惘然抬头,撞进的却是一双溢满温柔的眼中。

那里曾经装着柔情蜜意,如澜沧江的水流般纯净而浪漫,就算是彩虹带织成的珠缨丝带都不及其万分之一,阿波罗的华贵宝车在这样圣洁的感情面前都只能自惭形秽。

“坎贝尔小先生。”

又一声亲切的呼唤,将诺顿从自己的世界中扯回,他为难地蹙起眉头∶“你变了,现在就像个老油条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在努力回想——”卢基诺尴尬地笑笑∶“虽然我很不想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确实已经完全不记得...很让人失望的答案,对吧?”

“是的,确实很让人失望。”

卢基诺满意地笑了笑,但勾起的嘴角却在诺顿的下一句话开始时戛然而止∶“大学同一组的成员,你忘了?”

“噢——”他魔怔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些什么。零零碎碎的记忆填充着脑海,突如其来的尴尬却在这一瞬弥漫开来。

“坎贝尔小先生,你得相信我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当初只是因为那个眼拙的教授把名字给看错了而已!一来,我对摄影完全不感兴趣,二来,放弃科学事业而去爱上一个人,这在现实生活中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现象,你应该知道的。”他慌乱地解释道,然而却瞥见了诺顿淡然的神情。

“先生,您的曲解能力真高啊。”

卢基诺怔愣了一下∶“......”

诺顿摊开手,淡淡地笑了笑∶“敢说你之后真没和他有什么交集?要不试着对天发誓,如果说谎,让我把您的脑袋拧下来?”

“.......”

卢基诺笑而不语,他伸出长满蓝色鳞片的手,温柔地抚了抚诺顿凌乱的发丝∶“坎贝尔小先生是真的给我下了个挑战呢,明知我不擅长说谎?”

“所以...?”

诺顿挑了挑眉,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卢基诺。

余晖透过窗口,点缀着氤氲的白汽。卢基诺那怪异的麟片在光晕中熠熠生辉,似是斑斓彩矿,也如绚丽金刚石,是一颗颗沉沦于海底,在泥沙中悠然打转,在强大的水压下翩然起舞的绀色珍珠初见阳光,静默地抖颤空幽寂寥的哀戚和无人理解的良辰美景。

卢基诺原本凝定在诺顿身上的目光,散了。他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像是三岁小孩想要隐藏自己小情绪一般耷拉着脑袋,让自己不必直视诺顿审视的目光。

“过分...我真想劝你不要再继续贩毒,虽然这对于你来说不可能,对吧?”

他小声呢喃着,似是有点底气不足地想把话题引开。这种恍若小孩子般的幼稚行径博得了诺顿的莞尔一笑,他抿了抿唇。

“这不是你们弄垮我们的主要原因吧?”

“是我的原因,但他们...谁又知道呢?人心叵测。”

“贩毒这事...”诺顿微微垂下眼帘,一抹哀伤在他的眼中若隐若现∶“我是因为‘信任’才告诉你的。”

“我知道....”

“然后呢....?”

“笨蛋,行吧,如果我们这里真有什么打算,我会告诉你的。”卢基诺终于忍不住咧开嘴,有些痞痞地笑了。

诺顿点了点头。

夜的幕布降下来了,是黑暗维系平衡的时辰。点点星光静静地僵在黑幕之上,整齐地排列着行列,庄严而肃穆地向无法透视的深渊行礼。

卢基诺双眸含笑地看着诺顿离去时单薄的背影,他瘦弱的肩膀——在他的眼中化为了细长的秤杆,对的,他是一个自己人生中的天平,自己最骄傲的实验仪器——让自己在几年前,早早地看清了自己灵魂的恶心和肮脏。

呐,其实吧,我更希望你能把这信任藏得一深再深呢...我是能信任的人吗?

真相怎么可能是表层的事实,如果真有人可以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

.......

“死者今年79岁,曾于去年8月打高尔夫时摔伤右腿,从此只能依靠拐杖走路。死亡的那一天,正好穿着社区批发的外套,而死因是花瓶敲打致死。凶手在原地留下血字‘去死吧’?噢,居然还是拉丁文,不过这也太不合理了,怎么会有拼写错误呢?”

带着褐色帽的女孩推了推高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自信地笑了笑。

“真遗憾,贝坦菲尔警官,这是一件伪造的谋杀案。我真心地奉劝您先放了那位可怜的,无家可归的乞丐。在‘仇杀案’中确切的身份明显是关键线索,没有身份证明的他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毕竟...”她歪了歪头,眸光中再次透出犀利的光∶“警视厅那帮人,给他安什么身份,他不也只能乖乖听就?”

“此话怎讲?”

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扎着高马尾,秀气的脸板着,眼神凌厉。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美腿均匀白皙,却因其强大的气场她的身形不仅不显纤弱反且英挺,她的眉宇间自小带上的就是睥睨众生的英气。

“噢,我是说,单凭拉丁文的拼写错误就断定这是伪造的仇杀案,怕是不太妥当吧,真相小姐?”

被称为“真相小姐”的女孩弯了弯墨绿色的双眼,芳唇微勾∶“那是自然。我认为这是伪造的仇杀案有几点原因,一,仇杀不能毫无准备,凶犯既然细心到在墙上留下血字并盖上血手印时还会等血风干后用别的物品细细擦去指纹,就不会傻到在窗台上留下自己的鞋印。”

“第二,这位老先生....他可没有家境去学习拉丁语。”说至此,女孩刻意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衣衫褴褛的乞丐∶“纵使您们怀疑他是隐姓埋名地寻仇,但这串字符中可有明显的拼写错误——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可是那天衣无缝的谎言中令人惋惜的巨大缺憾。”

“这也不可能是谋杀案,因为若是谋划已久 ,就不可能伪造成难度最大的‘仇杀’。所以这是临时起意的杀人案件。那为什么不伪造成自杀呢?因为一般人自杀时,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来看他的,不是吗?”

“...说得有理。”玛尔塔轻挑柳叶眉,溢满冰冷的眼中带上了几分饶有兴味。

“焦点问题还是在这位老先生带有死者血红素的皮革鞋上...”真相小姐鼓了鼓腮帮子,友好地对着乞丐笑了笑∶“亲爱的先生,您可否告诉我这双皮革鞋是您的吗?如果不是您的,又是谁给您的呢?”

她所问的“先生”,即是乞丐——同时也是这个案子中的关键人物,也就是嫌疑人。

“是...是杰卡尼老先生他的儿子告诉我...”乞丐显得十分惊慌,他眼含泪水,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冰凉的地上∶“他...告诉我,他很想帮助我,但此时他并没有钱,他让我去他父亲那儿,这样我就能讨到一口饭——您知道吗?我太饿了,小姐,于是我便去了。”

说到这里,乞丐似是说不下去了,他一边用肮脏的袖口抹着脸上纵横的泪珠,一边哽咽。

“老杰卡尼先生是乐善好施的人。”玛尔塔一边做笔记,一边适时补充道。

“哦,我懂的。”真相小姐微微颔首,蹲下身来,轻轻地拍了拍乞丐的肩膀∶“您别担心,我会找到真相的。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您自己。”

乞丐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您,小姐,您是个善良的人。”

“我听了杰卡尼先生——也就是那位已不在人世的可怜人的儿子的指引,到了老杰卡尼先生的住处。那位老先生他人很好,他帮了我,然后给了我一顿饭,也给我准备了御寒衣物。”

“之后...”乞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现场的局面陷入了凝滞,被害者的儿子——莫林·杰卡尼也来到了现场。他的眉头拧得老紧,很明显,他不满于乞丐刚刚口述的话。

玛尔塔有些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将手中明显被翻过太多次的笔记本摊开了∶“莫林·杰卡尼先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是的,小姐。”那位英俊的小伙子明显已经等不及了,他急不可耐地为自己辩驳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被扯到我身上,但若是您真的戏剧性地跟着这位乞丐先生的思路进行推理,那我可能要向法院提出抗议...”

“嗯。”真相小姐的眼神也有些复杂,她摆了摆手,示意莫林先不要激动。“贝坦菲尔警官,我想要了解一下两位嫌疑人的口供。”

嫌疑人,指的自然是乞丐约翰·洛兰普斯和死者的独生子莫林·杰卡尼。实际上,他们也是当天与死者唯二见过面的两人。

玛尔塔怔愣了一下,随机又迅速反应过来∶“截至目前,锁定的嫌疑人共两位,死者的儿子,莫林·杰卡尼先生是一名演员,而洛兰普斯先生则是无业游民,且疑似与死者曾是好友,五年前因向死者贷款未还,以致妻子自杀,此后杳无音讯。”

“老杰卡尼先生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今天傍晚17∶00~19∶00,花园外的监控准确地拍下了洛兰普斯先生和杰卡尼先生进入和离开时的身影。”

“监控?这个庭院应该布满监控吧?”真相小姐靠在墙上,压了压宽大的帽檐。

“并不是这样,后院并没有监控。”玛尔塔一边解释道,一边朝着真相小姐点头示意∶“杰卡尼先生于16∶00自己进入大门,于17∶30离开,据他所述,他是为与父亲商谈与女朋友爱琴的婚约问题而来,且整个过程自己的老父亲并无异常。”

说到这里,玛尔塔的话音一顿,眉头也不由得拧紧了。在真相小姐看来,她此时大概在心里...与什么做着斗争。

“那...杰卡尼先生离开房屋后在做什么呢?他出来的时候,死者有送他到门口吗?”趁着警官沉思的片刻,她适时插上一句。

听到蕴含针对的询问,莫林只是耸了耸肩,回了真相小姐一个礼貌的微笑。

“死者没有送他到门口,毕竟老杰卡尼先生腿脚不便。据他所说,杰卡尼先生出来后去公园附近逛了逛,正好那个街道乞丐较多,大概他也是因此遇到了洛林普斯先生。”玛尔塔耐心地解释道。

“就这样...遇见自己父亲的仇人,还真够巧啊?”真相小姐轻描淡写地扫了莫林一眼,她的双眉微微聚拢,似乎有些愠怒。

“谁知道呢。”后者微微颔首,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

“洛兰普斯先生于18∶20到达,老杰卡尼先生为他开的门,于19∶10分离开。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他是听从了杰卡尼先生的建议,来到这里乞求一顿饭。”玛尔塔接上话头,同时担忧地瞥了真相小姐一眼。

“而且,整个过程老杰卡尼先生...一切正常。”

“死亡时间与口供不一致...?”

听闻,真相小姐微微一怔,有些惊异地瞟了玛尔塔一眼∶“难怪,警方原本应该先怀疑的是与被害者来往更多的杰卡尼先生,而非是‘巧合遇见’的洛兰普斯先生...竟是因为洛兰普斯先生的证词。”

即使真相小姐的后几句话已是几近与喃喃自语的程度,但还是让乞丐听见了。他微微怔然,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猛地转向了真相小姐∶“小姐,请相信我。”

“您的证言可是实话?”真相小姐立刻扶住了乞丐瘦骨嶙峋的手,恳切地问道∶“我需要您道出一切。”

这句很平常的问话,却貌似触动了乞丐内心深处的回忆,他整个人震悚了一下,有些悻悻地将手缩了回去∶“不...噢,我的意思是,我说的全是实话。”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靠蠕动而前行的蛆虫一般,瑟缩在阴暗的墙角。

真相小姐眯了眯眼,有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告诉她,乞丐隐瞒的事情,说不定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

但为什么他不说出来?有什么东西...比生命还珍贵吗?

——于某些人是真的没有的。

“亲爱的小姐,也许您柔软的心灵对像洛兰普斯先生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抱有深切的同情,但您可得清楚,他是杀死我父亲的刽子手!”一旁的莫林一件有空子可钻,又急不可耐地发话了。

然而真相小姐却并没有答复他,她的注意力依旧执着在自己面前那个更瘦弱的身影上。暖色灯打下的光被帘子遮住了,影子宛若长长的疤痕在她白嫩的脸上横穿而过,掩住了她的神情,也窃去了乞丐眼中的忐忑不安。

“杰卡尼先生与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争端,故此,我们才没有过分地怀疑他。”玛尔塔撇了撇嘴,向着真相小姐投去了一个关切的眼神——即使后者并没有给她什么答复。

“也许是天意所致,邻居爱琴·黛珊小姐在乞丐出门的那一刻将他留住,因为她想找老杰卡尼先生借除草机,噢,这大概也是一个疑点,他表现得很慌张,急匆匆地走了。”

“于是她又撞见了从一旁的街道花园走出来的杰卡尼先生,便上前请求帮助,在多次按铃无反应后,他们报了警。”

“报警,不直接进去?”真相小姐的声音闷闷的,看起来情绪不佳∶“杰卡尼先生没有钥匙?”

“听他讲,是没有的。”

“噢——”她苦笑一声,眼神却一瞬不移地放在乞丐满是尘灰的蜡黄的脸上∶“那么,黛珊小姐她...方便来一趟吗?”

“不,她不能来。”玛尔塔挽了挽垂到耳边的发丝,摇了摇头。说至此,她思索了一阵,怕是觉得不妥当,便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警局也争取过让她与您见面,但她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去推掉自己的同事聚会。”

“这样啊...”真相小姐点了点头,有些仓促地扯了扯嘴角∶“大概我明白了,贝坦菲尔警官,现在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时间,玛尔塔似乎有些惊异∶“二十一点三十分。”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不过...快三十五了,大概是三十三分吧。”

与此同时,莫林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表,这时,他的瞳孔猛地缩小!

这家伙...真相小姐眯了眯祖母绿的眸子,不过.....

“哦?已经三十三分了么?”

听闻玛尔塔的答复,真相小姐似乎有些惊讶,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在墨色光影变幻之中,显得更难看了。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莫林眯着性感的桃花眼,优雅地抚了抚自己闪着褐色光辉的头发,也顺带着卷了下自己的袖口∶“时间可不早了。”

“打断女士的话,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真相小姐似是有所隐忍,她冷冷地撇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莫林∶“杰卡尼先生,也许,您在道德层面上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高踞,可在法律层面,您可是嫌疑人。”

“您是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吗?小姐?”他弯了弯眼睛,双目含笑地退到了一边∶“也是,这该是侦探的主场,小姐,请吧,尽情地发挥您的才能。”

玛尔塔在一旁不悦地蹙了蹙眉,她明显是被这个男人对于友人的针对激怒了。她张了张口,迟疑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真相小姐转过头来恬静一笑时,她还是将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贝坦菲尔警官?”

“小姐,您...”玛尔塔歪着头,难以理解地意会着真相小姐的微笑。这是安慰吗?还是势在必得?要知道,现在的局面可完全不利于她,她在和自己所认为的最烦对峙,并很遗憾地处于下风——即使她实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但不论怎么看,现在的局面都不太妙。

就算是玛尔塔自己,也只能做到感性上相信她——出于友情地,在理性上,她还是更相信杰卡尼——毕竟他拥有让另一位嫌疑人约翰都承认的不在场证明。

“时间不早了,我认为我们可以先休息,警官。您带着他们先去做笔录吧,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真相小姐抬了抬帽檐,露出满含愧疚的冰绿色眼眸。如若晶莹露水下律动的生命之绿,在湛蓝天空的倒影下熠熠生辉。跳动舞跃的光影在透明的眼膜上织起或黑或白的勒痕,妖娆多姿地拉上了看不见的帷幕,隐去了真相小姐眼中闪闪的光芒。

“整理资料?”玛尔塔有些怔愣。

“对,我不是急匆匆地赶来的吗?老实说,我今天可没多少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在与您一起散步的时候正好撞上案子,我有怎么可能这么早地赶到现场。”真相小姐风淡云轻地解释道,然而她说的话...玛尔塔甚至觉得,连一张轻飘飘的白纸都比这个说明更实用。

然而,旁边的莫林和约翰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在听到“一起散步”这个词时,一个面露鄙夷之色,一个却脸色煞白。即使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被侦探和警官二人注意到。

“这....”

侦探临阵脱逃可不是什么佳话,也完全不是这位天才女青年的作风。玛尔塔眉间的褶皱渐渐深了,她沉下脸色,有些牵强地点了点头。

“可以。”

“哎呀...您放心,我这可不是什么战略性撤退。”真相小姐无辜地一笑,俏皮地眨眨眼。“警官,我回去后会把推理的结果用短信发给您的,连带证据。您也先带着这两位嫌疑人到局里去吧,记住,别把他们放走哦!”

“您...?”这下轮到玛尔塔等众人诧异了。

“实话实说吧,我要赴一位友人的约,蛮紧急的。”她抿了抿唇,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莫林∶“至于您,先生,可以先想一想怎么用您的花言巧语骗过真相了,祝您好运。”

......

“呵,可真潇洒。”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女孩稚嫩的脸孔。

“过奖了,特蕾西,我今天状态并不好。”真相小姐打开车后座,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我一直想睡觉。”

“噢,那可真是活该。”特蕾西哈哈一笑,按下了引擎。她挑了挑眉,戏谑地弯了弯唇角∶“为了看那位护士小姐的睡颜在她旁边坐了一夜,也只有你这个疯子做得出来。”

“特蕾西,她是医生,你说话要注意点。”

“噢!我亲爱的伍兹小姐!”特蕾西似乎有些不满,她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往后一靠,将整个身体埋到了座椅之中∶“真遗憾,谈起她让我没由来地烦躁。抱歉。”

真相小姐——其实就是艾玛·伍兹努了努嘴,无声地把头撇开了。

她是一位在网路上接受委托的女性私家侦探,要知道,这在整个伦敦都屈指可数。而她,却是其中最拔尖还是最年轻的那位,被警厅的职员爱称为真相小姐。因为只要将疑难杂症交给她,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虽有传言说,她不过是靠与高级警官玛尔塔·贝坦菲尔的朋友关系攀的名声,然而她打着私家侦探的旗号介入的每个案件的辉煌成果,却让那些传出流言蛮语的人乖乖地闭上了嘴。

可以说,她是侦探界的明星,犯罪者避之不及的瘟神。虽然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面,但依据传言以及媒体的渲染,她其表象的天真善良,实质上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已经是家喻户晓,为她招揽了十分之高的人气。更有价值的是,她独特的个人魅力不仅感染了众多的平民百姓,甚至得到了更多警界人士的赞赏及重视,这为她发挥自己的才能更是搭建了一个更高,更宽阔的平台。

后视镜倒映着女孩寂寞的侧影,也让特蕾西的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叹一口气,百般聊赖地问了句∶“怎么?今天案子怎样?”

“无聊。”

听到女孩这肯定的,不带一丝犹豫的答案,特蕾西不禁一乐∶“...大侦探遇到麻烦了?还是说...这案子不合你意?”

“不合我意...?这太扯了。”艾玛垂下眼帘∶“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还能毫无廉耻地将其列为自己的保护盾。那位死去的人,他会释然吗...”

“谁知道...”特蕾西歉疚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也顺带着把卡在耳机线当中的头发丝甩了出来∶“你已经懂了?我居然没有从你们的对话中听出来。”

“因为你没有到现场吧。”艾玛善解人意地笑笑∶“等会我在路上打个电话给玛尔塔,当然也可能是她直接打给我。”

“所以说...你最后那个...临阵脱逃?是怎么回事?”

特蕾西轻蹙眉头,有些不满地扁着嘴——即使是作为朋友,她也对艾玛的职场生活并不感兴趣,但是她也仍耿耿于怀于她最后的尴尬收场。在窃听的过程中,她本来就在之前的艾玛在与莫林·杰卡尼的对话中吃瘪这事儿上气愤了,对于艾玛最后的服软...

“我说过了,你以为我在骗人?要去赴约。”艾玛没有理会她,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窗外变幻莫测的景象中了。

“去中心医院吧,特蕾西。”

“这么晚了?你去偷鸡还是摸狗?”特蕾西不满地嘟了嘟嘴。此时此刻,她从肉体到精神上全是倦意。

“哦,这个啊,以后再告诉你。”

“重点是,他快下班了.......”

憨批酒芯糖咳咳,草率发了√

憨批酒芯糖改了一点点点点...虽然还是水得可怕/绝望

憨批酒芯糖算了就这样吧/放弃希望

憨批酒芯糖『内啥...之前的cosplay好像没掉了,我在备忘录修的文,也就把整章都直接复制过来了...也就等于新开一章了emmm....』

憨批酒芯糖『......』

憨批酒芯糖『对不起aaaaaaaa!!我送花花补偿你们吧yyy...当然,攒了再说/啪』

憨批酒芯糖10162献上!

上一章 第五章-内部会议 第五人格—完美木偶人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七章-我似乎见过那个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