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公？？老公？，嗯？？，？？？，”

　　一个女人踢了一脚地上正昏睡不醒的男人，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怒火，爆燥地扔下手提袋:“老公！！！！！！！！！！！！！！！！！！！！！！！！！！！！！！！！！！！”

　　一声怒吼震得人都聋了，但这个嘟着嘴脸贴着地板的男人还是没睁眼醒过来。

　　很快，一群保安赶了过来，拿着棍棒急冲地驱赶围在701大厦门口堵路的人民群众。

　　“滚滚滚，那么喜欢看回家看你妈去。”

　　“关你事啊，我就爱看怎么了，这路你家修的？”

　　一群混乱中，救护车鸣着笛声赶到了，三四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推开人群走到围观中心。

　　女人的态度似乎已经从生气变成了担心，慌乱地试图帮忙把她老公从地上抬上救护支架，但被医生立即劝阻了。

　　她只好焦虑地不停询问男人的状况，什么“他怎么了？”，“他怎么了？”，“真的，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他怎么了嘛？”

　　车门一关，哔哩声一响，男人被抬上了救护车，车后的人群也随后自动散去。

　　女人坐着带着哭腔，情绪担忧地与医生迫切交流关于她老公的情况。

　　医生想笑，与坐对面的同事互看了眼，牙齿轻咬住嘴唇:“你老公他只是…低…低血糖。”

　　女人愣了，心想“低血糖”是我理解的那个低血糖吗？

　　话完，闭眼躺着的男人，她老公，醒了…

　　他偏过头，目光呆滞地盯着女人和医生看了足足有十秒，然后，忽然不顾一切地拖着针头趴到窗口：“天，这也行？”

　　他一拳捶在玻璃上，针管脱落，血从手上的针口渗了出来。

　　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见红绿灯，马路，草坪，老奶奶，斑马线，楼…楼，重点是楼！最高那栋楼，比正常大厦要高出百来层的那栋豪华大楼，而这楼正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这栋楼，这栋有着各种显著标志的楼，这栋叫701大厦的楼，也正是那个穿白色袜子黑色皮鞋的西装男人从天台跳下去的那栋楼。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请冷静点。”

　　一管镇静剂直接一针扎在他手臂血管上，想不冷静也不行了…

　　心脏早已在敝见身上暗金色条纹时凉了半截，条纹西装胡渣天天不洗头，老男人？成熟稳重模范好先生？温柔体贴上进中年妇女职业好老公？山穷水尽装逼不成去跳楼人士？

　　“老公…”女人拉过他的手。

“我叫…”吴起一字一句地说：“吴…起！今年！20！”

吴起咽了口口水，问医生：“我怎么上救护车了？”

　　“额…是我们医院接到了急救电话，称您跳楼了，地点就在701大厦，所以我们就发车赶了过去，但你这个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由于低血糖晕厥了而已。”

吴起想提取记忆中那个男人掉下去后发生的事情，却回忆不完全：“他掉下去后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记得什么？”

　　脚趾头瘙痒难耐，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挠。

　　“呕，臭。”

　　他嫌弃地把手抹过他“老婆”的裙子，目光所及是一只穿着鞋的脚，和一只没有穿鞋的脚。

　　“…”

吴起叹息，不管穿没穿鞋，臭不臭，从他刚才睁开眼的那一秒起，这双脚这具身体都是他的了，除非…除非他爸再派人来杀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