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对不起

他又回想起他之前和洛冰河的交流，那是在沈清秋死去的三年光阴中——

梦魔问洛冰河道：“冰河，我问你，若可以复活一个人，你复活谁？”

“沈清秋。”

这回答毫不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

梦魔又问：“若是给你很多个美人，换一个沈清秋，你可愿意？”

“不。”

梦魔再问：“为何？”

“我只要他。”

梦魔暗叹一口气，洛冰河花心起来比谁都花心，专情起来却比任何人都意识得晚。

……

沈清秋脾气可以说是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虽然洛冰河去除了沈清秋中的蛊术，但是沈清秋似乎陷在其中了。

“师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走了。”

“嗯，我知道。”

沈清秋闷闷的道，他手中将扇子打开，又合上，如此重复。

洛冰河道：“师尊，你这样……一定会实验的。”

沈清秋抬起头，深呼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洛冰河：“出去。”

“不行。”洛冰河口吻强硬。

沈清秋明显是不耐烦了，喝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师尊。”

沈清秋闭上眼，语气柔和了一些：“我想一个人呆着，好吗？”

“……嗯。”洛冰河走了出去，沈清秋看着洛冰河远去的背影，突然间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眼泪染湿了他的手和脸颊，沈清秋打心里觉得他真的逃不出躁郁症这病的魔爪了。

他现在脑子里给他的全部想法就是三个字：活下去。

可是……

活不下去了。

沈清秋真的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洛冰河……对不起……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沈清秋痛哭着，嘴中重复的都是这句话。

他手似乎在颤抖，拿起那块假观音玉佩。其实也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他不会大声哭，只会一个人偷偷的哭。

不然沈清秋就会觉得他自己太没用了。

没人爱的孩子，长大了就再也不敢接受别人的爱，更不会教别人，给予别人爱。

他如同披上了刺猬的外衣，每个想拥抱他的手都会被扎得体无完肤。

沈清秋眼泪滴落下来，清澈无比。

他心中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来释放情绪，也不知道怎么来恢复情绪。

沈清秋只知道，哭，可能是最有效的。但是他不知道跟谁哭，对谁哭。

他可以放弃一切，但是他放弃不了洛冰河。

洛冰河似乎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也许也是让他彻底失望的稻草。

“洛冰河……”沈清秋口中一直喃喃着这个名字。

……

洛冰河去到藏书阁，一本一本的翻阅着，试图寻找他想要的那本书。

“你莫不是想找如何治好沈清秋心病的书吧？”

洛冰河点了点头。

梦魔道：“别找了，找到了有用吗？”

洛冰河指尖一顿，继续翻阅，道：“我想，应该有用。”

“那也只是你想。”梦魔捋着胡子，道，“沈清秋他同意吗？你们两个人这样估计都不好过。”

“他答应过我的。”

“……”梦魔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这孩子，估计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洛冰河全神贯注的继续寻找他想要的东西，一本接着一本找，但还是一无所获。

“别找了。”梦魔劝道，“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吧，也许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