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我等不下去了

沈清秋扶着白玉栏杆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也不敢走快，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过了许久，沈清秋才到了大殿门前，他直接坐在台阶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埋着头，这天的太阳依旧这么毒，让沈清秋额头上渗出了丝丝细汗。

“呼……”他抬头看向太阳，虽然有眼疾，但还是受不住太阳光强烈的照射，眯了眯眼。

沈清秋无事可干，洛冰河还在里面，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但沈清秋不想理。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白皙。他站起身，又走到了阴暗处，毕竟是凡人之躯，若呆得久了可能会受不住。

“罢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洛冰河坐在龙椅上，揉揉眉心，看来这帮老家伙是有备而来。

“洛冰河？”沈清秋待人差不多走完后才进来。

“师尊？你是怎么来的？”洛冰河看着沈清秋，心中好奇得很，这台阶共有上千阶，沈清秋是怎么上来的。

“嗯……”沈清秋想了一下，“我出了寝殿走了一段路，然后有一只蝴蝶带着我来到这里的。”

“不是，我问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沈清秋很自然，答道：“自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可能指望别人吧。”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走这个台阶的时候没有摔下来。

洛冰河走到沈清秋面前，轻轻擦去沈清秋的汗：“师尊废如此大的力气上来，是想弟子了吗？”

沈清秋没有作答，正当洛冰河失望之时，他轻轻的点点头。

呆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沈清秋想起他被洛冰河削成人彘后的一段情景，后来洛冰河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给沈清秋治好后将他丢到了地牢里。

罢了，都是些不美好的回忆。沈清秋不再想，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洛冰河，我……求你一件事？”

“何事？”

“救活柳清歌。”

“……”洛冰河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沈清秋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我有些对不起他。”

洛冰河露出一个很讽刺的笑：“若我救活柳清歌，师尊必定要事事都听我的。”

“嗯。”虽然这个条件对沈清秋来说很不利，但是沈清秋仍旧是答应了。

“师尊变得通情达理了，对弟子还是如此的无情。”

洛冰河将沈清秋一个人丢在大殿里，独自离开。

沈清秋靠在金柱上，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他好像做错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轻轻的吟唱着他之前在梦里听到的歌，外面传来一阵雷声，打雷了，随即，便是暴雨的降临。

大殿里没有人了，虽有金碧辉煌的灯光，将大殿里照得亮堂堂的，但沈清秋的内心仍旧孤独着。

“沈仙师，尊上让我带你回寝殿。”

沈清秋看不清，他只感受到那人浑身散发着寒气：“你是？”

“漠北。”

“洛冰河在哪？”

“尊上在纱华玲那。”

沈清秋苦笑：“我不回去了，在这就挺好的。”

漠北君固执道：“不好意思，这是尊上的命令。”

沈清秋默默叹了一口气：“要不……你带我去洛冰河那里吧。”

……

“尊上，沈仙师求见。”

洛冰河正在与纱华玲共度春宵，道：“他要见我？呵，让他回去吧。”

漠北君语气如同往常一般冰冷：“他不肯。”

“那就让他在外面呆着。”洛冰河突然一笑，“告诉他，如果他在外面跪着，我也许会见他。”

漠北君将洛冰河的话传递给沈清秋，沈清秋看看天，仍在下雨：“他还是恨我的。”

他大步跨出亭子里，走到雨中，跪了下来。

沈清秋这一生几乎没有向别人下跪过，但这次……不同往常。

沈清秋的衣服，头发已经被雨打湿，漠北君撑着伞，走过，想为他挡雨。沈清秋摇摇头，拒绝了漠北君的好意。

雨一直下着，刮着风，打着雷。

沈清秋一直跪着，脸上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洛冰河在屋中，怀中美人相依，心却不在那里。

“沈清秋现在在那里？”洛冰河完事后，披上外衣道。

“还在外面跪着。”

洛冰河道：“就让他继续跪着吧。”

雨停了，已是黄昏，天空逐渐晴朗，显露出黄昏时该有的颜色。沈清秋双手支撑着身体，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到地上，流到身上。

沈清秋体弱，淋了刚才一场大雨，头开始发昏，却尽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洛冰河终于从屋里走出来，问道：“沈清秋，你还要等吗？”

沈清秋抬起头看了洛冰河一眼，微弱的声音传来：“不等了……我等不下去了……”

说罢，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