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芮桉独自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一身红色薄衫随风而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鉴查院门前,望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有些失神, 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曾经与她玩闹的虚影
门口的碑文上落满灰尘,连文字都快被遮盖住了,她拿起衣摆擦去落款处的灰,露出那三个字,叶轻眉
好像也只有这个落款,昭示着她曾经存在过
半晌后,她长舒一口气,轻声低语,“其实现在我依旧不明白你做这些的意义,你看,你留下的这些话根本没人在意,也没有人会驻足来看,就连个清理的人都没有…”
“是你创立鉴查院,可到头来又有多少人记得你呢,他们连立院之本都忘了,彻底的沦为了皇家的特务机关…如果你看到这一切,你会失望吗…会后悔吗?…”
她神情淡漠的抚摸着落款,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惋惜又一个朋友的离世,又或者是在感慨人类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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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上范若若和柳如玉母子都已落座等待范建两人吃饭了
范建把范思辙赶了出去,随后直言询问柳如玉儋州刺杀是否与她有关,柳如玉闻言十分震惊,着急地向他解释自己这样做没有丝毫好处,甚至会惹怒老爷将自己赶出范府
范若若也觉得几分道理,出言表示,“我觉得说的没错,若是二姨娘要杀你,不会让嫡子介入”
范闲闻言,却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仅凭几句话证明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可再等范思辙进来用饭时却发现画风突变!
父母和范闲竟然笑语晏晏,相处甚欢,尤其是母亲和范闲,彼此谦让夹菜,简直比亲母子还要亲上几分,他不由看傻了眼
他悄悄的向若若询问情况,听到范建怀疑他娘要杀范闲,再看他们此时其乐融融的模样,吓得筷子都掉了,连饭都没心情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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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若若和范思撤告辞,范闲挽着柳如玉亲亲热热也要离开,范建却单独留下了范闲
他们走后范闲随意坐下,范建瞧他这模样也没责怪,出言提醒,“这是京都,往后做事,要学会谨慎些”
范闲不以为意,“我一向挺谨慎的”
范建冷哼一声道:“把鉴查院杀手带回京都,还说什么谨慎”
“您知道滕梓荆了”他神色突变,有些意外
“接你回京的护卫都是精锐,你以为多出一个人来,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吗”
范闲撇撇嘴低着头不说话,范建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海捕文书,范闲打开一看发现是抓腾梓荆的,有些不解,“他犯过什么事?”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小心这个人就好”
范闲不服气的嘴硬道:“这也是以前抓滕梓荆的,反正他现在也不在了”
对于他这种小孩子脾气范建毫不在意,只是叮嘱让他小心太子,远离鉴查院的人,又提起她娘当初是被人害死的,之所以让他留在澹州,也是为了保护他,至于与林婉儿的婚事,让他不用担心
范闲听到他话里话外都是内库,完全没有过问自己的意愿,心中气闷,说了一大推莫名其妙的话,“我明白夺回我娘的心血对你很重要!可是…我怎么跟你说呢,你看”他把手伸到范建面前,“看,会动的,划开了还会流血,我最近长身体每天都吃的多,素菜养身,但我还是喜欢吃肉,肉吃多了,即要流鼻血指甲也长得快,经常天天都要剪…”
范建听的云里雾里,怒斥道:“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我在跟您说我是个人啊!我不是个棋子,不是个筹码,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干嘛要用我自己的人生去换一个商号”
闻言,范建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但…这是最好的机会,他缓和了语气继续劝说,“你要明白,闲儿,如果掌控了内库,你就会掌控无可计数的财富”他深知她的儿子不会被财富所吸引,但却隐约希望他会有所心动 ,此时他的内心很是矛盾,但他没得选了…范闲就是唯一机会
谁知范闲却直言问道:“您当年跟我娘在一起,也是图她的钱?”
“放肆!”
“……我不能娶她,我想为我自己,好好活一次!”
酒霧有人打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