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旧要加班,到局里看见顾队的第一面,有些尴尬,他倒是很冷漠,先送了我一个大白眼。
“顾队……”
“没事了?”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反而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老公,让他节制点。”
我更不好意思了……
“走吧,先去开会。”
“是。”
会议室一片沉寂,案子的难度摆在明面上,大家怎么会不担心。
“行了,还没怎么查呢,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干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碰到过大案难案!”顾队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面露怒色,“江媛!”
媛媛轻叹一声,站到投屏前,“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根据初步判断年龄在26至30岁之间,未婚,尸体被切成大大小小二十几块,根据道口分析,作案工具应该是菜刀一类,切口并不整齐,整体组织也不完整,凶手力气很大,但他对人体没有什么了解。”
“死亡时间大约在前天傍晚四点到六点之间,还有根据病例报告分析,这个死者有吸毒史,时间不长,也就最近半年,可接触的毒品可是不少,海洛因吗啡有可卡因。她的心脏生理年龄与本人其他部位老化程度不符,所以她生前应该做过换心手术。”
话说到这儿,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
“最近,缉毒那边也有行动,咱们有发现后再通知他们吧。”顾队放下笔,眉眼自然皱起,“死者的头还没有找到,基因比对也行不通,身份确定不了,咱们的工作也进行不下去。留意一下,看最近有没有报失踪的,还有能做换心手术的医院也要查,接着找那个小林子,肯定不是第一现场!”
“是。”
于是,二次侦查开始了。忙忙碌碌一上午,毫无发现。中午,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反复看现场的照片和报案人笔录。
江媛推开门,走到我身边,将一叠小盒子放在我桌上,“你先吃饭啊。”
我反复看着一张照片,眉头越皱越深,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媛媛,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很奇怪?”
她深吸一口气,看也没看,将照片扣在桌子上,“这件案子,本身就很奇怪!你,别看了!先吃饭。”
“不是,”我拿起那张照片放在她眼前,“你仔细看看,受害人的手是被故意摆成这样的。”
她拿起照片,眼前一亮,本案中,受害者的双手被割下,在树下摆放出指尖相触的特殊形状,若是联想一下……
“像剪头!”我们异口同声。
“可是……为什么?”我抬起头,狐疑的看着她。
“这怕是……犯罪心理学的问题?不管了,我先去通知顾队,让他别再进那个小破林子搜了,就研究这双手指的方向去查查,万一有发现呢?”她站起身,转身的那一刻顿了一下,回过头看我一眼,“你,吃饭!”
我打开饭盒,饭香扑鼻,心中却一直不明白这个问题。
下午,我陪着江媛在解剖室研究案子和报告,顾队突如其来的电话和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
“你俩从哪儿总结出这么奇葩的结果?我们都找了好几里地了,什么都没有。”
“……”
挂断电话,一片沉默。
江媛拿着那张照片,左看右看,“看来这次咱们的瞎猫碰不上死耗子了,这不会变成悬案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别急别急,我们再重新梳理一下现场。”
我接过她手中的照片放在桌上,“首先,咱们这起碎尸案是前天傍晚发生的,现场首先找到的是受害者的双手,如果以它为圆心,那么受害者的……”
唠唠叨叨分析讨论一下午,也没找出什么失踪人口上也毫无进展。
“这凶手还能把她的头吃了不成,咱们怎么就找不到呢?”
临下班前,顾队发脾气了。
“顾队,你先冷静,发脾气也没用啊。”
“冷静?从案发到现在这么多天,连受害人的身份都不能确定,怎么冷静啊?”
我拿起手提包,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凶媛媛啊,好啦,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着急,不管怎么说,忙了一天,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还得继续查啊。”
他轻叹一声,小声嘀咕,“怎么查啊?”
“天无绝人之路。”我站在他面前,是从未有过的坚毅,“我们都是警察,事情还没到非要变成悬案的那一刻,再努努力,会查清楚的。”
我的话全都是安慰的话,但有时候,情于理难以深究,我们的工作不止需要安慰。
我们是警察,最是不能轻言放弃,我们手上掌握着生死与正义,而我们面对的是布满荆棘的重重迷雾。我们有着神圣的使命,我们不能辜负人民和祖国无限的期盼……
走出办公楼,看着庄严的大厦,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它时心中那无比的敬仰。如今,心境依旧,情怀不改。
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那件案子,看推开门的那一瞬,我傻了。
“大哥,你看什么呢?”
赵思晨坐在沙发上,捧着爆米花抱着梧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最近新上映的一部电影玄,幻题材。”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我下了,放下手提包走过去,靠在他肩膀上。
“今天很累吗?”
我点点头,“有个案子,比较棘手。”
“那,早点休息?”
我猛的清醒,坐正身子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激动,别胡想,我可不想再妨碍公务了。”
妨碍公务?
我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什么跟什么呀?”
“嗯?”
我不语,靠在他身上看电影,其中的一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剧情啊?”
屏幕上,一男子将一顶帽子埋在土里,上方盖着一端相连的衣物,不远处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物品。
“玄幻题材也不能当真啊,这里面说,这么做可以招来想招的灵魂。”
听了他这一番解释,我更加疑惑——这布置,难道是巧合吗?
我盯着电视屏幕,仿佛知道了这件案子的关键。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回忆着发现尸块的图片和方位。
“怎么了?”
那电影中,五个摆放的位置刚好拼凑成一个不规则的五角星,还有那一端相连的摆放方式,如果……
“我知道受害者的头颅在哪儿了!”
“啊?”
我不顾赵思晨的疑问和目光,拨通了顾队的电话,“顾队,集合人手到那个小树林,受害者的头部被埋在树下。”
“啥?”
“总之这挺玄幻的,但你相信我这次绝对没错。这个凶手是看了最近的那部电影,信以为真,他想招的灵魂是这颗心脏真正的主人。”
“你……你不会是魔怔了吧?”
我:……
“行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现在都过去,你也直接去,动作要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