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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深海对峙

今天是深航的第八十天，还有二十天就可以回到岸上，我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过去的二十天，除了正常的心理咨询与官兵心理状况观察，我甚少说话，心理无比的焦急，想见到蝴蝶，想问清楚一切。那天在姜耀和杨晓燕的拖拽下，我从疯狂变回了理智，极不情愿的回到潜艇继续自己的深航任务，虽然他们都很好奇我的疯狂，我与那位蝴蝶或者apple的关系，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询问，留下我静静的平静。那天过后的几天，我依然无眠，每当不工作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是曾经在陆战队训练的场景，那里的人那里的事，还有蝴蝶是如何走进我的心境的。离开陆战队已经是七年的时间，如同到舰艇学院继续学业一样，我选择了屏蔽联系，其实更多是不想想起蝴蝶。此刻蝴蝶的死而复生，令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浮现眼前，那年刚刚毕业和我一样高冷的小苏寒好不好，还有蝴蝶的好战友鲁平南还在陆战队，还有那个总是喜欢跟着我姐姐长姐姐短的小战士都还好吗？太多的回忆，泥泞的沼泽地、满是黄沙的越野道、一道高于一道的障碍、还有生死考验的深海泅渡……蝴蝶是我的教官队长，年长于我3岁，由于战术动作轻捷漂亮，所以代号是蝴蝶。我和卢一涛一样，由地方大学研究生毕业入伍参军，到了部队各种不适应，苦累孤独，无数次的想放弃，是蝴蝶一次一次的鼓励我，从而坚持到了最后，在这一过程之中，我对他的感情也是不断地变化，一开始抗拒，慢慢的接受，慢慢的喜欢，最后就是依恋，在他执行任务牺牲后很久，我都不敢面对这一现实，也在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向他表白，人天地两隔，我封闭了自己，想念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却每天只能发一封没有回音的邮件来表达自己的依恋与爱意。蝴蝶之余我的意义，仿若我在卢一涛入伍之初的作用是一样的，是我的教官，也是我的心仪对象，更是我的良师益友和心灵导师，对他的依恋就如同毒药，无法戒忌。从知道他离开，到现在已经八年的时间，他从我的心里在慢慢的淡化，我也逐渐走出了对他的思念与依恋，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没有真的牺牲，而是变成了一名无声的军人，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那天救援结束，卢一涛也知道蝴蝶回来了，他没有什么表达，也只是轻轻的说，“金医生，他还活着，这样多好，你可以说出从未说出的话语了。”我没有回答，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舱室，我在舰艇学院的三年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与卢一涛的关系，我的答案是亲情，就如同我与蝴蝶的感情是依恋爱意一样准确。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再次混乱，就这样吧，他现在也有了相熟的追求者，这样挺好的。

午餐时间在餐食厅再次见到尚堂和卢一涛，卢一涛现在是他的得力助手。我们一起吃的饭，都没有过多的说话，最后的时候尚堂对我说，“可能会提前靠岸，水面船只目前已经继续巡航，伤员和陆战队员已经有直升机运回战区，他们都平安。”，“谢谢。”这也是此刻唯一能说的话语了。

还有五天就可以靠岸了，我和艇员们都心情迫切，由于已经进入近海区域，大家的警惕性没有之前那么高。然而随着鹿宁的一声报告，全艇一级战备再次来袭。尚堂命令下潜静默，全艇停止一切声动，静静的等待着外国潜艇的离去。近年来，海洋资源之争不断发生，中国海军不断地强大着自己，用实力保护着国土，这也引起了周边国家不断排出侦察机、反潜机、鱼雷水标、潜艇等到我国近海搜集情报或挑战我国领土主权，此次所遇到的外军潜艇只是若干次中的一次。坐在指挥舱，听着声呐室鹿宁的不断汇报，外军潜艇还未离开，并且咄咄逼人，尚堂也是在一次次的规避交火，同时也命令鱼雷舱的韩冰洋等人做好鱼雷发射准备，命令卢一涛等人做好航线规划，做万全的准备。抛弃个人情丝，此刻艇上的每一位军人都是国之栋梁，一心驱逐踏进我国领海的潜艇，无畏任何。“鱼雷准备发射！”“鱼雷发射！”随着尚堂的命令，两枚鱼雷精确地投向外军潜艇，在鱼雷尚未展现威力之势时，外军潜艇已经快速离开我国领海。但全艇一级战备没有解除，个舱室也是一级战备状态。几分钟后，鹿宁再次报告，外军潜艇再次出现，数量增加，距我艇距离逐渐加近。尚堂和政委陈曦眉头紧皱，我潜艇所携带鱼雷数量已经不多，如若开火交战，胜负不定；此海域属于我国近海与公海交界区域，历来属于争议区，界限不明，智取规避为上策。“卢一涛，策划航线，准备规避。”“航线策划完毕”尚堂看后，立即指挥潜艇航行，以最快速度下潜和规避。到达指定区域后几分钟后，鹿宁再次报告，外军潜艇来袭；此刻全艇处于危险状态，敌多我少，而且没有武力优势，同时为避免泄露声纹信息，我方无法向区域内兄弟舰艇求援，只能孤军作战。“继续观察”尚堂命令道。此刻我没有听错，我们是在海下180米的深度。“外军潜艇准备夹击”“再次下潜，深度250米，航速常规”尚堂道。180米，到250米，这已经是接近实践深度的极限，虽然801艇的理论深度是300米，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全艇放佛掉下一根针都会听到声响。“外军潜艇下潜速度减慢”，尚堂命令道，“鱼雷发射准备，目标外军双潜艇，两发同时发射。”“鱼雷发射成功，击中目标”“目标潜逃”“全艇动力系统无异常”“全艇声呐系统无异常”个舱室汇报完毕，尚堂继续发布命令，“上浮，鱼雷继续一级战备”。当处于200米时，声呐再次发现他国潜艇向我国海域移动，我801艇静待时机，再次鱼雷准确击中，外军潜艇悻悻而逃。之后在火力攻击点停留半刻钟，声呐全方位搜索，未发现可疑点。“全艇一级战备解除，恢复常规航行，个舱室不可放松警惕，随时报告异常。”尚堂在解除一级战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和我讲道，“家门口，这是常事。现在我军力量强了，外国潜艇总是千方百计的越境，企图获取我国情报！子晴呀，什么感受呀？”“辛苦了，感谢你们。”常规性的驱逐了外军潜艇，作为军队的保障性后勤人员，我和杨晓燕内心是很震撼的，也就像潜艇之歌那样，潜艇是国之重剑，力量无穷。在与外军潜艇的对峙中，我从一名心理医生的角度，观察着指挥员、战斗员、后勤人员的表现、言语，他们无不充满着坚定和认真，这就是军人吧！此次航行已经接近尾声，我的心理监测研究也处于最后阶段，第三条建议将依旧是多给这些无声的海下卫士一些美食与惊喜，这些会保持他们的专注与精锐。

（五）深海生日会

今天距离靠岸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这几天我的情绪趋于稳定，但新的困难来袭，我要如何与于湛讲蝴蝶死而复生的故事，与蝴蝶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坐着思索着，也看着炊事仓忙忙碌碌的杨晓燕和炊事长，顿时决定抛开云雾，过好当下，加入为单身dog尚堂先生准备生日小惊喜的队伍中去。其实，餐食和平常一样，不同的是杨晓燕为尚堂用面粉做了一个红枣蛋糕，而炊事长则是照例为任务中过生日的官兵准备一碗拿手的长寿面外加一对荷包蛋，象征长寿安康，和和美美。餐食的时间还不到，小战士们就接踵而至，拿着餐食一个接着一个传递到餐厅，等待着开饭时间。这一幕，也让我突然想起卢一涛刚刚从修理厂回到艇上，在炊事班做出一锅乱炖的笑话，哈哈哈，那时的我还鼓励他说很好很机智，此刻我可能会说不会做饭以后也是尚堂一样的单身dog，有点好笑，这几年我好像越来越不是那年高冷的金教官了，仿若恢复了入伍前的状态，谈笑风生，笑看江湖，哈哈哈。

大家都在认真地吃着此次航行的最后一次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说说笑笑，我和高迪、西南坐在一起，当然少不了话唠姜耀和闷头卢一涛，高迪和溪南不停地向我倾诉着心理想法，姜耀也是表达着自己的心思，卢一涛默默地吃饭，突如其来的说，“金医生，我觉得下次可以在姜耀和西南身上按上记录芯片，这样子你就不用跟踪记录了，他俩把我们全艇官兵的话都说了！”乒乒乓乓，乒乒乓乓，一阵阵打闹~~~“大家好好吃饭，一会咱们就上岸了！”为了满足杨晓燕的心愿，我补充道，“尚堂，你都多少天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嗯。一起吃！”尚堂支支吾吾，不情不愿，原因是深航初期，杨晓燕总是坐在尚堂的对面盯着他吃饭，美其名曰，监督，军需处营养科的任务，哈哈哈哈~~尚堂选择坐在我的对面，卢一涛的旁边。“尚堂，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归航的日子呀！我可不会忘，我又不是你！”“切”“小尚啊，生日快乐，这是长寿面和荷包蛋，一定得吃呀！”炊事长念叨道，尚堂一脸惊讶，回望着诸位，“尚堂，生日快乐，你36岁啦，单身dog！”“尚艇长，身日快乐”“尚艇长生日快乐”接踵而至的祝福，尚堂显得有些感动，也有些激动，和大家一一道谢并祝福大家好好吃饭后，坐在那里静静的吃着面和荷包蛋。“子晴，你知道我上次吃到荷包蛋是什么时候嘛？是吕艇长在我生日给我做的，这几年都好久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啦！”“尚堂，开心点~~”“尚堂，生日快乐，这是我专门做的红枣蛋糕，希望今后你的生活中只有甜美，没有苦涩。”杨晓燕说道。“啊？谢谢你，杨医生。”“尚堂，我还想和你说一些话，是认真地，你不必立刻回答我。尚堂，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女博士都是第三类人，刻板木讷，但是我是一个例外，我是一个开心果，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是一眼万年，经过子晴的介绍和这次长航的接触观察，我更加认为你就是我的佳音，所以今天当着801艇战友的面，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与我成为恋爱关系，我是认真地，希望我的认真可以得到您也是认真地回答。”杨晓燕转身离开了，留下同样愕然的尚堂和他的官兵们。“尚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上岸再说吧！”“你的蝴蝶，你是怎么想的？”“我会见见他，至于其他，顺其自然。”

回到舱室

我重新检查了一下资料，确保齐全完整后，静静等待着靠岸，去见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