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离泉敲敲柳楼烟的手,“你方才是不是担心我?”
柳楼烟这才发现,他哪像一个有事人,他一把把人推开,印离泉又像没骨头一样靠了回去,“嘶,疼。”
柳楼烟听他哼唧又心软,没再推开他,只把他头发扒拉开,继续看戏。
李长生显然被说懵了,“第二条命?续在我身上?”他迷茫的看了看引娘,又看了看其余众人,问,“什么意思?”
枝画看了印离泉一眼,虽然他睡着,可她明白她们今天跑不掉了。
她也不管水底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引娘,是一株双生并蒂莲……”
李长生幼时落水,正好被年幼四处躲着龟爷爷的引娘碰见,那时候的李长生已经魂魄离体,渐渐有散魂的征兆。
引娘被龟爷爷揪住耳朵却没有喊叫,她指着水底的李长生说,“龟爷爷,水底有人。”
老龟年迈视力不好,只以为这小丫头又耍花招想要逃跑,“别说有人了,有鬼你都别想跑,你说说你错了没?”
引娘看到李长生的魂魄渐渐透明,她急忙拽着老龟就往李长生身边拖,“龟爷爷,我没骗你,水底真的有人!真的,他快死了!”
老龟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往那边走,“这,哪里有人啊?要死了?”
引娘跑过去蹲在李长生身边,张嘴吐了两个泡泡,然后学着龟爷爷救人的样子给灵体输入灵气让它更加凝实。
李长生因为从小体弱,比一般的小孩子要白,睫毛浓密而长,安静的闭着眼睛像是沉睡的王子。
引娘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很好看。
她在水底待了八百年化形,见过很多好看的鱼虾蟹龟,龟爷爷是活得最久的,小壮是脑袋最大的,虾二哥是胡须最长的,蟹九是腿最长的。
但李长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好看到想娶回家。
她说,“龟爷爷,我想救他。”
老龟好不容易扒拉出镜片瞅明白了眼前的人,一听这丫头说要救他,老鬼背上的壳一颤,“你说什么?救他?他已经死了!”
引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长生的脸,“我知道。”
好软,好滑,他的脸好舒服。
她又伸出手摸了摸李长生的手,“但你不是说我不一样吗?”
“可……”
“他长得好好看,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我想娶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龟爷爷,你都念叨了八百年了,我愿意。”
老龟尾巴一拍泥土,气得胡子两边撅,“你救了他,便与他命数相连了,他是凡人,哪天他七老八十若是死了,你也会死!”
“我知道。”
“他不一定会记得你,他很有可能得救后,几年过去娶妻生子!”
“我知道。”
“他……”
“可我就是想救他。”
老龟你了半天终于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这丫头看着小,可其实脾气最倔,认定了的事,想说动她,难呐。
老龟将杵着的拐杖一抬手扎在了地上,“好,那龟爷爷,就帮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