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十四:鹤唳华亭79

——晏安宫——

霞光万道，晏安宫内欢声笑语，

萧定棠点茶，萧睿鉴、赵贵妃坐在一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萧定鸾进门看到此情此景，抬手拦住要去通报的陈谨，默默摇了摇头。

她静静站在转角，看着那三个人，回想起小时候萧睿鉴手把手教萧定棠点茶的情景，心中又那么平静冰冷地钝痛起来。

萧定棠.陛下，请。

萧睿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面上本就温和的笑意更加深了，不吝惜夸赞地道：

萧睿鉴.大郎的点茶手艺，越发娴熟了。

萧定棠恭敬中不掩讨好，笑道：

萧定棠.全赖自小爹爹的督导。

赵贵妃.手法好坏我看不出来，就知道茶确实是好茶。陛下，说起吃茶来，就想到婚嫁，和顺她……

（小贴士：宋·胡纳《见闻录》载：“通常订婚，以茶为礼。故称乾宅致送坤宅之聘金曰‘茶金’，亦称‘茶礼’，又曰‘代茶’。”） 

萧睿鉴发现站在堂下的萧定鸾，虽并没有看她，却出声道：

萧睿鉴.来都来了，还站在那儿干什么。

萧定鸾硬着头皮进去，却并不跪拜，她一进来齐王就得安礼起身，可赵贵妃辈分高，仍坐在皇帝身边，

她是不配接受储君的礼拜的，

赵贵妃.殿下来了，妾……

萧睿鉴.你不用走。

赵贵妃.是。

赵贵妃将一盏蜜饯递给萧睿鉴，

赵贵妃.陛下。

萧睿鉴投入口中一颗，看向萧定鸾，

定鸾这才不得不屈膝下拜，扣首问安：

萧定鸾.臣恭请陛下圣安。臣请问，圣躬安和否？

萧睿鉴吃着蜜饯，头也不抬，半晌，方道：

萧睿鉴.朕躬安。

自从那晚萧定鸾为了给卢世瑜求情而在晏安宫内……

之后，每每晨省昏定，她总是一字不多说，一秒不多呆，没想到今日竟一直跪着不急于起身离去。

萧睿鉴低头品茶，冷笑一声，

萧睿鉴.你还有什么事吗？

萧定鸾.臣有话，想跟…爹爹说。

她叫的不是“陛下”，于是萧睿鉴心情好了一些，

萧睿鉴.那就坐吧。

萧定鸾坐在萧定棠让出的位置上，看到桌案上的雀舌水芽，

萧定鸾.这是今年新下的雀舌吗？

赵贵妃.殿下见笑了，是安平伯送过来，尝尝新鲜。

萧定鸾不把赵贵妃放在眼里，只对萧睿鉴道：

萧定鸾.我也带了些茶，想请爹爹和大哥品鉴。

一小黄门将一块不小的圆形茶饼奉上，

赵贵妃温柔地笑道：

赵贵妃.殿下茶术高明，茶一定是好茶。妾自家的东西拿不出手。

萧定鸾不言， 开始点茶。

萧睿鉴故作气定神闲地翻开一本书来看，背向萧定鸾，定鸾来之前德欢声笑语不复存在，只余下凝固的静默与难堪。

赵贵妃.陛下，刚才的话，妾还没说完。说到吃茶，就想到婚嫁。陛下，妾有一桩私事，想听陛下的旨意。

赵贵妃心中有事不得不说，只能开口打破沉默，

萧睿鉴.什么事？

赵贵妃.和顺已经及笄，妾想…趁着殿下取妃，也给她招个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