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十四:鹤唳华亭34

卢世瑜.殿下……

卢世瑜只有一瞬间的动容，却又明白萧定鸾哄不得，越是哄就越是闹，只得隐下情绪，公事公办道：

卢世瑜.殿下冠礼已闭，齐王也要出京了，臣打算春闱过后就致仕还乡了。殿下的字，烦请殿下在臣离京之前赐给臣。

他低头一拜，

卢世瑜.殿下不必担心，臣已调川蜀路茶马御史陆英来京，还是继续任御史中丞，让他来辅佐殿下。

萧定鸾.我管他谁来做御史中丞？！

卢世瑜抬头，见萧定鸾满脸涨红，杏目圆睁，胸脯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狠了。

萧定鸾.只有你是我的老师！

她将卢世瑜致仕的奏疏在烛火上烧掉，直到了火苗快要吞噬到她的手指才松手扔在地下，

卢世瑜.殿下……

萧定鸾.我不会让老师走的。

她倔强道，

萧定鸾.老师走了，我日后再从宫中出来，可往何处去？

卢世瑜.殿下……

萧定鸾.陛下也不会让齐王走的。

萧定鸾.陛下问过我、老师也问过我，为什么上一次，明明知道齐王的谋划，但是不提前报告陛下，还要惹出这么多是非来？我就是想知道陛下的心思。陛下维护齐王，不单单是因为偏爱他，更是要用他来节制我。武德侯回了长州重掌重兵，陛下不放心又鞭长莫及，所以才会用我来节制武德侯。

她说着，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滚出眼眶，

萧定鸾.未来的日子我只会更难过。老……老师，你不要走，好不好？

卢世瑜.殿下……

萧定鸾.您根本就放心不下我！

萧定鸾.否则今晚为什么会亲自守在这儿？

卢世瑜.臣已命人严加搜查，谨防舞弊夹带。

萧定鸾.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让逢恩称病，今年不考了。

卢世瑜.殿下不能这么做……

萧定鸾.他还年轻，三年之后他还有机会。

卢世瑜.殿下不懂！

萧定鸾.为什么？

卢世瑜.眼看这天，雨雪就要来了。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最后能得到的，就是在这小小的号房里面，还漏着风，待上这么几天。

卢世瑜.因为殿下，毕竟不是读书人。

萧定鸾.……

萧定鸾几乎要笑出声来，

萧定鸾.老师，我不懂得读书人的苦……可我想……我这个皇太女并不比他们好过吧？

萧定鸾.我知道逢恩为了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可若是让逢恩上去了……老师你……我……代价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

登华宫内，赵贵妃借家宴之机斡旋不成，亦是忧心忡忡。

姜尚宫.现在的情形看，能够留下大王的不是陛下，是太子了。

齐王妃她恨不得大王今天晚上就走，怎么会把大王留下啊？

齐王妃李和绰是中书令李柏舟之女，娇俏美丽，却实在刁蛮，

齐王妃你既然拿了我们家的俸禄，就该把你的差事当好，净说这种没用的话，要你有什么用？

姜尚宫埋首，

姜尚宫.小人知罪。

姜尚宫是赵贵妃的内人，齐王妃这般教训她，实在逾矩。

赵贵妃.她拿的是朝廷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