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八：隐秘而伟大14（民国，谍战）

苏白怜晚上加班出尸检报告，做完工作出了法医科，走在空无一人的警局大楼里，远远望去，只有户籍科还亮着灯。

顾耀东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一大堆户籍底卡，还有吃了一半的烤红薯。

苏白怜推了推顾耀东，见他幽幽转醒，道：

李思恩“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听说一处二处的人都出去开庆功宴了。”

顾耀东“哦……我……”

李思恩“又加班?”

顾耀东“嗯。”

顾耀东点头。

夏继成在庆功宴上得知顾耀东还被丢在户籍科加班，饭后便转回来找顾耀东，一进门就看见顾耀东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夏继成“在这儿浪费电，还不如回家去睡。”

顾耀东蹭得站起来，

顾耀东“处长！”

顾耀东“对不起，我今天一定把名单上的户籍卡都找齐！”

夏继成“一处想抓的人已经抓到了……回家吧。”

说罢夏继成转身离开，顾耀东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没反应过来。

夏继成开着车，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顾耀东在后面如坐针毡，处长亲自开车送他回家，本是件高兴的事，可他一点也不高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抓上来的。

车里的气氛很奇怪，夏继成看起来不太高兴。

顾耀东小心翼翼：

顾耀东“处长，真的不用您开车送我，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

李思恩“哎呀，既来之则安之。有顺风车不坐白不坐嘛！你看看我，我自己有车都要来蹭他的呢！”

坐在副驾驶的苏白怜转过身安慰顾耀东。

顾耀东抿嘴笑了笑，不再说话。

……

顾家二楼有两间卧室，一间是顾耀东的，一间是顾悦西的。

楼梯拐角的地方还有一间大约六七平米的亭子间。

和上海所有的老房子一样，顾家的亭子间也是窗户朝北，天花板的高度比平常房间矮，狭小阴暗，冬冷夏热，所以一直被空置着。

近来市面上房租涨了不少，耀东母亲想着把亭子间租出去多少能补贴家用，于是一个星期前在街上贴了招租广告，可一直无人问津。

她站在又脏又乱的亭子间里，一边拍打怎么都不亮的电灯，一边大声喊：

顾母“亭子间的灯泡又坏了！”

耀东父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顾父“反正也没有人住！”

耀东母亲：

顾母“招租广告贴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来打听的人都没有呢？”

顾邦才正在客堂间很不情愿地写招租广告：

顾父“本来亭子间住着就不舒服，更何况我们家这一间又老又旧，在福安弄都算是条件差的，租得出去才怪了！”

顾母“我要的租金又不高，赶紧多写几份，我再往人多的地方贴一贴。”

耀东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开窗透气，正好远远望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弄口。

夏继成刚一停车，顾耀东就逃也似的跳了下来。

顾耀东“谢谢处长。我到家了。”

苏白怜从车窗里探出头，笑问：

李思恩“顾警官不打算请我们喝杯茶吗？”

顾耀东“……”

苏白怜眨了眨眼睛。

顾耀东“请——”

顾耀东话还没说完，夏继成就给车熄了火，板着脸往福安弄里走去，那样子就好像是顾耀东欠了他很多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