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白慌乱地把手抽出,假装很认真地翻书打算学习。
简白我......我知道了。赶紧看书吧。
她不会掩饰自己,害羞全都写在脸上。
桌上被他丢掉的笔再次被捡起,之后边上刷刷地写题声,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幕坠落,桌前的窗户能看到散布着星河的天空,没有阳光的折射,连云也变得墨黑,云在走,遮住了零星光点,又悠悠飘走,还给夜空一片碎星。
她手指间夹着一支笔,转动着,看着这满天星发呆。
边伯贤于她来说,真的只是朋友吗?
他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她真的想回握,与他十指相扣......
简白啊,简白你在想什么。
她用笔戳了戳脑袋。
简白你现在要好好学习,学习,学习。
低头看题,却在打草稿的时候分了神,写下来边伯贤三个字。
她赶紧用笔划掉,划得黑乎乎的一坨。
简白疯了。
她合上书,脱掉拖鞋,穿着厚重的睡衣就钻进了被窝里。
思考了许久,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其实根本不用纠结,她这样的反应,就已经是喜欢上他了。
没错,她喜欢上了边伯贤。
她从未想过会在高中坠入情网,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喜欢她吗?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不然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帮她,可是她敢开口问吗?她不敢。
简白以后怎么面对他......我居然对他有这种想法。
至少在上大学之前,她不能坦白自己,因为要好好学习。其实这只是个借口,她有多胆小懦弱她自己知道。
期末考在即,简白以要准备考试为由没有和边伯贤在书店继续会合。
逃避罢了......
寒假,艺考计划也提上了日程,简白经常会去找宋轶集训。开学后不到两个月就是艺考,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她天天往外跑,简以华没有阻拦,她或许根本不想管。
临近春节,这是简白这个寒假最后一次找宋老师,春节过后没多久就会开学。
集训完回来,街上车都少了,很多人都离开了这座城市,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鞭炮外壳,鼻腔里都充斥着火药的气息,路灯上的灯笼发着红色的光,耳边是不是会传来噼里啪啦的炮声。春节的气息在这个城市渐渐浓厚。
小孩穿着厚重的棉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打火机,玩着鞭炮,还有不敢点火的,就狠狠地把摔炮往地上砸,或者用脚踩,啪啪声不停,简白不得不捂住耳朵。
她往家那边路口走去,突然脚边传来了啪得一声。
简白啊!
简白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往边上跳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好好笑!”
几个小孩拿着摔炮在街边和路人“互动”,她刚好被选为了“幸运”路人。其实只不过是看她好欺负罢了。
简白扯了扯背包,没打算和他们计较,继续往前走,脚边又是啪得一声。
简白吓得整个人缩了缩。
简白喂!你们!
那几个小孩笑着叫着,用鞭炮去砸她脚边的地。
简白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几个高一点的孩子就跑到了她面前,前后夹击。
简白一边躲着,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却没什么气势。
简白你们父母呢!
笑声和鞭炮声充斥她的脑海,她急得要掉眼泪。
“你想干嘛?”
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简白回头,身后的一个小孩子的手被一个人抓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火机,另一只手上是用打火机才能点燃的小鞭炮,但是还没来得及点,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边伯贤伸出手,把他手里的打火机夺了过来。
几个小孩见自己队友被抓住,赶紧拿出手里的摔炮想去砸边伯贤。
边伯贤拉起他的另一只手,那鞭炮还攥在那孩子手里。
他用打火机打出了火花,凑近小孩手里的小鞭炮。
“啊啊啊!不要!不行!”
那孩子想把手扯出来,却被他紧紧抓住,他想松手把鞭炮丢掉,就连手指也被他紧紧捏着。
边伯贤很好玩吗?
他抬头看向其他孩子,其他孩子也都不敢动了。
边伯贤想玩我陪你们玩,到时候断个胳膊瞎个眼睛,别怪我。
打火机上的火花跳跃着靠近鞭炮。
简白伯贤,别!放下!别冲动!会受伤的!
其他孩子都迈开步子想跑。
边伯贤站住。
他的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边伯贤道歉。再走。
孩子们全都磨着步子靠近边伯贤。
边伯贤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怒气。
边伯贤不是我。
边伯贤是她。
孩子们又转向了简白,一点也不整齐地开口道歉。
简白没关......
边伯贤一个个道歉。
孩子们只好排着队,一个个跟简白鞠躬道歉。
简白一遍遍地原谅。
简白没事。
简白没关系下次别这样了。
道完歉的孩子们一溜烟跑走了,边伯贤拽着剩下的一个孩子,走到简白面前。
边伯贤道歉。
“对不起!”
简白没......
边伯贤说个五十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一直低头道歉。
边伯贤还差五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简白没事,下次别做这种事情了,很危险的。
边伯贤松开了手,那孩子连打火机也没要回来,就连滚带爬赶紧跑走了。
边伯贤有受伤吗?
边伯贤靠近了一步,简白下意识后退。
简白没有。你怎么在这里?
边伯贤哦......明天不是除夕吗?
简白嗯?
边伯贤犹豫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边伯贤我想带你看烟花。
简白明天晚上吗?
边伯贤嗯,你吃完饭出来,我们就在这里见面。大概八点左右
简白我......我试试。如果过了八点半我还没出来,你就别等我了。
边伯贤没关系。
边伯贤我等你到九点吧,万一你可以来呢?
简白啊?烟花可以放这么久吗?一直都有?
边伯贤抬手,把她额前碎发上沾着的一小片鞭炮壳扫下来。
边伯贤是你在就有。
他吹了吹指腹上的鞭炮壳,回眸看向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街边路灯上灯笼的光闪烁在他的半边脸上,一遍又一遍柔和了他的表情。
边伯贤因为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