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三层,因为已经废弃了,所以电梯也关了。
边伯贤你可以吗?
简白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语气坚定。
简白我可以!
肩膀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简白回过头,看见边伯贤用手提着她的包带。
边伯贤我来拿。
简白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要是他先跑上去,把自己包打开翻就完了。虽然里面没什么贵重物品,但是那绘画本里......画的可都是他啊。
他又把手放开了。
边伯贤要是走不动,就叫我。
简白那我可能已经看不见你了。
边伯贤嗯?
简白我的意思是,你会很快跑到上面去。
边伯贤哦。
边伯贤挪动了脚步,爬了几节楼梯。
边伯贤不会。
他回过头看向简白。
边伯贤我就在你前面。
两个人一步步上爬,边伯贤背着包,一手插着兜,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似乎就像是饭后散步。
简白的喘气声随着楼层的增高越来越重,她不得不站定,想要休息一下。
简白你......你先上去吧!我......我再休息一下!马上追上你!
边伯贤你把包给我吧,你包里书太多了。
简白不......不用。
边伯贤放心,我就在你前面,不会偷看你的东西。
简白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眸里装着什么特殊装置吗?为什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她卸下身上的书包,交给了边伯贤。
他皱眉。
边伯贤带这么多东西回去,真的会看吗?
简白会,我每晚都会复习和预习。
没了书包的负重感,她走起路来确实轻松了许多。
边伯贤也开始有些累了,额头上冒出薄汗来。
边伯贤那为什么来这个学校?
简白嗯......我妈选的。觉得比较便宜吧。
他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往上走着,简白还没反应过来,居然已经到了顶层
顶层的大门被卸掉了,落日的余晖就好像是找到了入口,撒在门槛上,挤进这楼道。
她迈出步子,走到了楼顶的平台上,运动过后的燥热,被高处的晚风带走。落日在这一刻全部映入眼帘,它一寸又一寸往下藏,光芒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照进云层里,染上了一片橙,把整个城市都笼罩进了这温柔里。
简白站在栏杆边上,额前的碎发随风浮动,黄昏也嵌入她的眼里。
简白好漂亮。
边伯贤把他的包放在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然后把她的包放在了自己包的上面。
边伯贤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这里。
他站在简白身边,往下望去。
边伯贤也不算是偶然,只是想找个地方离开而已。
简白愣住,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抬眼,眺望远方,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他的眼里悲郁像是快要溢出来了。
简白离开?
边伯贤我爸入狱,我妈自杀,我被排挤,被孤立。
边伯贤说我是杀人犯和精神病生出来的,一定不正常。
他哼笑一声,收起了哀伤,又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仿佛诉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
边伯贤那天我就站在这里,想等到半夜,没什么人了,我就跳下去。
边伯贤那天的落日也是这样。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似乎想把这片美好抓住,收进心里。
边伯贤我本来连遗书都写好了,揣在兜里,想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死跟这些排挤我的人脱不了干系。
边伯贤我要他们害怕,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
阳光透过指间,零碎地落在他的脸上。
边伯贤可是那天,我看到看这样的落日,我低头,看到了这座城市,人们匆忙地走着,生活依旧继续,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我这样一个人,就停止转动。
边伯贤对于这个宇宙来说,我不过就是一颗尘埃。
边伯贤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收到惩罚。大家很快就会淡忘我。没有人会记得那些人的罪行。
边伯贤多年后,大家提起了这样的事,也只是会说......
他的嘴唇颤抖,眼眶像是也被这光染红了。
边伯贤“诶,你还记得吗?几年前,有个小男孩就是因为校园冷暴力死的。”,“啊?谁对他冷暴力?”,“很多人,我也记不住。”,“啊,那他太可怜了......”
边伯贤我的死,只是给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怜悯而已。
他把手指收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附着在皮肉里。
边伯贤而那些人,依旧人模狗样地混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