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除了呜呜的音她发不出任何其他声音。
其实她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沧,要不要灭口?”
“呜呜呜......”听到这话,她拼命挣扎,眼泪也夺眶而出。
天色已经很晚了,像她这种小角色,随便处理了然后埋到荒郊野地,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她仅仅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啊,还正值花季,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哪怕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尽管现在的形式很不乐观。
“听着。”沧月居高临下地威胁着,满满的压迫感,“如果你想活下来,就乖乖的给我安静。懂?”
她拼命点头。
六翼抽出她嘴里的布团,解开捆绑她的绳子。那女孩求生欲极强,一声也不敢出。
“现在你有两条路。一,带着你听到看到的一切下地狱。二,拿着这些钱,滚到一个让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去,说吧,选哪个?”
被塞得僵硬的嘴很是酸痛,但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
“我滚,我现在就滚。”她起身,却恍惚一下又摔坐在地,手脚酥酥麻麻的。
她下意识看了看双腿,大概是捆绑太久,有些麻木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也已经被处理过了。
原来,这个看似冰冷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想杀她的意思。
六翼把钱袋丢到她的怀中,沉甸甸的,大概够她一整年的花销,这期间随便去个小城镇,随便找份差事,生存下来完全不成问题。
“您,真的不杀我么?”她小心试探。
“怎么?你很想去死?”
“不不不。”尽管心里已经很确定这个女人没有取她性命的意图,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
“破例允许你在这坐一会儿,能走了就赶紧滚,听到了吗?”
“是。”
侍女连夜逃走后,六翼有些不放心,但又有一丝庆幸,因为她好像还是那个她。
“您放走了一个大麻烦。”六翼调侃。
“你比她还麻烦。”沧月嘴上毫不留情,“明明该滚的是你,却连累了一个无辜女孩。”
六翼一脸委屈。
这件事确实引来了麻烦。
仅仅是第二天,‘替夫人收拾茶具的侍女莫名失踪’的消息就跟早就流传过的‘夫人房间有怪异’的流言一同,被传得风生水起。
虽然这两件事关系看起来并不大,但也耐不住某些‘有心人’的想象力丰富。
比如......
夫人偷偷养了一只会吃人的怪物。
可怜的侍女不小心看到了夫人房间里的怪物,被灭了口。
之类的......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谣言嘛,哪需要证据。再加上正处于婚礼前夕这种特殊时期,唾沫几乎能淹死人。
“小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玄月顶不住好奇和舆论的压力,过来问问情况。
而沧月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不知道。”
“居说你房间有怪物?”
“不知道。”
“那,那个侍女跑哪去了?”
“不知道。”
......
玄月也是无奈,问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沧,你连我也要隐瞒吗?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他试图劝说。
“那又如何?”
“这件事影响不太好,我担心有人会在婚礼上借题发挥。”上次宴会上,那些大臣们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摆明了不怀好意。“况且,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你也怀疑我杀了她?”
“不,我是想弄清楚,然后还你一个清白。”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沧月也没有了可以开脱的理由,实在要说的话,也只能是耍无赖了。
“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没背叛你,其他的我无可奉告。”她不想纠缠下去。
“好吧。”他温柔一笑。“我相信小沧。舆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解决。”
被玄月无条件信任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明明敏锐聪明到了极致,但面对她那么多的破绽,他从不会刨根问底,甚至总是主动给她台阶下。
沧月也不想隐瞒下去了。
“玄月。”她鼓起勇气全盘托出,“我确实隐瞒了你一件事。”
玄月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原本没报这个打算,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他来询问也仅仅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洗清沧月。
她这一坦诚,反倒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六翼。”
傲立于墙上的魔剑涣散凝聚成人形,“臣在。”
“这是......”
“他叫六翼,是个剑魔,也是我的近身护卫,用你们的话说,大概就是守护骑士。”沧月解释道。
“他怎么会在这?”巨大的信息量压得玄月不知该先问什么好。
东方魔剑,他有所耳闻,但在这种情况下亲眼见到大变活人的景象,真是一言难尽。
“缪尔送过来的,他没处去,只能暂住我这里。”
沧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总是担心被发现会怎样怎样,昨天是被侍女发现,那下一次又会被谁发现?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被逮住,还不如她先说出口来得实在。
“所以小沧的意思是,这些天,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玄月语气微怒,一字一顿。
“确实如此。”沧月其实已经做好了会惹他生气的准备,“不过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挂在墙上。”
淡定,淡定,淡定。
玄月尽可能安抚自己不爽的情绪,但还是很难以接受。